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時刻提醒我吧?”

傅琛帶有幾分懊惱不爽的回望著她。

明明司機已經將暖氣開到底。

可車子裡卻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隱隱透著一股寒意。

彷彿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般,車子駛入傅家別墅剛停好,兩個人一左一右下了車。

更還一前一後分別從前後門進入別墅。

傅琛去了書房一趟,他還要安排明日家宴事宜。

已經許久都沒有過去老爺子那邊。

先前因為公司事務繁雜,老爺子沒有挑剔什麼。

這次壽宴,斷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次日清早。

許梅一番精心捯飭更是將自己壓箱底的龍貓皮穿在身上,她打扮的珠光寶氣,時不時的還側身回眸詢問著身後的傭人,“我今天這身行頭,還可以把?”

“超級驚豔,一定可以豔壓群芳的!”傭人遞給了許梅一記肯定的目光。

許梅嘚瑟勾唇一笑,“那是自然,前幾天商場的Sa特意打電話告訴我說這件皮草全國就只有這一件,誒呀,如今我兒子風頭正盛,我肯定也不能給他丟面子。”

他們說著往外走著,忽的,不經意間許梅瞥到廚房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整個人石化般的愣在原地!

她……

沒有看花眼吧?

陳蝶怎麼會在廚房?

“可以吃飯了。”

陳蝶淡淡說著,有序不紊的將早餐逐個端出。

許梅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看了看,“她、她這是又要鬧哪一齣?”

“媽。”陳蝶喊了她一聲,順勢解開腰間繫著的圍裙,“我和傅琛明天就去離婚了,謝謝你這些年來的照拂。”

這一頓飯許梅吃的十分忐忑,全程甚至沒有碎嘴一句。

傅琛卻總是用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著陳蝶。

張叔好幾次扶額擦拭著頭上浸出的冷汗。

好在,今天早上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要出門時,陳蝶從容不迫的將一個筆記本交給了張叔:“平時太太的忌口,以及她衣服清洗的詳細步驟,書房西北角有一些藏書比較名貴嬌氣,打理不容易……”

她交代了不少東西。

一度就連許梅都紅了眼眶,“我,我其實也沒想過你和阿琛離婚的,就是……”

身為長輩的她支支吾吾,語無倫次,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到底是應該說些什麼好。

“雖然我和傅琛離婚,我們還是……家人。”

陳蝶說完,又衝著許梅扯起了一抹牽強的笑顏。

這一場鬧劇總歸是要結束了。

她和傅琛二人並肩往外走去。

傅琛欲言又止的注視著她——

“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我今天會照舊做好傅夫人的分內工作。”陳蝶說的乾脆。

“我不是說這個。”

男人眸底掠過一抹落寞神色,很快那一抹不自然轉瞬即逝。

他抬起大手,反手將一條羊絨圍巾搭在她的脖子上,“醫生說,你注意身體。”

“謝謝。”

陳蝶錯愕愣住,詫異的打量著他。

儘管他說,是醫生的囑咐,卻也著實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去往傅家老宅的路上,傅琛時不時的翻閱著陳蝶給張叔的那個筆記本。

娟秀又熟悉的筆跡映入他的眼簾。

她在記錄這些東西的時候又在想些什麼呢?

陳蝶,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

車子駛入傅家老宅。

一向安靜的老宅院內豪車雲集,好不熱鬧。

聽到耳畔於秘書的一聲喊,陳蝶這才昏昏沉沉醒來。

“夫人,我們已經到地方了。”秘書說罷讓人去取給老爺子準備的壽辰賀禮。

傅家老爺子歸隱多年,他一向不喜歡譁眾取寵太過熱鬧。

更厭惡外人踏足傅家,所以打從他歸隱後,每年的生辰都過的比較簡單。

也不會去酒店大肆宴請。

越是簡單,就越是透著不平凡。

老宅這邊明顯經人又認真一番裝潢,屋簷上高掛著一盞盞琉璃古法非遺水晶燈,倒影在地面上是一個‘壽’字。

可見準備之人也是煞費苦心了。

那吹彈可破的燈盞材質用的是極品貝母!

傅琛隻手撐傘站在車前,單手插兜,姿態慵懶不羈。

“卑職冒犯,竟讓太孫在此久等!”

陳蝶在看向他的那一瞬,雙手抱拳作揖態度謙卑。

那一剎。

周圍寂靜一片,只留下傭人踩在雪地‘咯吱咯吱’作響的腳步聲。

於秘書臉上寫滿了不解和詫異,“夫人、她……她這是又又穿了?”

“卑職?太孫?”傅琛挑起劍眉,愣住。

他眯起深邃的眼眸定睛審視打量著陳蝶,她這又是拿著什麼劇本?

陳蝶下車弓著身子站在他的身側,主動接過了那一把傘,“卑職知曉今夜定不尋常,殿下小心。”

她遞了個肯定的眼神給傅琛。

二人四目相對之際,傅琛知道她又變了!

他冷漠的嗯了一聲,並未過多言語什麼,並且還遞了個眼神給前方站著的於秘書。

“夫人……”

於秘書支支吾吾,有些顫巍巍的詢問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我乃尚宮局的陳蝶,陳掌司,你身為殿下身旁的小廝就連這點事都記不住?”

陳蝶神色一冷,對其呵斥道。

陳掌司,這又是什麼?

“我掌管內宮房產局,記清楚了,在這皇宮若是出任何差池,擔心你脖子上的腦袋!”陳蝶對於秘書繼續發落道。

於秘書倒吸一口涼氣,唯唯諾諾:“知道了,陳掌司。”

陳蝶撐傘將傅琛送入飯廳,越過長長的連廊走入一間古香古韻的房間內。

他們二人剛進門,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道男聲:“阿琛來的正好,爺爺今天過大壽,你就送了這麼一個玩意?未免有些太過寒磣了些。”

席間端坐在位置上的許梅當即面色冷了下來。

她朝著一旁傭人手中捧著的一幅繡圖看去,那不過就是一幅平平無奇的百壽圖而已!

平時兒子做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粗枝大葉的,肯定是因為最近被陳蝶病情耽誤影響他給老爺子準備壽辰禮!

“坐吧。”傅家老爺子淡淡說著,餘光睨了一眼跟在傅琛身後低眉順目的陳蝶。

他眸光銳利,當即便覺察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