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陳蝶，眼尾上挑眼尾上挑，眼底劃過一絲挑釁。
陳蝶面色如常，她坐直了身子：“本王決定重啟計劃，劉愛卿可是有意見？”
兩人對視，氣氛瞬間凝固。
楚輕哪見過這種場面？她抱緊懷裡的iPad，大氣也不敢出。
片刻後，劉耀慶微微勾唇：“有。”
他環視一週：“不光我有，在場的所有股東都有意見。”
見有人為自己出頭，幾個大股東自發地舉手，支援劉耀慶。
“小陳總，這陳氏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也有份兒，你不能頭腦一熱，那我們的錢不當錢啊。”
地中海抱怨道。
“我說句不中聽的，小陳總，你的商業嗅覺還得再練練，比老陳總差的遠了，這種賠本的合作，老陳總從來不接。”
啤酒肚也坐不住了。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我兒子還指著分紅留學呢。”
手臂林立，沒有一個人贊同陳蝶的意見。
一時間，會議室裡人聲嘈雜，每個人都在都在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陳蝶藏在袖子中的手緊握成拳，卻依舊面不改色。哪怕是面對一眾難纏的老頭子，她的氣場不減分毫。
“眾愛卿所說的，都有道理。”
她眉毛一揚，氣場全開：“但這是本王的聯邦，和誰合作，本王說了算。”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
可劉耀慶並不怕她，他手中的股份雖不及陳蝶，卻也僅次於她。
“看來，小陳總是鐵了心要做這個專案了。可這個專案損害的是所有人的利益，董事會很難透過啊。”
楚輕看不到陳蝶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直直的脊背。
“這個專案，必須做。”陳蝶斬釘截鐵，“不計一切代價。”
中計了！
看陳蝶掉入他設好的陷阱，劉耀慶咧嘴一笑，“透過這個專案倒是可以，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陳總把自己股份拿出來，用做風險對沖。要是賠了，陳總得負全責。”
這話一出，好像油鍋裡落了滴水，所有人群情激昂，舉雙手贊成。
“小陳總，我覺得老劉的提議很合理。畢竟我們都上有老下有小，不能陪著你一起任性啊。”地中海嘴都笑爛了。
“就是啊小陳總，既想做大事，又想讓我們背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誰提出誰負責，這多公平。”啤酒肚笑的眼眯成了縫。
“同意。”
“同意+2。”
陳蝶淹沒在附議的聲音中，她雙手交叉，墊著下巴，看著藍色的資料夾出神。
要是答應，那無異於把父皇母后拼搏攢下的半輩子積蓄全部搭進去。而這個專案，穩賠不賺，毫無懸念。
可若是不答應，董事會勢必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攔截老城區改造，直到它成為廢案。
天平的兩端都是籌碼，可她哪個都不想放棄。
兩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讓步。
看陳蝶沒了動作，劉耀慶嘆了口氣，特意換上了惋惜的口吻：“既然小陳總還沒考慮好，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吧。畢竟我可不像某些人，閒的沒事幹去看廢案，我手裡還有兩個專案得更近進度，小陳總，我先走了。”
他朝著陳蝶點頭示意，皮笑肉不笑。
劉耀慶一走，高正祥也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老劉，等等我，我也要去工地，捎我一程啊。”
兩個大股東都走了，其餘人也紛紛離開。
“小陳總，好好考慮考慮，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臨走前，啤酒肚特意湊過來，“好意”提醒道。
楚輕看不下去了。
小喬見勢不對，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無聲地搖搖頭。
呼吸間，會議室的人走了個精光。
陳蝶依舊維持剛剛的姿勢，眼底晦暗不明。
楚輕把檔案摔在桌上，氣鼓鼓地拉開一旁的凳子坐下。
“那些糟老頭兒壞的很，說什麼風險對沖，說白了不就是看上陳總手裡的股份，想吞併嗎？還有最後那老禿頭，一看就不懷好意。這你們都能忍？”
她瞅瞅小喬，又看看發呆的陳蝶，恨鐵不成鋼地捅咕她的胳膊。
“不是我說，你之前教育我那股勁兒呢？今兒怎麼啞巴了？”
陳蝶：沉思中，勿擾。
她氣不過，又去捅咕小喬。
小喬：整理中，勿擾。
氣的楚輕七竅生煙，坐在窗戶邊生悶氣。
小喬心裡苦啊。
頂頭上司都沒吱聲，她一個秘書，哪敢置喙和評價老闆的決定？
思索片刻，她學著於秘書的樣子，拍了拍楚輕的肩膀，故作深沉：“你現在還年輕，不理解很正常。人生需要做很多次抉擇，兩難的情況也很多……”
對此，楚輕選擇回覆一個白眼：“我的人生信條是，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小喬：……怎麼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呢？美女姐姐爆改外柔內剛小辣椒。
哇，開出隱藏款了。
……
把楚輕派去陳氏，結果楚輕失聯。
一整個上午，傅琛時不時瞄一眼手機。
沒有新訊息，他的眉頭就緊縮一分。氣壓太低，於秘書忍不住披上了大衣。
檔案中“改造”二字挑動著傅琛的神經，他抓起車鑰匙拋給於秘書。
“去陳氏。”
……
辦公室裡，陳蝶靠著椅背，望著天花板。小喬整理著有關老城區改造的檔案，楚輕……楚輕對著窗戶生悶氣。
傅琛剛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三足鼎立”的畫面。
聽到動靜，陳蝶維持著一邦之主的風度，起身迎接，只是臉上的笑帶著幾分勉強和苦澀。
小喬拽著楚輕出門，給二人留空間。
路過傅琛時，楚輕冷哼一聲。
這一聲，差點沒把小喬的心臟病嚇出來。
她加快了腳步，拖著小辣椒到了茶水間。
“你瘋了？那可是傅總！”她壓低了聲音，瞪著楚輕，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
“我知道，那也不影響我看不上他。”楚輕撇撇嘴，“陳氏和傅氏是困綁關係，他倆還是夫妻，他不可能不知道陳總當下面臨的困境。”
“可他做了什麼？現在來噓寒問暖嗎？”
楚輕的激情發言，嚇得小喬趕緊去捂她的嘴巴。
“噓！姑奶奶，你不要命了？”
她四處張望，生怕隔牆有耳，被有心者聽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