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張宇同志嗎?”身材高大的那位男子問道。
“我是,請問你們是?”
張宇現在對穿制服的人都有警惕之心了,畢竟當時專案組也是這樣來把他帶走了,就算是穿著制服的同僚,也不都是好人。
“我們是監察局的,有群眾舉報專案組對你刑訊逼供,我們來核實舉報內容是否屬實,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矮個子拿出自已的證件,和局裡下發的通知說道。
喲,來的還挺快嘛,看來打舉報熱線還是有點用的,黃粱心想道。
見對方這麼說,張宇心裡還是有些狐疑,經過了專案組的事情之後,他感覺自已對他們都帶了點有色眼鏡,不敢完全輕信。
他悄聲對黃粱說:“要不要和老方說一聲,先查查這倆人的底細?萬一又是那波人派來的可怎麼辦?”
黃粱想想,覺得也對,多方查證總沒有錯,正要給老方打電話,便看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
“今天這麼熱鬧?”
老方見病房裡多了幾個人,邊走進來邊說道。
“你來得正好,這兩位同志自稱是監察局的,來調查專案組刑訊逼供是否屬實。”
黃粱看老方回來了,便向他介紹道。
方誌森看向來人,還沒說話,倒是先笑了起來。
那高個子也意外地看著方誌森。
原來高個子和老方是舊相識,聽老方介紹,兩人以前曾經一起共事,是過命的交情。
張宇看老方這麼說,才放下心來,很配合地將自已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那兩人做好了記錄,又向院方調閱了張宇的病歷,才離開了醫院。
“專案組的李宗明,還有當時一起出現場的人,都已經被停職查辦了,上頭已經下了通知,將案件移交回刑偵隊這邊。關於趙大勇,紀委和監察局還在調查中,只要核實了他所做的事情,應該是跑不掉的。”老方說道。
“但是他做的這些事,怕是早就把線索清理乾淨了吧,”黃粱雙手抱胸,靠著椅背說道,“畢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身份活到現在,還能身居高位,手段可不一般呢。”
“我這邊已經把能提交的證據都提交上去了,雖然證據不夠充分,但是現在案件既然已經回到我們手中,後續的調查也方便多了。”
幾人正說著,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音,黃粱走到窗戶邊將窗開啟。
便看見之前在樓下拉橫幅的群眾似乎是和院方發生了衝突,有好些穿著安保制服的人在驅趕這些群眾,場面變得有些混亂。
“這是怎麼回事?”黃粱問道。
“這是那七名死者的家屬,因為案件的特殊性,沒有公開案件細節,也沒有告知家屬,這些死者的死因,家屬聚集在醫院想要個說法。”
方誌森也來到窗邊,看著樓下的騷亂,嘆了口氣道。
“也不怪家屬這麼做,但是案子太離奇了,就算是跟他們說了實情,他們也不會信的。”
張宇搖了搖頭,要不是他自已親身經歷,他也不會信的,想當初黃粱和老方說的時候,他也是一臉不屑。
“但是那些保安也不能直接就上手啊,那些群眾裡面還有不少老人呢。”
黃粱看到有好幾個保安在推搡那些群眾,有幾個老人險些被推倒了。
不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作祟,黃粱看著隱隱冒出祟氣的人群說道:
“我下樓去看看。”
此時的三人還不知道,醫院樓下發生的這一幕,在兩個小時後,將成為全網討論的熱點。
黃粱來到樓下,離得越近,那人群中散發出的祟氣就越明顯,祟氣是一種由大多數人的怨念集合而成的邪祟之氣,特別容易依附在心中有怨念、不甘,情緒低落,運勢低迷的人身上。
這些死者家屬正好符合祟氣依附的特徵,而且他們聚集在一起,由於親人身故而散發出來的怨念,會比普通人平日裡零散的怨念要重很多。
被祟氣纏上的人,一不小心便會被它影響心智,會使原本就偏激的人更極端,做出反常的舉動。
如果不及時將這種祟氣清除,像這種有摩擦的場面,很容易形成更大的衝突事件。
黃粱快速念著清心訣,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噴瓶,靠近人群的時候,便對著人群噴灑。
當他在人群中走完一圈,原本混在人群中的黑色祟氣,像是被風吹散了似的,消除得一乾二淨,黃粱看著被洗滌過的氣場,滿意地收起了噴瓶。
那噴瓶裡裝的是無根木葉水,也就是把艾葉、烏桕、葫蘆茶等草藥,放入接到的雨水中熬煮,得到的就是無根木葉水,灑在身上可以祛除祟氣邪氣,用來洗澡的話功效更好。
沒過一會,原本還混亂不堪的場面便被控制住了,兩撥人隔開了一些距離。
原本還情緒十分激動的死者家屬,突然是像被拍醒了一樣,腦子一下清明不少,紛紛愣在原地。
明明剛才自已還生氣得很,但是回想起來,也沒發生什麼事,怎麼自已就那麼惱火,控制不住情緒了呢,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理解自已剛才為什麼會說出那些過激的言語。
一位抱著嬰兒的婦女更是感到有些後怕,剛才她心裡煩躁得很,一抬手巴掌差點就落在正在哭鬧的孩子身上,要知道孩子才不到一歲啊,這一巴掌真打下去,孩子肯定會受傷的。
她滿心愧疚地用臉貼了貼尚在襁褓的寶寶,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黃粱攔住了那些保安,那幾個保安的心境也突然平靜不少,不再去呵斥那些抗議的群眾了,而是語氣緩和地說,讓他們不要影響其他來醫院看病的病人。
這場小衝突便這樣被黃粱化解了,殊不知,剛才那出鬧劇,已經被有心之人拍了下來。
經過釋出者的添油加醋,這段掐頭去尾的影片很快便在網路上引起了廣泛的討論,一時間鋪天蓋地的譴責直指醫院和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