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爵洗腳城。
一老一少跟隨在姜凡身後。
老的滿臉猥瑣和期待，少的一手一根冰淇淋樂在其中。
前腳剛剛踏進大廳，一道嫵媚的聲音帶著萬分的敬重傳來。
“姜小爺這裡！”
姜凡看去，一位身穿旗袍，將豐腴身段勾勒出來的女人，黑髮盤起，給人一種性感卻不失典雅的感覺。
這女人很好看，符合大多數男人的審美標準。
鵝蛋臉，雪白的肌膚，絲毫看不出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
“你就是...我家老爺子說的聯絡人？”姜凡有些狐疑。
姜凡見過老爺子身邊的人，每一個都是神神秘秘的，生怕被人看到臉。
可這女人卻完全融入世俗，讓人覺得親切。
“姜小爺，這裡人多眼雜，我們上樓說話。”
辦公室。
姜凡將自己的請求說了一遍，當然其中一些隱晦並沒有全部道出。
比如自己在海外的另一個身份，姜凡掩蓋了過去，就說華夏軍部那邊有人洩露了自己在海外的一些行程。
女人卻一笑，“這倒是不難的，我可以請人查。”
“需要多久？”
“最多一天。”
姜凡冷笑一聲。
姜劍南說至少需要一週，現在看起來真的很是諷刺。
“這姜劍南看起來也是葫蘆裝著藥，我就不信以他的許可權，還比這女人的效率慢。”
但姜凡哪裡知道，他確實是誤會了姜劍南了。
畢竟他若是知道這女人的背影和手段，也斷然不敢這麼說。
畢竟她背後的暗網，遠比華夏的天眼要專業太多，太多了。
當年姜五爺隱退，華夏軍部第一個著手想要收編的人，並不是那些S級的武者，而是...面前這女人。
畢竟她可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就像她知道姜凡就是殺神網的殺神風一樣，唯獨姜凡以為自己做的足夠謹慎。
當然，女人能成為姜五爺信任的人，肯定是善查人心的，有些事情知而不言是本分工作。
“好，那感激不盡，如果有線索，還請立刻告訴我。”
說著姜凡就起身了，也不多做久留。
“姜小爺已經到中午了，要不在此停留片刻，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我還有事情。”
“姜小爺莫非是嫌棄我？”
走出門口的姜凡微微一頓，轉頭認真道，“你們都是為華夏默默奉獻的真正英雄，為什麼要嫌棄？”
女人一笑，“那姜小爺就留下來吃頓飯吧，畢竟...自從二十年前解散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家人吃頓飯了。”
一句家人像一根刺一樣，扎進了姜凡的心臟。
是啊，誰又不是呢？
父母當年決然離開，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在鄉親們家白吃白喝。
至於自己老爺子，整天無所事事，常常能夠在某個田坎見到他彌天大罪的身影。
“好，”姜凡本能就答應了。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女人激動上前牽住姜凡的手，忽然發現又不妥，趕緊鬆開。
尷尬一笑，女人撩起頭髮，“姜小爺身份尊貴，實在是冒犯了。”
姜凡搖頭，“無所謂高低之分，我不過就是普通人罷了。”
來到酒店，好久沒有如此高興的女人，點了很多家常菜上桌。
女人不斷給姜凡夾菜，“姜小爺你吃吃這個，這個好吃。”
“謝謝，”姜凡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女人很親切，竟然給自己一種親姐姐的感覺。
要知道，若是平常，他都是有警惕之心的，這是他多年養成的以及打小姜五爺訓練給他的習慣。
可對女人，姜凡卻提不起半點警惕。
“你叫什麼名字？”姜凡問。
“我？”女人一笑，“你就叫coco姐吧，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姜凡一愣，而COCO也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內容。
“所以你也是見過我父母的？”
COCO給姜凡夾菜，精緻，淡妝的臉蛋閃過一絲尷尬和藏不住的慌張。
她頷首，“見過，不過在我記憶之中，也只有三次。”
“我父母是怎樣的？”姜凡已經放棄去尋找關於父母離開自己的原因了。
他知道，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這是自家老爺子跟他說的。
索性...便問出這麼一個不具備意義但是卻又有著非凡意義的問題。
畢竟年幼的姜凡，對自己父母的印象並不深，甚至...連他們張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姜少爺呢，也就是姜小爺的父親，他給我的感覺吧，怎麼說呢...”COCO姐沉思，“就像一個充滿陽光的溫和大少爺，是那種愛看書，穿著古板中山裝，戴著眼鏡的白淨帥哥。”
“這倒是跟我家老爺子截然相反，”姜凡嘴角一撇，不知道是在笑還是什麼。
“姜夫人就不一樣了，”COCO姐捂住偷笑道，“姜夫人就像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以前我還記得好像因為一些事情，她還差點跟姜五爺打了起來。”
“有這種事情？”姜凡意外。
“對啊，我跟你講，當時我們這些人嚇死了，生怕姜五爺暴走...”
一旁崔老爺子看向姜凡，姜凡的臉上展露出笑容，是那種絲毫沒有偽裝的笑容，發自於內心。
這一刻，崔老頭兒才明白，自家那位姜老爺冒著危險去海外的意義非比尋常。
至少對於姜凡而言是如此的。
“我還跟你說個秘密，其實姜五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姜夫人，姜夫人要是發起脾氣來，那眼睛可是要吃人的。”
“當時的姜五爺，指點江山的大人物，可結果呢，還不是被姜夫人提著柴刀滿屋子追砍。”
二人笑聲在包廂激盪，笑著笑著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姜凡看著面前滿滿一碗美味佳餚，感激的看向COCO，嘴角微微抿起，“謝謝你COCO姐，這麼多年，也只有你是願意跟我說這些事情。”
COCO尷尬一笑，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吃飽喝足之後，姜凡也要離開了。
COCO將姜凡送出酒店，讓自己的員工開車接送。
離開前，COCO忽然喊住了姜凡。
“還有事情嗎,COCO姐?”
COCO欲言又止，心中埋藏的千言萬語最終嚥了回去，只是道出一句，“姜小爺一路平安。”
“嗯，會的，麻煩COCO姐了。”
目送姜凡離開，COCO追了數步，沒人會看到這個命運多舛，充滿了故事的女人，此時留下二十年來久違的淚水。
她知道父母戰死的時候，她沒哭。
她看著父母屍體因為機密，只能在荒野處理時也沒哭。
但是這一刻她看到了姜凡哭了。
“姜小爺...你永遠不知道姜五爺有多麼的偉大，也永遠不知道姜少爺和姜夫人有多麼偉大，姜小爺，你要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