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章 小凱生氣了

小凱生姐姐的氣了。

他有些不高興。

姜嫻喊他吃晚飯的時候，他沒有像以往一樣，開心的跑過來，而是默默走到飯桌前坐下。

姜嫻給他盛了一碗米飯，放在他面前，看了他一眼，說道：“今天姐做了小凱最愛吃的醬牛肉喔。還有蒜爆蘆筍、油豆炒肉絲。都是小凱愛吃的菜。”

小凱低頭吃飯，沒有理睬姐姐。

姜嫻一邊吃飯，一邊瞄他。

“你生姐姐氣了？”問他。

小凱放下筷子，抬起頭，稚嫩白皙的臉龐有點漲紅。

“我、可以、保護你，我力氣、很大。可是你、不相信我！還把、我、當小孩！”

“你才十七，還是未成年呢！當然還是小孩。”

姜嫻淡然回答。

小凱聽了，瞪了姐姐一眼，又低頭吃飯，不想理她了。

姜嫻打量著弟弟，的確不是孩子了。

雖然才十七歲，但小凱的肩膀已經長得很寬，與肖夏的不相上下，身高也已經一米八多，在梅墟的田野裡野慣了，身體比一般男生好太多，不用刻意鍛鍊，肩背腰腹的肌肉已經相當有型。假若他完全康復了、再找份穩定的工作，喜歡他的女孩子應該不缺吧？也許，順利的話，還能結婚生子，這樣九泉之下的爸媽是不是也就安心了？

長得也俊，比那些做練習生的小鮮肉好看多了。討個媳婦兒應該不難。

她正花痴的盯著小凱遐想，小凱抬頭撇她一眼，“你看、我、做什麼？”

姜嫻對他莞爾一笑。

“姐姐不是不相信你，小凱，你想要保護姐姐的話，就記住，以後跟姐姐在一起，不要隨便跟姐姐分開，知道了嗎？你在我身邊才能保護我。所以，以後不許再追人了。”

小凱似懂非懂，點了一下頭。

“噢。”他答應。

不能跟姐姐分開，他記住了。

電話響起來，姜嫻一看，是張睿睿。

“怎麼了？正跟小凱吃飯呢。有事？”她問。

“你快看藍光線上的直播，在放張薇薇專訪趙誠的直播！”張睿睿廢話不多說，一邊說一邊給她發過來一個影片連結。

姜嫻想也沒想就點開了那個連結。

張薇薇主持的這一期視野開播了。

當吃瓜群眾看到她精神奕奕的出現在演播室裡，都驚掉了下巴，有的人眼珠子似乎也掉到了地上，一陣亂摸才又塞進眼眶裡。

電視臺不是已經把她封殺了嗎？

她是誰給的勇氣？

又蹦噠了出來？

而且這一蹦，就從八點檔暖場主持，變身九點檔王牌節目“視野”的主持人？

節目是同步線上直播的，沒過一會兒，滿屏都是罵聲。有罵她的、有罵電視臺的，大家實在接受不了這種道德敗壞的小三重返主持崗位。

電視臺是吃錯藥了？

還是被威脅了？

面對滿屏罵聲，能即時看到評論區刷屏的張薇薇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盈盈的對螢幕前的觀眾和網友打招呼：“嗨！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本期視野節目的特別主持人張薇薇，這期節目我邀請到了一位神秘嘉賓，他將接受我面對面二十分鐘專訪，並與大家線上互動十分鐘。這位神秘嘉賓是誰呢？”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鏡頭便切向一個信步而來的高大身影。一身深藍色合體西裝、淺藍色襯衣配灰色細條紋領帶、長相英俊的趙市長，走進鏡頭，與張薇薇打了一個招呼，在嘉賓座位上坐了下來。

他面對鏡頭，謙遜有禮的跟大家打了一個招呼。

眾人傻眼了。

這是唱哪出？

趙市長接受貀州教育臺張薇薇的專訪？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然後，一會兒功夫。

評論區就變成了：

“媽呀！趙市長這麼帥的嗎？”

“他怎麼鏡頭感這麼強？跟明星一樣？”

“真人就這麼帥，還是因為長得上鏡？”

“他結婚沒有啊？天啊！他最好還是單身！”

“已經結婚了，樓上。”

……

張薇薇笑吟吟的看向趙市長，然後轉回頭，對著鏡頭說道：“各位觀眾可能並不太知情，趙市長是咱們貀州從大學裡競聘上崗的父母官。是我的母校S大的傳奇人物，是我們學校最年輕的一位系主任，也是學校最年輕的教授。今天視野節目能有幸邀請到S大曾經的趙教授來做客，不得不說，緣分匪淺……”

