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齊飛問。

“嘿,金蛇上仙這個老江湖,他這個門,根本就是個擺設,敲半天都不會有人來開門的。那天晚上,我看最後一班渡輪快來了,正打算走呢,看到有個人朝著這個房子走過來。那個時間上門,肯定有鬼,我立刻躲到暗處,這個人沒有從正門進,而是拐了個彎繞到了北面,我悄悄跟著,原來北邊還有個不起眼的小門呢。而且人家是有正經門鈴的。那人按了三次門鈴,門才開。真的是搞得跟個秘密基地似的。”

“這麼勁爆的內容,你沒發出去搏個流量?”齊飛這話半開玩笑半當真。

“我也想呢,好死不死的吧,等了一整天,手機相機全沒電了,氣死我了。”沙苟懊惱地說,“渡輪又停班了,害我在島上熬了一個通宵,不過,損失最大的不是這個晚上的事兒,是第二天一大早。那個人晚上進去之後就沒出來過,到了第二天,那個小門天剛亮就開了,不過出來的人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個。”

“這地方路燈這麼少,晚上你看清那個人了?這麼確定第二天不是同一個?”齊飛不無懷疑。

“哈,大哥,就算看不清臉,是男是女我總看得清楚的吧?前一天晚上進去的是個男的,第二天出來的可是個女的!”沙苟繪聲繪色地說,“那女的還挺漂亮,哇,這事兒就挺靈異的不是嗎?進去個男的過了個晚上就變成女的了?”

齊飛翻了個白眼,聯想到洪玫和黃大丘的事情,已經猜到了沙苟看到的事是怎麼回事了。

也算是實錘了這個金蛇上仙藉著特異功能的幌子在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正聊著,突然從院子裡傳來了一聲“呀”的叫聲,聽聲音是劉桐發出來的。

齊飛一聽不敢耽擱,立刻兩三步跑了過去,還沒進院子就和跑出來的劉桐撞了個滿懷。

“劉隊,咋了?”

劉桐一看是齊飛,強裝鎮定地說:“那個,你們說有蛇,也不和我說下是這麼多蛇。”

緊接著,一個民警追了出來,唸叨著:“太多了,都抓不乾淨!”

“怎麼回事?”齊飛問道。

民警一看是齊飛,立刻說:“飛哥,你們終於來了這現場一塌糊塗,這抓犯人我們是專業的,這抓蛇是真不會,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毒蛇,真怕有人被咬了。”

吳珊秋已經拿了兩件防護服,給了劉桐和齊飛一人一件:“你們先穿上這個再說。”

很快,齊飛知道了民警說的一塌糊塗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因為是有人抓的緣故,他們之前看到的自顧自爬行的蛇,這時候正在驚慌逃竄,有些甚至躥得幾米高,好像會飛一樣,警察正穿著防護服艱難地抓捕著,還得防備著被蛇攻擊,妥妥的人蛇大戰。

這些蛇躥得很快,怎麼抓都抓不完。

“來了,來了,外援來了!”外面有人喊著,不一會兒,一個老頭拿著捕蛇鉗,揹著個竹簍被帶了進來。

“這福伯是我們村裡最會抓蛇的了。”應水旺跟著進來說道,原來是他找的人。

只見福伯一面用捕蛇鉗麻利地把蛇放進竹簍,一面唸叨著自己一把年紀,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蛇。

專業的不愧是專業的,沒一會兒總算是把房間裡的蛇都摘乾淨了。

但是剛才那“盛況”著實把一群見慣了世面的警察嚇得不輕。

沒有了到處亂鑽的蛇的干擾,總算是可以好好檢視現場了。

齊飛四下看著,劉桐卻不見了蹤影,跑出去一找,看到他就站在大門外,吳珊秋正軟磨硬泡地讓他進來。

齊飛走過去,使出了殺手鐧:“劉隊,這案子要是不快點水落石出,如果被傳出去,你又要開新聞釋出會了。”

果然這招有用,劉桐這才不情不願地進了院子。

完成初步現場勘察的警員上前報告著:“透過身份資訊比對,可以確定,除了黃大丘,另外三名死者分別是應水根的妻子佘曉惠,還有兩個兒子,目前能找到的是四個死者。從對村民的瞭解情況看,和我們前期得到的資訊差不多,這個‘金蛇上仙’本名應水根,原本只是個村裡遊手好閒的無業人士,上個世紀90年代流行特異功能,應水根因為有點訓蛇的本事,不知道為什麼成了特異功能大師。們問了周圍的村民,這個應水根建了這個房子,大家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從不和其他村民來往,就是有時候會看到很貴的車開進來。他們只知道里面住了一個有錢人,這樣而已。”

此時,小陶拿著工具箱姍姍來遲,看著幾個人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小陶法醫,你怎麼來這麼晚?”吳珊秋見了立刻說。

“我錯過上一班輪渡了,這個不是常規現場嗎?你們怎麼一幅第一次出警的樣子?”小陶忍不住說道。

這話一出,大家就不幹了,尤其是劉桐,笑眯眯地對小陶說:“現場剛收了一批蛇,在現場爬了這麼久應該粘了很多死者和兇手的生物痕跡,回頭取證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說著特地把手搭在小陶的肩頭,一副委以重任的表情。

正一旁看戲的吳珊秋手機“叮”一聲來了訊息。

她取出來一看,立刻說道:“那個金蛇上仙發訊息的地點查到了!”

幾個人一聽,立刻異口同聲問:“在哪裡?”

“你們不會想到他去了哪裡。”吳珊秋晃了晃手機,“這個應水根竟然跑到三五鎮去了。”

……

自在山的天色漸晚,山中霧氣裹挾著最後一縷夕陽隱沒在了山巒間。

孟阿婆關上了小木屋的窗,唸叨著:“更深露重,大仙你最近身體不好,不能沾了夜裡的寒氣。”

說著她從門口的布袋子裡取一摞五花八門的紙放在鍾葵的面前,“這是最近功德箱裡的單子。”

鍾葵斜靠在臥榻上,一手撫著羅剎的毛,一手拿過那些許願紙,百無聊賴地看著。

“我還是懷念我們前幾年平靜的日子。”孟阿婆在一旁說著。

羅剎“喵嗚”一聲,應和著孟阿婆的話。

鍾葵彷彿沒有聽到,翻看著單子的手,在其中一張上停了下來,拿起來看,嘴角一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