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奧迪A6從地下車庫駛出來。

打著右轉向燈,滑進酒店的內部道路。

趙誠陰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開車。丁思敏坐在副駕駛座上,也不吭聲。

兩人之間的關係,最近很是微妙。趙誠對丁思敏越來越客氣和疏離了。

但丁思敏知道今天趙誠在婚禮上跟姜嫻連個照面都沒打,更不用說找機會說句話了。

他倆之間,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也不可能有什麼,但丁思敏就是彆扭。

這股彆扭因趙誠的沉默,漸漸升騰出一股別樣的怒氣。

於是,她開口道:

“你看到她男朋友了嗎?我問了一下,叫肖夏,可不是一般人物,是光格科技的總裁。趙誠,你心裡是不是特別吃味?你是市長又怎麼樣呢,沒人家有錢。”

“關鍵還年輕,起碼比你小五六歲吧?你看那體格,一看就很厲害。你看姜嫻滋潤的,面板比上大學的時候還好。”

“姜嫻她說她跟你啥瓜葛都沒有了。我今天是真相信了。有那麼出色的男朋友,誰還惦記你啊!”

……

丁思敏越說用詞越惡毒,就差沒直接說他陽痿不舉了,趙誠攥著方向盤的手骨節都攥的發青了,一張臉寒的像冰,但他依舊一言不發。

她一下子就爆發了,用腳踹著車前擋板,大叫起來:“停車!停車!”

車輛吱嘎一下,停在了馬路邊上的隔離帶上。

趙誠啪的一下按上童鎖,丁思敏拽了好幾下車門,沒有開啟。

“你有完沒完?”他終於說話了。

“我沒完!你要放不下她,你跟我離婚!去娶她!你幹嘛一天天晾著我!你不跟我離婚,不就是圖我爸能幫上你嗎?”丁思敏大哭大叫,撲到他身上一頓撕扯。

領帶拽歪了,襯衣也被她扯的歪七扭八,趙誠無動於衷,任她發飆。

等她鬧夠了,趴在前擋板上抽噎著哭起來,趙誠抽出一支菸,點了起來。

他抽菸,她哭,過了大概十幾分鍾,她終於消停了下來。

“省教育廳今年給了S大兩個出國訪問的名額,有一個是去墨爾本大學的,不然你去散散心吧。待個半年回來,也許心情就能變好一點。”

趙誠捻滅菸頭,對她說道。

“你跟我一塊去。”丁思敏抹了抹眼淚道。

“你覺得我能去的了嗎?”

他當然去不了。

所以他只是在想辦法支開她罷了。

丁思敏坐直了身體,攏了攏頭髮,已經恢復如常。

“我哪也不去。你在哪我在哪。趙誠,我丁思敏這輩子,吊也要吊死在你這棵樹上。你想撇開我,除非我死!”

趙誠不再說話,啟動車子,車子滑進主幹道,朝著不遠處的外環高架入口駛去。

度假酒店地下停車場。

靠近拐角最裡側的位置,停著一輛白色X5,車頭朝裡,四周的車窗內側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車輛後座上糾纏著兩具身體。

肖夏衣衫看上去完整,只領帶拽的鬆鬆垮垮的。頭髮也被姜嫻抓的有些亂。

他在用力。下面的姜嫻忍不住呃了一聲,下巴揚起。蹬在車前座上的一隻雪白腳丫因為緊張,蜷成了一團。

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但姜嫻是有意勾引的肖夏。她故意讓老黃只送小凱回武館,然後她跟著肖夏上了車。

到了車上,她就撲上去親他。

肖夏跟她廝磨了一會,說:“我一會兒還得去見個重要的客戶,你先乖乖回家。”

“我陪你一起去。”姜嫻摟著他的脖子說。

“不行。那地方不適合女生去。”

他沒說這個還好,說完,姜嫻立刻警覺起來。

她本來只是想跟他在車上親親,表達一下她的感激和謝意。這下心思全變了,她伏在他胸前,嘴唇從他的下巴滑到他的喉結那裡,一下一下輕啃起來。

肖夏怎麼能受得了她這樣,沒一會兒,就把她拖到了後座上。

等速戰速決的忙活完,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他無奈的摟著她,啞聲道:“你害我要遲到了。沒安好心。”

姜嫻懶洋洋的摟著他的腰,往他胸前拱了拱,閉著眼睛道:“你就說被女人纏住了就好了。”

“我說了他們也不會信的。這不是他們認識的肖夏。”邊說邊嘆氣。

姜嫻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神裡像要滴出水來。那眼神像要把他化掉。

“那你把我放到地鐵站口,我自已回去吧。你開快一點,還能趕上。”她說。

肖夏戀戀不捨的親她一口,然後起身把腰帶束好,開車帶她離開。

等她在地鐵站口下來,肖夏放下車窗,不放心的囑咐她:“別到處亂逛,要直接回家,聽到了嗎?”

“聽到啦!”她又不是國寶大熊貓,還會被人當街搶走不成,一邊覺得他小題大做,一邊也確實不敢大意。她從地鐵入口匆匆走下去,刷了票進了入站口。

不止一次了,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但每次當她猛然回頭去看,又看不到身後有任何可疑的人。

周愷那還沒有動靜。

但姜嫻知道自已應該小心再小心。

坐上地鐵,張睿睿的電話打了過來,問她到家了沒有。

“還沒有,在地鐵上了。”姜嫻說。

“今天辛苦你了寶貝。我光顧著跟方然敬酒了,都沒跟你說幾句話。”張睿睿跟她道歉。

“你還跟我客氣這個?我哪需要你管?點心都吃撐了。”姜嫻笑她。

“我就怕你餓肚子。吃飽了就好。”張睿睿也笑。

姜嫻聽得出來張睿睿聲音有些疲憊,就對她道:“你也早點休息,累了一天了。”

“姜嫻……方皓那兒,你別怪他。他不太清楚你和趙誠丁思敏之間的恩怨。他只知道丁思敏是你的老師,所以他才……”

“我不介意。沒事。”姜嫻說。

“丁思敏沒為難你吧?”

“沒有。”

“那她說話也不會太好聽。我聽說他倆夫妻關係一般。”

“你咋知道的?趴人家床底下偷聽的?”

“S大那個破地方,啥事兒能藏得住?你不去打聽,不代表別人不會。”

姜嫻嘆息。

“張睿睿,咱倆不聊他們了。跟咱沒啥關係。你今天的捧花怎麼扔給你表妹了?她才多大呀!你說好了扔給我的!”

“可冤枉死我了,我扔的時候都是選好角度的,方然太可惡了,故意推了我一下。我回頭再跟他算賬!”

“你必須得幫我出這個一口氣!”

“那必須的!”

兩人對著電話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