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太大了,那溼漉漉的毛巾很快就幹了,許茵再次劇烈咳嗽了起來。

她不能被秦淵騙了,他是個沒有心的怪物,他怎麼可能會去在乎她的死活?

他只不過是自己不願死,也不願讓她這個調跳板死去罷了。

所以,就讓他們一起死吧,這樣,她也算是報仇了。

腦袋開始變得沉重,越來越沉重,眼皮再一次閉了起來。

“許茵,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死了,我去哪裡找這麼好的利用工具?”

迷糊中,秦淵的聲音充斥在耳邊。

果然,他的心裡,只有利益,只有他自己。

就這樣吧,一起下地獄!

夢中,許茵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時,她正依偎在秦淵身邊,她感覺,她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原來,人要死的時候,真的能看到生前的事情……

秦淵看著懷中昏死過去的許茵,暗罵一聲,看著這漫天的火勢,眉頭皺的特別深。

好在他們離浴室較近,他壓低身子,直接衝了過去。

本以為開啟水龍頭就可以救命,卻不料根本沒水。

現在他們身處小小的浴室,處境更加危險。

秦淵只得擁緊許茵,直接衝進火海,響門口跑去。

這個時候,只能奮力一搏了!

眼看就要到門口了,房梁塌了。

秦淵被壓倒的最後一刻,用盡全力把許茵扔出了門口……

許茵醒來的時候,詫異的看著自身的處境,不停地掐自己的腿,她竟然還活著,而且還被送到了醫院的病房裡。

她怎麼活的?秦淵呢?

想到這裡,許茵猛然起身。

可這一動不要緊,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手臂脫臼,全身面板被燒傷了好幾處。

聽到醫生和護士說自己無礙,她開口就問:“秦淵呢?”

“他的傷情比較重,人還在重症監護室,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醫生說完,還嘆了口氣。

一瞬間,許茵腦袋嗡嗡作響。

她的心,為什麼會痛?

她活了,秦淵就要死了,多好?

許茵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卻怎麼也控制不住那湧出的眼淚。

而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踹開了。

許茵抬眼,進來的人,是沈欣。

“你憑什麼醒來,你憑什麼能活?”沈欣一進來就破口大罵。

許茵看著她,相比較於之前,她憔悴了許多,眼睛微腫,看得出,哭的時間不短。

“一個人,作惡多端,遲早要遭報應的,這就是報應!”

許茵毫不畏懼的盯著她。

果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秦淵那麼無情的人,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同樣的火海,怎獨獨把他燒了個半死不活?

“啪——”

沈欣一巴掌便打到了許茵的臉上,被氣的渾身戰慄,指著許茵,恨不得立馬殺了她。

臉頰火辣辣的疼,頭髮一下子凌亂了起來。

許茵抬眼譏諷嘲笑:“怎麼?被別人說到痛處了?”

這樣的許茵,徹底激怒了沈欣。

“你去死吧!”

沈欣拿起一旁的花瓶,便衝許茵砸了過去。

許茵詫異,好在自己的雙腿無礙,迅速起身,躲開了花瓶。

那花瓶摔在牆上,霎時間四分五裂。

“還躲?”沈欣連許茵起身,直接上前,瘋狂的拽著許茵的頭髮。

那狠厲的模樣,似是要把許茵吃了一般。

身上有傷,又加上手臂脫臼,許茵現在根本不是沈欣的對手,慌亂掙扎中,手背上正在輸液的針管也跑了針。

那暗紅的血液回流在輸液管裡,無比刺眼。

許茵皺眉,當下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顧不上正在殷血的傷口,抬手便抓住了沈欣的頭髮,與她扭打了起來。

“你們奪了我的一切,現在就是報應到了,你憑什麼來我這裡橫?打架是吧?拼命我都不怕。”

許茵這段話發自肺腑,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溫柔的小貓突然兇猛了起來,沈欣當下就愣住了。

雖然溫柔身上有傷,可她卻是拿著拼命的架勢,沒一會,沈欣便敗下陣來。

溫柔一把推開沈欣,沈欣踉蹌了幾步便摔在了地上。

“哎呦……”

沈欣狼狽大叫。

“這都什麼事啊,你害我兒子,還在這裡毆打我一個上了年紀的人。”

沈欣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淚,有五分真,五分假。

畢竟在溫柔這裡沒討到好處,被打,她是真的疼。

因為沈欣的大喊大叫,一瞬間便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路過的醫生護士都趕忙進來扶著沈欣,詢問著怎麼回事。

“你們說說,她害的我兒子現在還在重監室,現在又把我打成這般,這……這……日子可真是不能過了啊。”

許茵此刻的手別上流著血,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

她就這麼站著,冷眼看著地上的沈欣。

護士和醫生聽著,有看著渾身是傷的許茵也不知如何是好,別人不知道情況,醫生和護士自然知道。

現在重傷的是倔強站著的許茵,而躺在地上叫慘的人身體卻是無大礙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花妍來了。

“伯母,伯母。”

花妍一看跌坐在地上的沈欣,慌張的跑了過去。

“妍兒啊,你可來了……”

沈欣欲言又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花妍看了一眼現場,不好意思的衝醫生和護士笑著:“醫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都是自家事,讓他們都回去吧。”

醫生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有個明白人。

當下便遣散著外邊看熱鬧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許茵的病房裡,這才恢復安靜。

沈欣這個時候也沒心思演戲了,扶著花妍站起身來,狠狠的盯著許茵:“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你陪葬。”

秦淵是沈欣的心頭肉,是她著輩子唯一的羈絆。

著警告的話,許茵絲毫不怕。

“這裡是我的病房,請你們出去。”

她與她們,本就水火不容。

“你!”

見許茵如此傲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沈欣當下就不樂意了,正準備開口罵她,卻被花妍攔住了。

“伯母,這場火災,現場拍的很清楚,是許小姐縱的火,我已經請了律師來,你放心,會有一個滿意的答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