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蹲下身來觀察了一下,發現要是再不處理,真有可能要鬧出人命,但是現在黃粱手上也沒有那種藥水了。
黃粱翻了翻她身上的口袋,找到一個小布包,開啟來一看,果然有一個小瓷瓶。
“這是什麼?”王淼問道。
“她找人下的蠱,下蠱之人肯定會把解蠱的東西給她的。你先把她扶到裡面診室的床上去,墊高枕頭讓她躺下。”
王淼不敢耽擱,馬上將張嬸抱到了床上,此時張嬸還是時不時抽搐著,兩眼開始上翻,他將張嬸的牙關撬開,為防她咬到自已的舌頭,拿毛巾塞到了她嘴裡。
黃粱把小瓷瓶開啟,發現裡面裝著一顆顆小藥丸,他將藥丸倒出,用小藥盅磨成粉末,用開水衝成藥湯,弄好之後,掰開張嬸的嘴給她灌了進去。
這藥見效果然快,剛灌下去沒多久,張嬸的四肢便不再抽搐了,此時黃粱拿出一根銀針,將張嬸右手的中指扎破,用力將血擠了出來,只見這擠出來的血竟是黑色的,還伴隨著一股惡臭。
王淼捏著鼻子,往張嬸看去,只見她的咽喉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上挪動。
黃粱見狀趕忙拿來一個痰盂:“快把她身子側過來,捏開她的嘴。”
王淼照做,便見從張嬸的口中吐出一物,掉到痰盂裡,王淼伸頭一看,是一隻通體發黑的蟲子,只有剛才那隻母蠱一半的大小。
黃粱依葫蘆畫瓢,將酒精倒入痰盂,點著了火,那黑色的蟲子便燃燒了起來,但奇怪的是,並不像之前燒那母蠱一樣,很快就燒完了,那火像是燒不滅似的,一直燃燒。
“怎麼燒了這麼久火還不滅啊?”王淼奇道。
“可能是因為這解蠱藥喝得有點晚了,公蠱身上已經裹了一層殼,得需要一些特別的東西才能將這層殼化掉,比如說這個。”
黃粱將剛才裝著母蠱的玻璃罐拿了過來,裡面現在只剩一堆烏漆嘛黑的膠質物,他將這些東西塗在公蠱上,再重新點火,這回沒多久火便滅了。
此時躺在床上的張嬸緩緩睜開眼睛,一看見旁邊的王淼,便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只見她雙目迸發出憤恨的光芒,怒目切齒地喊道:
“你這淫賊,居然還沒走,看來是我剛才打得不夠狠了。”
口中所出之聲,和之前王淼聽到的男人聲如出一轍,王淼激動地拍了拍黃粱道:
“就是這個聲音,我剛才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黃粱卻是緊皺眉頭,不對,沒有絲毫鬼魂的氣息,難道是什麼精怪在作祟?
想到這裡,黃粱將一面銅鏡從布兜裡掏了出來。
“你這包裡怎麼啥都有啊,像個百寶袋一樣。”
王淼看他前前後後掏了一堆東西了,感慨道。
“這都是會用得到的東西,當然得隨身攜帶了。”
說完黃粱便將手裡的銅鏡對準了躺在床上的張嬸,奇怪的是,銅鏡上依然是張嬸的模樣,並未有任何變化。
“你這個鏡子幹啥用的?不會是照妖鏡吧?”王淼伸手就要摸上去。
黃粱將鏡子往旁邊拿了下,並不讓王淼觸碰。
“可以說是照妖鏡,它可以讓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現出原形,只不過現出的原形只有我才能看到。”
“那你現在看到什麼了?”
王淼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便問道。
“我現在和你看到的一樣,啥也沒有。”
“你們倆別轉移話題,這個小白臉勾引我媳婦,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種苟且之事來,好你個王家小子,我這就去找你們老王家說去,看看你爹媽還管不管得了你。”
張嬸說完便要起身,沒想到剛站起來,便因為腹部不適又跌了回去,她伸手捂著腹部,大嚷道:
“你們剛才趁我暈倒都幹了什麼?為什麼我肚子這麼疼?”
只因這句話,黃粱幾乎就可以斷定,張嬸身上既沒有鬼魂也沒有精怪,畢竟鬼魂精怪可感受不到肉體的疼痛,這具軀體只是它們的皮囊罷了。
黃粱仔細想了想,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便問道:“你是誰?是李叔嗎?”
“我還想你們要裝到啥時候呢,這王家小子剛才還裝不認識我,這麼明目張膽當著我的面偷我媳婦,是當我不存在嗎?”
張嬸氣憤地說道,任哪個男人被人當面綠了都不能保持理智吧,也難怪剛才他一直要揍王淼了,這等同於捉姦在床了。
“什麼李叔?”王淼懵了,一時還沒搞清楚狀況。
“這是張嬸的丈夫,李叔啊。”黃粱說道。
“什麼意思?李叔不是早就去世了嗎?而且你剛剛也說了沒有鬼怪在她身上啊。”
黃粱沒有回答王淼,反而問了張嬸一個奇怪的問題:“李叔,張嬸知道你的存在嗎?”
王淼一聽,這算是什麼問題,他一點也沒聽懂。
“你問的算是什麼問題,我媳婦能不知道我的存在嗎?”
張嬸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黃粱,說道。
看她的反應,應該還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事,黃粱又說:“那你還記得你這次見到王淼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嗎?”
面對著黃粱這些離奇的問題,王淼起初是無法理解的,但是他看了看張嬸,又回想了剛才發生的事和黃粱提出的問題,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張嬸很可能是患了多重人格障礙,是解離症的一種,這個疾病在臨床上表現為每一個人格都是穩定、發展完整、擁有個別思考模式和記憶的。
而且分裂出的人格可以有不同的性別、年齡、種族。他們輪流出現控制患者的行為,此時原本的人格對於這段時間是沒有意識也沒有記憶的。
這些特點和剛才張嬸的一系列行為都是對得上的,而眼前這個張嬸,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她的副人格李叔。
“當然記得,我當時剛去菜場買了媳婦愛吃的菜,就看見我媳婦又跑這小子的診所來了。”張嬸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他是張嬸的另一個人格?”王淼小聲地對黃粱說。
黃粱點了點頭,繼續對張嬸說道:“那你知道張嬸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