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老臉一紅,趕緊捂住雙眼,一個閃身出了試衣間,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速度快得都出了殘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揉著眼睛,可上揚的嘴角比AK還難壓。

傅總和夫人結婚這麼久了,日子一直過得不鹹不淡的。

眼看著這段時間小夫妻的感情突飛猛進,他這心裡高興得緊。

日子有了盼頭,就連幹活都有了勁兒。

他進來的太突然,兩人都沒有準備,快速分開。

“咳咳。”

陳蝶扭過臉去,試圖用兩邊散落的秀髮遮住臉頰兩邊升起的紅暈。

她的手指仍抓著傅琛衣服的邊角,指尖微微泛白。

傅琛故作鎮定,捋了捋陳蝶的髮尾,整理好耳邊散亂的頭髮:“張叔,你剛剛說什麼?”

“傅總,許夫人病了,讓您過去看看。”

張叔扯著嗓子在外面喊道。

畢竟是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金嗓子,搖頭感慨。

又生病了?傅琛不由得皺眉。

他沒記錯的話,前兩天安排了許梅住院,結果她自己偷跑回來,硬要說自己沒事不住院,又哭又鬧的。

許梅這幾年的身體總出問題,不是喊頭疼腦熱,就是喊腰痠腿疼,還總是說胸悶,心口堵得慌。

陳蝶為了照顧她,每天準時準點下班,要是遇到病情嚴重的,她還要請假在家。

傅琛也不是沒請過護工,每次沒到兩天,許梅橫挑毛病豎挑理兒,誰也比如她兒媳婦兒貼心。

“夫君,”陳蝶輕輕拽了拽他,“妾身認為,夫君當下應去看望奶孃,若真是生了病,疼痛難耐,需要尋大夫來,妾身立馬安排。”

她的語氣不疾不徐,神色淡然,好像在說什麼家常便飯一樣。

奶孃裝病的小把戲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些年,陳蝶早已習慣。

傅琛握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

陳蝶微微一笑,撫上他的手,順著手背抓住他的手腕,放到他身體兩邊,安撫般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夫君快些去吧,妾身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著夫君。”

傅琛喜茶,陳蝶便讓張叔在衣帽間的角落也裝了張茶桌。

她撩起裙襬,在一旁的茶臺邊坐下,手裡把玩著可愛的茶寵。

“妾身溫茶,靜待君歸。”

傅琛下樓時,滿腦子都是她溫婉的笑。

咚咚,他象徵性地敲了敲,推門而入。

許梅斜靠在床頭的軟包上,腰後墊了抱枕,腦袋上搭著塊毛巾,眼皮耷拉著,朝著傅琛招手。

“兒啊,你可終於來了,我快難受死了。”

她捂著胸口,喘了口氣,聲音細若遊絲。

傅琛取走她額頭上的毛巾,在水盆裡投了投,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體溫。

“媽,你發燒了?”

許梅虛弱地點頭,捂著嘴咳嗽幾聲,十分應景:“嗯,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兒晚上回到屋裡就覺得渾身難受。”

看她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傅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溫控系統出了問題。

“兒啊,快把毛巾給媽搭上,”許梅扶著額頭,閉了閉眼搖搖頭,“不行啊,頭疼,心疼。”

“是不是白天出去吹著了?”

傅琛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溫水給她。

許梅虛虛地抿了一口,又倚在床頭,“不知道,反正渾身使不上勁兒,胸口也悶得慌,總覺得喘不上氣兒。”

“還有什麼症狀?”

“身上還癢癢,起了一堆小紅疙瘩,水亮水亮的,我都不敢撓,只能硬挺著。”

“我這心口啊,還隱隱的疼,心突突的跳,跳的我心慌嘞。”

“還有我這耳朵,不能碰,一碰就難受……”

許梅絞盡腦汁,把自己能想到的症狀說了個遍。

傅琛的臉色逐漸凝重。

“媽,”他沉聲打斷,“我給您叫家庭醫生來。”

一聽,許梅慌了,“不用,這天兒這麼晚了,就不用麻煩梁醫生跑一趟了,我這都小病,就你剛剛陪我這一會兒,我就感覺好多了。”

生怕傅琛不信,許梅當即起床走了兩步,穩穩當當的。

可電話已經打通,為時已晚。

“梁醫生,麻煩來一趟傅家。”

他微微挑眉,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繼續病殃殃的許梅,回身繼續道:“什麼症狀都有點。”

梁醫生:?

聞所未聞,聽所未聽,醫學史上從未有過如此奇怪的病人,那他倒要長長見識。

“兒啊,真不用。”許梅還在做著無力的掙扎,腦子裡面想象著病人的模樣,儘量提早讓自己進入狀態。

傅琛換了盆冷水過來,裡面還加了些冰塊。

“媽,別老病忌諱醫,你身體好了,我和小蝶才放心。”

他把投好的毛巾搭在許梅頭上。

冷水順著髮際線流下,滑過臉頰,滴到脖領子裡,許梅打了個寒顫。

傅琛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沉聲問:“很冷嗎?”

許梅悄悄抹掉第二滴順著鬢角留下的水珠,朝著傅琛虛虛地笑:“不冷,媽看見你,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