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時不時點頭,一左一右各拿著一種產品。

一會兒聞一聞,一會兒抹一抹,好像正在精挑細選

察覺到傅琛的目光,陳蝶抬起頭,朝著他揮揮手,原本認真的臉上浮現出兩個小酒窩。

“夫君,這裡。”

她搖了搖手裡的兩瓶洗髮水,“這瓶是低調的木質香,而這瓶則是清新的果香。不知夫君更喜歡哪一瓶?”

傅琛看了一眼,隨口道:“哪個都行,你開心就好。”

說了等於沒說,陳蝶嗔了他一眼,將其中一瓶放入購物車裡。

“既如此,妾身認為這瓶更合適。夫君本就不是張揚之人,低調的木香反而更襯夫君的氣質。”

“夫君不多注意,但妾身知曉。妾身見夫君這幾日勞累,常有髮絲脫落,雖不多,但不少。妾身擔心夫君身體,固而對症下藥,挑選了固發之品。”

陳蝶走走停停,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傅琛聊著。

“夫君,你瞧。”

陳蝶抬手從貨架上取下一袋燕麥,“夫君最愛吃這家鋪子的。”

“夫君愛海鮮,少買些便是,妾身吃不得。”

“酸奶倒是可以拿一些,夫君不愛,但妾身愛。”

……

傅琛跟著她逛遍了萬福達的每一個角落,每走一個貨架,他眼底的情緒便重一分。

陳蝶記得他的每一個喜好,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就連牌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結婚四年,桌上變著法兒做海鮮,他卻不知道陳蝶竟然對海鮮過敏。

察覺到傅琛周身的低氣壓,陳蝶腳步一頓,他來不及反應,購物車撞上她的後腰。

“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傅琛的冷麵裂了條縫,快走兩步,大手墊在她的腰上,輕輕的揉,

“嘶。”陳蝶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卻浮現出兩抹紅暈。

她低頭掩面,隔著指縫看傅琛,聲音細若蚊蠅:

“妾身沒事,夫君還是快些放開的好,你我二人尚在外,做此般親暱的舉動,若是叫旁人看了去,怕會遭人口舌,對夫君的事業有影響。”

傅琛沉默。

陳蝶把車筐裡的東西拿到收銀臺上,傅琛掃碼錄入。

餘光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陳蝶眼疾手快,一把摟住那人的胳膊。

“楚小姐,不曾想在此處還能遇到,實乃你我二人之緣分。”

她朝著楚輕禮貌的笑。

楚輕看著拽著她胳膊的手,笑都笑不出來。

這世界上有這麼生硬的緣分嗎?

楚輕想不明白,她隔老遠就掃描到了這倆瘟神,就想走自助結賬趕緊跑路,怎麼還能迎面撞上?

拜託,她都拿出上大學時體測的速度了,陳蝶到底是怎麼抓到她的!

楚輕不解,楚輕無語,楚輕想引爆全世界。

“哈哈哈,陳小姐,傅總,這可真是太棒了。”

嗚嗚嗚,倆瘟神,這可真是太晦氣了。

楚輕表面笑嘻嘻,心裡哭唧唧。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笑一下算了。

可陳蝶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她故作親暱地扯過楚輕的手,“楚小姐,聽聞奶孃請了你與王夫人來府上小敘。”

“啊,你說這個啊,這個我能解釋的。”

上次的情景歷歷在目,楚輕不管陳蝶想不想聽取,一股腦全摟了出來。

“許阿姨叫我媽去,我媽非要叫我去,我說不去,她就要把我趕出去。陳小姐,事情就是這樣子,又不得我不去。”

陳蝶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什麼去去去,去不去的,繞的她頭都暈了。

“陳小姐,我和您商量個事兒唄。”楚輕對了對手指。

“楚小姐但說無妨。”

“今天晚上,你罵了我媽,可就不能罵我了哦。”楚輕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眼中帶著三分希冀,四份渴望和三分期待。

她還能期待什麼?當然是期待陳蝶懟她媽媽的場面。

眾所周知,身處叛逆期的家長都很中年。

她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她媽媽知道,強迫孩子的下次就是被罵的狗血淋頭!

看她下次還敢強迫她了!

陳蝶:……

“楚小姐今日怎一個人來集會?還買了這些好酒,可是有煩心事?”她掃了一眼楚輕的購物袋,透明的塑膠袋裡除了酒還是酒。

“世間文字千千萬,唯有情字最傷人。妹妹,姐姐是過來人,聽姐姐句勸,莫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福禍相倚,放棄了這株樹苗,或許峰迴路轉,便會見到密林。”

陳蝶拍著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

“沒有沒有,”楚輕趕忙擺手,“陳小姐誤會了,我買這個是給家裡的弟弟妹妹買,我們顯得沒事就喜歡喝酒玩。”

開玩笑,誰閒的沒事幹喜歡喝酒玩?她又不是流傳千古的詩仙。她買酒,單純是怕被陳蝶罵emo了。

還有,別當她聽不出來陳蝶剛剛在敲打她!

“陳小姐,我想問,我還得重新和你商量一件事。”

楚輕努力讓嘴角上揚,“你剛剛罵了我,能不能晚上也罵罵我媽?”

陳蝶:……

在關於楚輕做妾這個問題上,她覺得自己多慮了。

有段時間沒購物了,陳蝶一次性滿足了積壓了好幾個月的慾望。

爽是爽了,如果忽略傅琛拎了五個大號購物袋艱難出門的話,那將是一次很完美的購物體驗。

哦對了,其中有一個還是楚輕的。

陳蝶繫好安全帶,看著站在外面的楚輕,笑吟吟地招呼她:

“傅府的馬車甚是寬敞,楚小姐做哪裡都可。”

楚輕不語,只是一味的微笑。

論地位,她比不過車上兩位,坐後座不禮貌;

論身份,她沒身份,坐副駕也不行;

論安全,她是萬萬不能坐在駕駛位的。

楚輕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裡,自己應該在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