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沉浸在剛才美好的夢境裡,黃粱卻發現自已好像越來越難以呼吸了,剛醒的時候還沒感覺,醒的時間越久,他越感覺難受。

黃粱伸出手往周圍探去,手掌處傳來一陣滑滑的觸感,他又用手指戳了戳,裹住他的這層東西是軟的,他手腳並用地踢踹起來,想從這牢籠裡掙脫。

但這層東西意外地有韌性,就像個布袋子,不管他怎麼踢,始終沒有開裂,而且由於他的活動,窒息感變強了。

黃粱不敢再亂動,只能想別的方法,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口袋,掏出一串鑰匙,鑰匙扣上有一把小刀,他用小刀往那布袋子一樣的東西刺去。

隨著幾聲沉悶的撕扯聲,刀子把那層東西割開了一個口子,黃粱感覺到自已身邊的水正開始變少。

他用力將口子劃拉開,那袋子一樣的東西支撐不住,終於裂開了。還沒來得及高興,黃粱便感覺自已整個人就突然往下掉,讓他條件反射地抓住那已經裂開的東西。

幸好外層不是滑溜的,否則他都抓不住,等他看清眼前的情形,一陣眩暈直衝腦門,黃粱整個人都渾身發軟,手都快拽不住那袋子了。

他竟然懸掛在懸崖峭壁之上,身下就是深不見底的山淵,對於一個恐高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挑戰生理極限的難題。

現在黃粱半個人都倚在那袋子裡,有半邊已經懸在空中,為了讓自已不滑下去,只得雙手緊緊拽著那袋子。

他此刻只覺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才看了一眼下面,就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不敢再動彈,現在腦袋也嗡嗡的,身子也開始發抖,冷汗順著鬢角滴落下來,顯然是怕得不行了。

完了,難道這次要死在這裡,黃粱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劃那麼大口子了,哪怕開個小口先看看外面呢,真是欲哭無淚。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他沿著這個布袋一樣的東西爬上去,不得不說,這玩意粘得還真牢,怎麼晃盪都沒掉下來一點。

黃粱抬頭看了看上頭,發現除了他所在的布袋之外,在不遠處還有好些,整個崖壁,平均隔個一兩米就有一個,既然這東西這麼牢固,如果能拽住其他的往上爬,應該還有一線希望。

但袋子內部太滑,腳是沒法站住的,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像爬繩梯一樣雙腿夾著這袋子,兩手往上抓,挪上去一點之後,再伸手夠其他的袋子。

此時黃粱也發現了,並不是所有袋子都是破了的,像那種鼓起來,完整的袋子,可不好抓,沒有著力點。

死馬當活馬醫吧,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繼續這麼撐在這,遲早也會因為體力不支而墜下崖去,黃粱下了決心,便要伸手往上抓。

只見他兩手抓穩之後,雙腿懸空張開,將袋子夾住便開始往上挪,上面的袋子離他所在的位置不遠,而且也是癟的,沒太費勁黃粱便順利移動到另一個袋子的所在之處。

正當他要移動到下一個袋子時,他發現這個袋子周圍並沒有癟掉的,全都是鼓鼓囊囊的,根本沒法像剛才那樣夾著往上爬。

方法總比困難多,既然不能夾著爬,那像攀巖那樣踩著總行吧,伸手先拽住上頭那個,只要腳下踩穩了,應該問題不大。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他,腿開始不自覺地抖成了篩子,幸好王淼那傢伙不在這,不然可要被他笑話了。

黃粱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緩了一陣,他便開始一邊給自已打氣,一邊攀爬。

很好,抓住上面的了,接下來只要踩穩下面這個,黃粱伸出發軟的右腿,踩在了布袋似的東西上面。

也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嘛,他慶幸地想著,將左腿也邁了過來,然而當左腿凌空時,他才想到。

不對啊,左腿應該邁到另一處的落腳點才能保持身體平衡,但為時已晚,他整個人左搖右晃,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後倒去。

黃粱感覺到自已背後空空蕩蕩,彷彿有什麼東西壓住了胸口,呼吸都窒住了。

就在此時,一根登山繩垂落在黃粱面前,黃粱的雙手慌亂中緊緊地抓住了繩子。

“啊啊!”黃粱抱著繩子在空中蕩了幾下,好不容易才靜止下來。

他已經被嚇呆了,緊緊地抓著繩子一動也不敢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發現繩子在慢慢地往上升。

“黃粱!你還好嗎?沒事吧?”

從他的頭頂上方傳來黃其遠的聲音,看來距離不太近,因為聲音很小,懸崖邊又有呼呼的風聲,得虧黃粱耳朵好使才能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黃粱看見一隻手臂伸到自已面前,他小心翼翼地鬆開一隻手,抓住那人的手臂,前面的人一個用力,終於把他拉上了崖邊。

黃粱整個人都脫力地倒在地上,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懸崖,又往前爬了好幾米,才放下心來,四仰八叉地喘著氣。

歇了好一會,他才坐起身來,看見綁在樹幹上的登山繩:

“這次真是多虧有你,不然我就交代在這了,枉我一世英名,竟然差點斷送在這種地方,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幸好我揹包裡帶了這些,”黃其遠拍了拍他的揹包,“我用無人機找你,發現崖壁上有很多繭,本來是想看看那些繭裡都是些什麼東西,然後我就看見你了,那會你還在繭裡頭睡著,我想半天要怎麼把你叫醒,沒想到你自已把它割破了。”

“可以可以,來得夠及時的,要不是這登山繩,我已經摔死了。”

“發現你的時候我就開始往山上走了,要不是我之前下山的時候開了路,沒準還真趕不上救你,”黃其遠收起了登山繩,將黃粱從地上拉了起來,“下山的時候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他們走著走著人就不見了,你也像中了邪似的往懸崖上走,我眼睜睜看你掉下去的,嚇死我了。”

“應該是有人故意在我們下山的路上設了迷魂陣,連我都著了道,家裡其他人應該也不能倖免。”

說到這裡,黃粱神色凝重起來,不知道其他人現在在哪,有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