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群裡緊急會議的通知，高正祥著急忙慌地抓著手機往外跑。
“老劉，老劉，要開會了！”
他抬手準備敲門，剛巧與開門的劉耀慶撞了個滿懷。
額頭莫名被彈了倆腦瓜崩，劉耀慶心裡升起一股無名火。
“開會開會，又不是開你，催什麼催？你是沒開過還是咋的？”
他心裡憋著氣，沒好氣地撞開高正祥的肩膀，大跨步朝電梯走。
高正祥趕緊跟上，伸手攔住即將關閉的電梯門，腆著臉笑笑：“老劉別生氣啊，我這不是，擔心嘛。”
劉耀慶一記眼刀朝他飛去，高正祥趕緊屏息閉嘴。
“一天到晚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幹虧心事兒了嗎你？”
“幹了。”高正祥老老實實地點頭，“上次上樹給的回扣還在我卡里。”
劉耀慶：？
他猛地轉頭，眼睛瞪得溜圓，右手食指戳著高正祥的腦袋，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我不是讓你轉給弟妹嗎？你怎麼自己拿著？”
高正祥心虛地低頭，食指碰食指：“過兩天是她生日，我這不是尋思著給她個驚喜嗎？”
劉耀慶氣到失語。
弟妹驚不驚喜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現在有驚無喜。
電梯裡只剩下從縫隙鑽進來的風聲。
高正祥默了一瞬，小聲道：“你說，我現在要是轉出去……”
“你現在轉就是找死！”
“那萬一她開會就是為了這事兒……”
“那你就祈禱她開會不提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高正祥好像看到劉耀慶的腦瓜子頂上冒著絲絲縷縷的白煙，直衝著頂燈飄去。
“叮”，電梯門開啟，劉耀慶大跨步走向會議室。
他再也不想和這個大蠢蛋多帶一秒鐘，太窒息了！
“老劉，你等等我啊。”
高正祥回神，趕緊摁下開門按扭，小跑著跟上。
……
會議室裡，陳蝶吹了吹浮沫，輕啜一口綠茶。
龍井的芬芳順著口腔瀰漫開，蓋過了耳邊的浮躁。
股東們接到會議通知，三三兩兩落座，一邊飲茶，一邊交頭接耳。
“小喬，添茶。”一個股東指了指喝空了的杯子，朝著小喬招手。
正在一旁待機的小喬咬著下唇，觀察著陳蝶的神色。
這些股東從進門開始就嘰嘰喳喳，全然不顧坐在首位的陳蝶，顯然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前幾天的陳蝶或許是軟刀子，現在的陳蝶可不一樣了，那是真刀實槍地往上幹。
她看得出，陳蝶想要奪回場子，那她的一舉一動更要小心謹慎，不能給她拖後腿。
察覺到小喬的詢問，陳蝶微不可聞地點頭。
小喬不解，但她乖巧照做。
“還有我的。”
熱水咕嘟咕嘟填滿杯子，小喬覺得她們的氣場又矮了一截。
“水再搞熱點噻，泡茶都不香咯。”
“以後開會就煮這個茶，喝著還不錯，下次記得搞點點心。”
股東們七嘴八舌地提著建議，小喬僵硬地微笑，背過身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還點心，我看你得上點心。
“楊愛卿想吃點心了啊，”陳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放下茶杯，身子朝著他的方向微微前傾，“那楊愛卿這個月盈利多少？”
楊林面色一僵，不自然地搓了搓茶杯把：“陳總怎麼突然問這個？”
會議室的氣氛突然冷下來，股東們對視一眼，各懷鬼胎。
“嘎吱”，門的軸承發出微弱的聲響，清晰可聞。
劉耀慶掃了一眼室內的情況，忍不住多看了陳蝶兩眼。
他總覺得，今天的陳蝶和之前不一樣了。至於是哪裡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高正祥捅了捅他的胳膊，他兩眼放光，指了指茶杯，隨後豎起一根大拇指。
老劉，這茶，好喝。
劉耀慶：……
看他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子，老劉嘆了口氣。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會議開始。”
智慧機的螢幕自動開始記錄會議內容。
陳蝶輕輕敲擊資料夾的封面，小喬會意。
滑鼠輕點，大螢幕上展示出一份表格，股東們神情各異。
“這是本王和小喬連夜整理出的資訊，統計的是上個月的預計收入和實際收入。”
陳蝶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她頓了頓，眼神緩慢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可統計下來，預計的和實際的，相差了兩千萬。在座的各位都是陳氏聯邦的肱骨大臣，大家有沒有什麼頭緒？”
高正祥默默地把茶杯放回原位，悄無聲息地捏緊了手指。
劉耀慶咬緊了後牙槽，狠狠地瞪了高正祥一眼。
這龜孫兒，他自己沒有手嗎？捏他還捏的這麼用力！
“嗯？眾愛卿為何支支吾吾，無一人發言？”陳蝶注意到他們的細微表情，“劉愛卿的臉這般紅，一看就是對工作充滿激情。劉愛卿講幾句，給大家拓寬下思路。”
突然被點名，劉耀慶紅上加紅，紅溫指數直接報表。
去他爹的充滿激情，他那是疼的！疼的！
桌下，他一把甩開高正祥的手，面上扯出一抹笑：“陳總，會不會是算錯了？”
陳蝶似笑非笑地靠在老闆椅上：“劉愛卿很嚴謹，但這個資料，本王核算過了，沒有出錯，差了兩千三百一十九萬八千元。”
有零有整，不像編的。
“愛卿可還有別的想法？”陳蝶的眸中閃過一抹狡黠，貼心地補充道：“建議也可以提。”
劉耀慶沉默了一瞬，硬著頭皮往下順：“從專案商談到合作完成，各中環節都有可能造成錢財流失，這裡面涉及到的人太多了。陳總要是想查，那可是個大工程。”
“大工程？”陳蝶冷笑一聲，“本王不這麼認為。”
她揮了揮手，螢幕上的表格換了一張。
“這是諸位愛卿的資產圖，名字就不展示了，但誰的口袋裡有多少，本王心裡一清二楚。”
陳蝶收斂起臉上的笑，把財務報表拍在桌上：“希望在本王下週檢查財務時，各位愛卿把吃進去的，一分不少的給我吐出來。若是再有人坑國庫的油水。”
她加重了語氣，“本王會發布通緝令，以挪用國庫資產的罪名，邀請治安官協助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