一直緘默寡言的陳蝶卻在此時開了口:“陛下這般,不過是分權之策罷了。”

她的話,一語中的。

向來懟天懟地的許梅破天荒的沒有亂髮做,而是嘟囔一句:“要我說,老爺子要是真疼你,一開始他就應該把你大哥的公司給你來做,他一年撈多少油水?看看我兒天天那麼辛苦,為的什麼啊!”

陳蝶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回傅家別墅這一路上她都安靜的出奇。

車子緩緩停穩,陳蝶火速走上前去一把拉開車門,隨即又畢恭畢敬屈身在前,“太子妃小心腳下。”

那一瞬,許梅樂呵的臉上就像是綻開了一朵花一般。

她難以置信的拍了拍傅琛的胳膊,更是激動不已:“我、我這是不是前段時間燒的高香靈驗了?她這次拿的又是什麼劇本?太子妃,我的老天爺……”

之前又是奶孃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這也是好起來了啊!”許梅一把將手搭在了陳蝶的手臂上,威武神氣的昂首闊步往前走去。

她腳踩在雪地上,仰著頭,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

甚至是覺得自己今天在傅家吃癟受的那些冷嘲熱諷都不算什麼了!

陳蝶先是將許梅送入別墅,又認真的對張叔囑咐道:“張公公,今日太子妃在宮宴上與大王妃頂撞了幾句,日後還要勞煩張公公多多留心注意,少安排太子妃與王妃私下裡往來。”

張公公?

一時間張叔唇瓣微微發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夫人走之前還交給了他一個本子,交代說她要離開傅家和少爺離婚了……

現在這?

“誒!得嘞,小的聽命!”張叔模仿著電視劇裡那樣朝著陳蝶行了個禮。

在張叔一頭霧水之下,於秘書耐心開口提醒:“陳掌司,尚宮局掌司,掌管房產局。”

於秘書一句話簡單意駭闡述了陳蝶現在手握的劇本。

“掌司,您這邊請,小的現在安排您去洗漱。”

張叔說完走在前面,引導著陳蝶朝樓上走去。

她卻在書房門外止住腳步,“公公不必送了。”

陳蝶從容不迫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反手一把關上木門。

“這?這是陳掌司以後的寢宮?”

張叔有些發懵。

書房這裡怎麼能睡得了人呢?

然而陳蝶回到書房之後直接躺在飄窗那邊的軟墊上。

雖然還有些硌得慌,不過,在她看來自己能夠在宮裡有這‘一席之地’已經實屬不易了!

站定在書房門外的傅琛猶豫不決之下還是敲了敲門。

循聲走來的陳蝶神色緊張,她也不知道從哪裡拎著一盞燭臺——

藉著微弱的燭光她拉開了書房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熟悉的俊顏。

男人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緊緊地盯著她。

對視之際,陳蝶一個緊張趔趄往後退了一步,接著火速提燈行禮:“拜見太孫!”

她抬眸後又緊張兮兮的朝著外面環視打量一番,“太孫深夜到此,不知是有何緣故?”

話落,陳蝶火速朝著傅琛招招手,示意著讓他先進門來。

‘砰’!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書房那扇木門。

傅琛見著她這樣緊張的舉動,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在這,很安全。”

“小心為妙,隔牆有耳。”

陳蝶頷首低著頭,就像電視劇裡演繹的那樣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維持著‘君臣之禮’。

“太孫今天晚上過來是為了宮宴一事吧?”

她說完,嘆息一聲,“不知殿下明日可有時間,能否陪卑職去一趟王府?”

雖然傅琛不知道她想要去見傅炎夫婦做什麼,卻還是答應了下來,“嗯。”

“那就好辦了,殿下靜候佳音便是,我們明日一同去往王府一看究竟!”

陳蝶認真地抬眸注視著他。

搖曳的燭光映照在二人的面前,那張驚豔四座的臉頰對映出火光……

他們周圍的氛圍朦朧。

傅琛帶有幾分凝重的掃了一眼她的‘居住環境’,“給你安排了新的住處。”

“殿下,這不合規矩,卑職在這早就已經習慣了。”

陳蝶搖頭,向後退了一步,“若是傳出去,外人又該如何非議殿下?您是太孫,卑職不過區區一個小小掌司,不該被破格提升的,更不可隨意更換住處,太過引人注意。”

“我的話,你也不聽?”

傅琛見她後退,便主動上前一步。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間。

聞言,陳蝶遲疑片刻這才又緩緩俯身行禮,“卑職謝過殿下好意。”

張叔帶著陳蝶來到了主臥隔壁的次臥,“掌司日後住在這邊,這是殿下的意思。”

“是。”

陳蝶沒有過多言語,點頭答應下來。

她回到了臥室後反手關上了門,簡單熟悉了一下居住環境後洗漱一番就上了床。

次日清早,一大早的她就從樓上下來。

傅琛剛起床就聽到外面一陣窸窸窣窣響動,他狐疑的朝著大門口看去。

只見著陳蝶手裡拿著一張清單逐個細數著,隨後擺擺手吩咐一聲:“去備車吧,太孫用過早膳後就出發。”

循聲而來的還有許梅。

許梅見著家裡庫房的一些什麼百年靈芝、人參,還有那一塊百年的花膠都被裝入了車子的後備箱裡。

她大喊大叫發瘋般的咆哮起來:“你這是要幹什麼啊!你乾脆直接剜出我的心肝給老大一家子做下酒菜得了,我上次快病死了都不捨得掰開一點花膠燉個粥喝,你倒好,全部裝車送去了老大家?”

許梅的血壓直線飆升,差點沒被氣的原地暈厥過去。

陳蝶眼疾手快走上前去一把將許梅攙扶起來,“太子妃,您誤會卑職了,卑職這麼做也是出於為您考慮,說到底世子妃腹中懷著的孩子是陛下的皇重孫,這個孩子來的尤其重要,更何況,您的身體根本吃不得這些。”

她認真的同許梅一番分析,“您的身體最適宜吃著清淡樸素,至於那些補品,不過是做個面子活兒罷了,既是那麼好,那花膠還能放至百年間嗎?”

“你……你是要氣死我啊!”

許梅氣急敗壞的一路小跑衝到門口去,她招呼著門外站著的傭人示意著讓他們將東西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