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唰”地閉上眼，嘴裡輕聲唸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陳蝶推了推眼鏡，淡淡地掃了傅琛一眼，又把目光投回了電腦螢幕。
“傅先生，現在我們正在進行陳氏的商業討論，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還請回避一下。”
下一秒，傅琛面無表情地關上浴室的門。耳尖淡淡的紅色暴露了他此刻的尷尬。
“我司最近的新交房產，樹上都給提供了一些基礎家電，並給業主提供了八折優惠和三年保修……”
“夫人，打擾了，傅總叫我來送衣服。”
當張叔拿著新熨燙的家居服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小喬一絲不苟地做著彙報，陳蝶偶爾點點頭，在螢幕上勾勾畫畫。
張叔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錶，是凌晨三點沒錯啊。
他揉揉眼，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熬夜熬瘋了。
陳蝶掃了一眼張叔，朝著浴室揚了揚下巴：“他在裡面。”
她抬手製止小喬，小喬立刻噤聲，她看向陳蝶，陳蝶看向張叔，室內的氛圍有些微妙緊張。
張叔敲了敲浴室的門，“傅總。”
浴室門拉開一條縫，健壯的手臂伸出，朝著張叔招了招手。
半分鐘後，傅琛頂著潮溼的髮尾，坐在床邊。
陳蝶感受到身旁的下陷，她壓低了電腦螢幕，朝著傅琛笑笑：“傅總，麻煩你今晚去客房將就一晚。”
傅琛擦頭髮的手微微一頓。
“客房？”他挑了挑眉，著重咬著這兩個字，向陳蝶確認。
“對，客房。”陳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今晚我要與我的秘書確認一些事宜，雖然你我已經聯姻，但歸根到底還是兩個聯邦，我要對我的子民負責。”
她朝著門外伸出了手：“我相信，傅總如此愛民如子的王，應當和我是一樣的想法。”
王？聯邦？子民？
小喬聽得one愣one愣的。
不知道陳蝶在說什麼，但是她憑藉本能判斷，陳總應該是把公司當成聯邦，員工當成子民。
被妻子提離婚，還被客氣地請出門外，傅琛的心情降到了冰點。
他掃了一眼小喬，淡淡地“嗯”一聲。
空氣中散發著絲絲寒氣，小喬低頭，裝模作樣地看著檔案。
這白紙可真是黑字啊。
待傅琛走後，陳蝶輕輕叩擊桌子，提醒她：“繼續。”
小喬做彙報到天亮，一夜未眠；傅琛躺在客房思考到天亮，亦未眠。
他不是沒察覺到陳蝶的異樣，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猜想。
而這個猜想，在第二天早上被證實。
於秘書把車停在別墅門口，他一手拉開車門，一手擋在車門頂部：“夫人，請上馬車。”
陳蝶朝他淺笑著點頭致謝：“謝謝來使，往返於兩個聯邦，辛苦你了。”
於秘書：？
嚯，在傅氏上班就是不一樣，每隔一段時間還能解鎖了新角色。
他瞄了一眼後視鏡，觀察著傅琛的臉色。
傅總眼圈烏青，一看昨晚就沒休息好。眉尾低垂，眉頭微皺，一看就是有心事……
“於來使，”陳蝶柔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把我送到陳氏聯邦的樓下就好，不用進車庫了，怪麻煩的。”
於秘書一腳剎車，黑色巴菲特穩穩停在路邊。
陳蝶朝著車內二人擺擺手，“謝謝阿琛和於來使護送我來聯邦，你們返程的路上注意安全。”
習慣了陳蝶張揚跋扈的夫人身份，冷不丁換個彬彬有禮的形象，於來使受寵若驚。
“傅總，夫人……”
於秘書小心翼翼地開口，瞥見傅琛面色不虞，瞬間噤聲。
巴菲特調轉車頭，傅琛看著後視鏡中逐漸縮小的陳氏大樓，眼神情緒複雜。
……
小喬打了個哈欠，杯中的熱水溢位了些，燙紅了手背。
她手忙腳亂地把水杯放在一旁，擰開了水龍頭。
在清涼水流的沖洗下，手背上灼熱的痛感消退了不少。
她擦乾手，搖勻杯中的咖啡，趁熱喝了一口。
苦，但續命。
剛進茶水間的同事被嗆的的直咳嗽：“你昨晚偷牛去了，衝這麼濃的咖啡？”
她掃了一眼包裝袋：“還是美式濃縮。”
“快別提了，”小喬好像蔫兒了的花，無精打采地垂著頭，“陳總拉著我做了一晚上的工作匯總，我凌晨六點才回家，只睡了二十分鐘。”
她喝光最後一點咖啡，看了看腕錶，匆匆把杯子扔進垃圾桶：“不和你說了，十分鐘後還有個會，我得趕緊去準備。”
賬本、核對單、財務報表、會議簽到表……小喬手都快揮出殘影了，抱著一堆檔案匆匆忙忙趕往會議室。
抵達會議室不是休息，而是另一個戰場的開始。
開窗通風，開啟空調，除錯裝置，小喬忙得焦頭爛額。
好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哪吒！世界上多她一個三頭六臂的人會怎麼樣啊！
添上最後一杯茶水，陳蝶剛好抵達會議室。
小喬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的細汗，站在陳蝶身後。
她沉浸在掐點完成任務的喜悅中，全然未聞陳蝶的疑問。
“小喬，發什麼呆？”
陳蝶扭頭看她，面色淡然，卻讓人心頭一緊。
小喬恍然初醒，低著頭收斂心神：“陳總，您講。”
“諸位大臣呢？”她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再過十秒，他們就遲到兩分鐘了。”
根據一晚的接觸，小喬大抵摸清了她的規律。
大臣，應該是股東，股東去哪了？
小喬瞳孔放大，一口氣卡在中間。
壞菜！她忙懵了，忘通知了！！
“不好意思陳總，我忘通知了，我現在就去請股東。”
屋內無邊的威壓壓的她喘不上氣，小喬打了個寒顫，心虛地不敢和陳蝶對視。
陳蝶淡淡地“嗯”一聲，翻開了手邊的檔案。
小喬嚇得腿軟，趕忙扶住了門框，穩住身形。
她欲哭無淚，手指在鍵盤上打出殘影。
悄咪咪瞥了一眼陳蝶的背影，小喬心裡叫苦不迭。
她甚是懷念陳總（古風小生版），溫柔善良。
當然，她不是說現在陳總不善良不溫柔，只是每個人體質不同……
果然，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深沉版·喬仰頭45°，不讓眼淚暈花她的十分鐘速成眼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