趙市長頷首一笑。

張薇薇：“那我們就長話短說，向趙市長真誠發問了。今天的問題主要有三個。都與現在的大學教育息息相關。趙市長，請問一下，您對S大現在大學生低迷的就業率怎麼看？根據最近三年資料統計，咱們S大的大學畢業生，就業率連年走低，除去考公、考研的、出國進修的、還有一部分不肯主動找工作的，S大的本科畢業生就業率已經不足六成。”

趙市長臉上露出一絲一閃而過的尷尬。

他面對鏡頭，表情平和中略帶嚴肅：

“不但S大如此，是全國的大學生就業都不容樂觀。這不是短期人為操作能逆轉的。屬於遺留問題到了集中發作期，坦率的說，我們今天的大學生招生規模已經讓就業市場超負荷了，在經濟下行週期，只能這批孩子買單。不過，貀州市這幾年也根據情況出臺了不少促進就業的措施，鼓勵本地優秀企業加大對本地畢業生的吸納，也有一部分畢業生自力更生進行創業，優秀者甚至拿到了創業基金。我的意見是，在特殊時期，學子們要學會放低姿態面對生活，逆境中也自有逆境的生存技巧，風雨之後，依舊會有彩虹……”

張薇薇一臉職業微笑，看向趙市長。

“但是，很多畢業生只想考公怎麼辦？很多人考了好幾年沒考上，都不肯放棄。他們說，只有這個鐵飯碗能保他們溫飽無虞，在企業工作不確定性太大了，尤其是在私企，今天公司還在，明天說不定就破產了。這種工作根本沒有一點抗風險能力。怎麼破？至於創業，趙市長，據我瞭解，創業失敗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您真的覺得大學生適合自已創業嗎？”

趙誠：“考公自然是很好的出路，但並不適合所有人。創業也是。所以，當你在決定去幹什麼之前，對自已要有一個清醒的認知、清晰的評估。”

張薇薇：“趙市長算是考公成功上岸的典範了。您有什麼心得要分享給堅持考公的學子們嗎？”

趙市長：“沒有必贏的信心，就不要輕易上戰場。”

張薇薇對鏡頭一笑，又轉向趙誠。

“趙市長，下面我要問您第二個問題。在您心目中，S大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您為什麼選擇離開那裡？是從事高等教育工作讓你哪裡不滿意嗎？”

趙市長：“沒有不滿意。我很熱愛我在S大的工作。我離開那裡，是人生到了某個階段的必然選擇。雖然它看上去充滿了偶然。S大是985高校之一，歷史悠久，知名校友輩出，我能在那裡畢業、留校任教，並做出了一點點成績，主要是趕上了大學教育的紅利期。這一點，我還是很清醒的。”

張薇薇：“您太謙虛了。但是，據我所知，您在S大最後那一年，過的並不舒心。有人猜測這才是您離開S大的原因。”

趙市長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沒有說話。

張薇薇立刻道：“謠言止於智者。趙市長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評論區一片嗤聲。

“她一個校長的小三採訪趙市長，我尼瑪開眼了……”

“感覺她在挖坑，問的不懷好意。”

“你不是一個人。”

“對趙市長的好感增加了。”

“領導講話就是有點藝術，講究一個滴水不漏……”

“他但凡說錯一句，就不好收場。難怪當官的最煩被採訪。”

“這個張薇薇，笑裡藏刀，問的問題夾槍帶棒的，電視臺是怎麼透過採訪稿的？”

“雖然但是，這稿子市長也不會不提前知道吧……”

……

張薇薇終於丟擲了第三個問題。

也是吃瓜群眾最好奇的一樁舊案。

她竟然直接問趙市長何冰案！

“趙市長，我對何冰案十分好奇，這個案子目前在網路上被投票列為近十年來高校十大懸案之首，也是S大這些年來的話題焦點，此案似乎十分曲折，好奇者眾，您應該也是當年的旁觀者吧？我想聽聽您的想法。”

趙市長面對鏡頭，目光堅定。

他鏗鏘有力的聲音透過直播，傳遞給了觀看直播的幾十萬人。

“這是一個處於調查中止狀態的舊案，根據我剛剛得到的訊息，市公安局青蘭分局已經決定，重啟對何冰案的調查。”

眾人：我沒有聽錯吧？

難道，當年的何冰，不是臥軌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