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程芸芸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沒錯。

要不是許梅動不動就作妖,她和傅琛的日子也不至於過的這麼不順。

家中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無德。

又和陳蝶扯了些有的沒的,程芸芸徹底放下心來。

除了喜歡玩cosplay,說話很有內涵外,陳蝶沒什麼大礙。

她今天來這麼一遭,還幫陳蝶升級了系統,能自動把現代漢語轉化成古代文言文。

“呸,我怎麼也成古風小生了。”

程芸芸拍拍嘴。

好險。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等你明天去了公司,要是碰到什麼搞不清楚的,記得給我打電話。”

她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放在耳朵邊搖了搖。

陳蝶抿嘴一笑,“瞭然。”

“張叔,送客。”她朝著屋內高聲喊道。

……

也不知道是被陳蝶氣狠了,還是知道和傅琛吐槽無用,許梅這一晚都沒有作妖,窩在房間裡好像透明人。

聽到開門的動靜,陳蝶放下手中絞得不成形的帕子。

“夫君,你回來了。”

她迎了上去,指了指床頭放著的為君:“妾身今日閒來無事,便親手為夫君織了條圍巾,不知是否合適……”

陳蝶舉著圍巾,在他面前站定,目光中帶著些期許。

傅琛眸光微動,低頭握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陳蝶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夫君怎知妾身所想?不過,在說之前,勞煩夫君先試試這圍巾,若是不合適,妾身再做修改。”

“你先說。”

“不要,先試圍巾。”陳蝶堅持。

見他不配合,陳蝶索性踮起腳尖,把圍巾繞在他的脖子上。

她特意選了純黑色的毛線,在圍巾裡側不起眼的位置,她勾了兩個小小的英文字母。

F&C,他和她。

圍巾不大不小,剛好合適。配上傅琛那張禁慾的臉,沒有一點違和感。

陳蝶端詳著他,倏地笑了:“夫君今日甚是好看。”

眼前好像綻開一朵雪蓮,傅琛不禁晃了神。

他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點頭附和:“嗯,好看。”

“你原本要和我說什麼?”

指腹觸控到毛線,傅琛摩挲幾下,打消了摘掉的念頭。

陳蝶略顯躊躇,“夫君,妾身明日想出門一趟。”

“嗯,去哪?”

“妾身要去名下的房管局。”

陳蝶眸中帶上幾分認真。

傅琛微微一愣。

陳蝶出事之後的這幾天,她一直不吵不鬧,傅琛還以為她把陳氏忘了。

看傅琛不說話,陳蝶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眉眼下垂,神情沮喪,悻悻地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撥著床頭的不倒翁。

“若是夫君不願,那妾身便不去了。”

臥室裡的氛圍有些沉重,窗外的竹葉蔫巴巴地貼在窗戶上,擋住了最後一絲陽光。

傅琛摁開燈。

“想去就去,”他沉默了一瞬,“但是,你得告訴我,房管局是什麼?”

得到傅琛的同意,陳蝶臉上的沮喪一掃而空。

“房管局就是管理房屋的呀。”陳蝶眨巴著眼睛。

“還有呢?”

“管理百姓持有的田地與住房,包括但不限於宅邸,店鋪也計算在內。”

陳蝶對答如流,說罷,抿嘴一笑,反問傅琛:“夫君,妾身所答,可還正確?”

傅琛點點頭,心裡還是擔憂。

她雖然還記得陳氏的生意,可顧客的覆蓋面很廣,上到政府官員,下到平頭百姓。

而陳蝶車禍的訊息,不知道被哪個有心人洩露了出去,陳氏內部動盪,個個都眼饞第一把交椅。

要不是他在暗中敲打,力挽狂瀾,陳氏或許都等不到陳蝶出院,就被她那些叔叔伯伯搶走了。

要不要讓她去?傅琛心裡還沒個定數。

“小蝶,你……”

陳蝶語氣堅定:“夫君,妾身考慮好了。”

“這房管局,是我爹孃為我留下的產業,他二人已撒手西歸,這產業,是妾身最後的念想了。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產業也是同樣的道理。”

提到過世的父母,陳蝶落寞地靠在傅琛的肩頭,眼中閃著點點淚光。

“夫君,你就讓妾身去吧。振興家族產業,這或許是妾身唯一能孝敬爹孃的事情了。”

她輕輕抓住傅琛的胳膊,紅著眼眶哀求。

傅琛喉頭髮緊,片刻後,粗糙的手指輕柔地抹去她嘴邊的淚珠。

他拗不過她:“好,明天早晨我送你。”

他不知道陳蝶現在保留了多少記憶,他只能盡力去盡到丈夫的責任。

陳蝶喜上眉梢,忙理好衣襟,站在傅琛面前,朝他作揖。

“妾身在此謝過夫君。”

明日有了新的行程,陳蝶特意提前半個時辰焚香沐浴,只為明早能有個好精神。

趁著陳蝶洗澡的功夫,傅琛撥通了陳蝶秘書的電話。

秘書從大學畢業就跟著陳蝶,在她身邊呆了三年。

看清來電顯示,她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傅總與陳總雖然是夫妻,但關係一直相敬如賓,從來不插手對方的生意。

“喂,傅總。”

雖然不理解,但總裁的電話還是得照接不誤。

“小喬,明天陳總回公司,你把最近的檔案整理好給她。”

“好的傅總。”

這不就是她秘書地職責所在嘛。

電話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小喬打了個哈欠,點亮手機螢幕,反覆確認電話還在通話狀態。

“傅總,請問您還有要交代的嗎?”

她搓了搓手機邊框,試探著問。

傅總今天的狀態不對勁。

她有個朋友在傅氏工作,聽她說,傅總平時不苟言笑。

牛馬打工人已經累了一天,她可不想觸黴頭,還是小心點好。

“你明天多盯著點陳總,尤其是在處理檔案的時候,多注意一下她。”

小喬迷惑聳肩,不明所以。

陳總雷厲風行,哪是她這個月薪五千的牛馬需要擔心的?

“好的傅總,我會照做的。”

上級的命令,不理解不重要,照做就行。

……

次日一早,陳蝶準時在鬧鐘的前一分鐘睜開眼。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窗外的清新空氣,利落地把長髮挽成了髻。

身後,鬧鈴響起,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陳蝶回眸,溫婉一笑:“夫君晨安。”

劉師傅在廚房忙活,飄出陣陣香味。

陳蝶換了一身精幹的束腰長裙,新中式的腰帶上掛著一塊壓裙玉佩,紅色大氣,更顯她膚若凝脂。

許梅皺著眉多看了幾眼,她正要陰陽幾句。

恰逢張叔端上來新烤的麵包,陳蝶手快,朝著她的盤裡扔了一塊。

“我今日要外出,還希望奶孃不要在家生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