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問,宋曉麗為何不及時報備?有章不循,有法不依。韓靜說她下午找我就是來報備的,只是沒想到啊。

顧客上午去的店裡。

歐陽又一次撓撓頭皮,順手一抓,指縫中帶出幾根頭髮。他嚇了一大跳…

尼瑪不會脫髮吧?

今天掉幾根,明天去一縷。照這速度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腦殼,就會從中央到地方開始減發。難怪電視裡,好多領導都聰明不頂重發。

那是用腦過度造成的。是煩的,累的,鬧心的…

歐陽問韓靜,宋曉麗和花曉沒發生衝突吧?韓靜說激烈的衝突倒沒有。但是言語之間,感覺倆人不大對付。

“那麼金姐呢?”

韓靜說金姐還好。花曉好像不大歡迎宋曉麗。

歐陽吃了一驚,這才幾天倆人就槓上了。按理說,花曉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可怎麼就容不下個宋曉麗呢?

僅僅因為宋曉麗搶了她的業務,動了她的乳酪?不會呀!倆人各幹各的嘛!

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宋曉麗幹好了,她倆也有額外的提成。明明是一加一等於二大於二的事情,她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看來花曉有些小心眼了,有機會得敲打敲打她。

清官難斷家務事,眼下的歐陽犯了難。“韓靜,遇到這種事。你會怎麼處理?”

當歐陽決策一件事時,往往會這麼詢問手下。一來讓他們養成獨立思考的習慣,不是什麼事情都由他拍腦袋。

其二,也許手下會有不同的主意。提出個高明的意見。群眾是真正的英雄嘛!

韓靜吭哧了半天,臉漲的通紅。半晌憋出一句話,“老大,說實在我也懵圈了。”

歐陽說,關鍵還是利益分配。如果不影響她們的收入,問題就迎刃而解。

你告訴靜姐他們,這一單金姐花曉的提成不變,仍按1%的提。同時告訴小宋。

以後要及時報備。

下不為例。

“老大,那你豈不是吃虧了?還是你高風亮節。”

歐陽心裡在苦笑。

尼瑪這不沒辦法了嗎,想想不就自已少賺一個點嗎?沒有宋曉麗拉回單子,大家都沒得賺。沒有金姐她們的緊密配合,志鼎力相助。

這個單子,同樣也是鬧球不成。關鍵市場部是一定要搞起來,這是既定方針。

“韓靜呀!我不吃虧誰吃虧?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唯有如此,方可解開眼下之困局。難道不是嗎?”

歐陽擺擺手,示意韓靜就這麼辦吧!韓靜看他像霜打茄子的蔫楚樣兒。心裡泛起一陣心酸,做老闆也難啊。

其實歐陽不是在乎那點錢。他想不明白,花曉為了那點蠅頭小利,竟然可以罔顧事實。有點故意找茬的意思。

在他心目中,花曉是個俠肝義膽的好姑娘。為了他可以捨身忘死。打死他也不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啊。

韓靜還是犯了紀律。

她將今天歐陽最後說的那句話,以及歐陽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分別描述給宋曉麗和花曉聽。她覺的老大這麼犯準,她們應該清楚。

“我不吃虧誰吃虧,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宋曉麗。她給歐陽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想請他吃個飯。

歐陽說不節不氣的,你請什麼客?錢多燒的?

其實她想解釋一下,省文聯的客戶確實是她發展的。她沒有搶客戶,更沒有謊報軍情。事實就是如此…

她不想看著歐陽這樣。不想因為自己把公司弄的雞飛狗叫,烏煙瘴氣的。

不管誰的對錯。

與其那樣,自己寧可離開公司另謀生路,也不願讓歐陽為難。這個男人為了自已,己經付出了很多很多…

雖然她很在意這份工作,而且剛剛邁出第一步。工作有了起色,漸入佳境了...

面對心上的人。她覺得應該做出點什麼?哪怕是犧牲自已。否則會於心不安。

宋曉麗專揀公司下班後,與歐陽在單獨見面。不被人打擾,可以敞開心扉。

倆人一見面,宋曉麗便囁嚅道。“給你添麻煩了。”

說著,宋曉麗低下頭去抹眼淚了。沒有哭聲,但身子在抽搐。看的出她很傷心。

歐陽一下慌了神,他憑生最怕女人哭泣。他抽出紙巾,宋曉麗攥在手裡。再給她一張,她依然攥在手裡。

歐陽急了,乾脆直接給宋曉麗擦試起了眼淚...

宋曉麗突然抱住歐陽,一頭扎進他懷裡劇烈的抽泣。

歐陽好心酸,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怎麼安慰她?只是在她秀髮上撫摸,在她的後背上摸娑著...

此時說啥也多餘。

好久,宋曉麗終於忍住了哭泣。開始用紙巾擦試著眼睛。她的眼睛紅紅的。

淚眼婆娑的。

女人天生愛哭,是種渲洩和釋放。多大的事只要哭出來就好。最怕悶在心裡,久積成恙。男人比女人的平均壽命短,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宋曉麗,老子今天剛換的新T恤,就讓你搞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球糊抹茶...”

“噗嗤”的一聲。

宋曉麗破涕為笑。“我賠你。只要拿到提成,我立馬賠你一件...哦,賠你五件,十件新T恤,好不好?”

宋曉麗剛說完,臉色又暗黑了,彷彿回到原點。

她打定主意想要辭職了,哪還有鬼的提成喲。十件T恤,暫時是賠不了啦。

歐陽想女人臉六月天,說變就變。比翻書還快。

“歐陽,我想辭職!”

啊?歐陽大吃一驚。問她乾的好好的怎麼想要辭職?為什麼?你,你說說清楚!

宋曉麗:“做點事太難了。我不想破壞公司原有的氛圍,還是辭了職的好。”

歐陽問你聽到了什麼?誰給你出難題了?你給我說清楚,否則我不會放你走。

宋曉麗說怕你作難。

歐陽說,“呵!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我才做難呢!再說銀杏是勞資的。工商執照的法人是歐陽。”

老子有啥作難的?

於是,宋曉麗字字血,聲聲淚的敘述起,她如何打入堅如磐石的儷水苑。

如何挨家挨戶的掃樓,如何在張哥家裡蹲守?

如何舌戰群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