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清將目光移向了門口的婢女身上,神色有些不大好,她低聲開口道:“這個婢女,有些不太對勁。”

墨空頓了頓,猜測地問道:“她…不是你原來的婢女?”

蘇挽清點了點頭,輕聲答道:“浣衣局的女子被權力者欺壓是常有的事,原來的婢女恰巧在被領回來的前一刻,被那裡的掌事姑姑打死,現在這個婢女,是那個皇帝重新派過來的。

但我總覺得她不單單是來侍候我這麼簡單,她的舉止,她的神色都給我一種好像在監視我的感覺,而且,我早晨剛醒的時候,她就來了,那時我還沒出房間,他和把她送來的公公並不知道我醒了。

我將耳朵貼在門後,聽見了她和公公在小聲說著什麼要看好我,說一旦發現我要逃走,就立刻放出訊號,如果我沒什麼異常,就只看好我就行。

墨空,王昭儀她究竟死了沒?會不會是她沒死?向皇帝告發了我們的關係,他才派這婢女來監視我的?”

蘇挽清懷疑地問道。

墨空驚了驚,答道:“我親眼看到了她的屍體漂浮在池塘上,但她的屍體僅僅是在一夜之間就浮腫得很是厲害,已無法看清原本的樣貌,這一點很奇怪。”

蘇挽清垂了垂水眸,在猜想著什麼,忽然又猛地抬起眸子驚錯道:“那你的意思是那具屍體很有可能是假的?她其實沒死?”

墨空想了想,認真答道:“也不盡然,她當時逃走的時候,傷勢就已經很嚴重了,後來又承受了道海幾掌,道海也親口說她當時的身體已撐不了多久,是不可能活著見到那人的。”

蘇挽清這才打消了心中的懷疑,但她仍然覺得這婢女不對。

她頓了頓,輕聲道:“墨空,她一直站在門口,對我寸步不離地看著,我覺得,若你將我救走,定會有更大的圈套等著你我落入,不如,你暫時先聽那皇帝的安排回寺。”

若是墨空沒能救出自己,離開皇宮,那等待他們的就是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墨空卻緊拽著她的手,一臉擔憂,語氣急切,努力壓低聲音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呆在這兒就只會更加危險,我必須帶你走!”

“墨空~!”蘇挽清掙脫他緊拽著自己的手,將雙手附在他的腰側,然後輕聲懇求道,“墨空,你聽我的好不好?那皇帝定是佈置好了一切,就等著我們露出馬腳,此時走只會陷入更危險的境地!聽那公公的話,只要我沒有異常,就會平安。”

“可是……”

墨空還想在說什麼。

蘇挽清忽然踮起腳尖,親了親他。

“可是不行,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帶你離開這裡……”

墨空還是想帶她走。

蘇挽清又親了親他,直到他說不出回絕的話,墨空最後無奈嘆息一聲道:“我會讓我的人時刻保護你,我也會盡快回來救你出宮。”

他以前的勢力現在沒有全部去找回來,確實不能輕舉妄動,但坐上啟程的轎子回寺只是掩人耳目。

他馬上就會回來的。

墨空溫柔地將手指附在她烏黑的秀髮上,眸子飽含著深情與不捨,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滿心滿眼都是一個女子。

也會如此害怕她會出任何事。

蘇挽清抬起雙手,搭在他肩上摟緊,唇互貼著,卻是輕聲說道:“走吧。”

墨空將手附在她的後腰,往前拽了拽,與自己貼得緊緊的,依依不捨地溫聲道:“不想走。”

“走吧~,”蘇挽清催促道,“再不走,時間快來不及了。”

墨空重重嘆息一聲,眸中泛著分別的痛苦,他多想時時刻刻都待在她身邊,多想與她,融入一體。

“好。”

墨空轉身往前走了幾步,他忽然又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大步朝蘇挽清走去。

將她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肩上,讓她摟緊,抱起她,讓她像騎跨式那樣,擁抱著自己。

然後將手附在她的後腦,帶著微微霸道的語氣,急促地說道:“親完再走。”

蘇挽清淺笑著輕聲道:“那親多久,才算親完呢?”

“很久。”

墨空的聲音低沉又沙啞,他等不及蘇挽清附過來,就用手往前推了推她的後腦。

親了上去。

是很久。

久到門外的婢女敲了敲門。

“叩叩!”

“娘娘,您還沒梳好發嗎?娘娘?”

他們依舊相抱著。

蘇挽清喘了口氣,慵懶又散漫地衝婢女答道:“催什麼呢?本宮梳個頭,還需要你來規定時間了?”

“是,奴婢知錯!”婢女恭敬地道歉。

嘴裡卻嘟囔著:這來月事的女人,就是脾氣差,真是難伺候的賤女人!

然而墨空卻將她這句話聽了進去,他立即告訴給蘇挽清,眸子已經起了殺意,看向蘇挽清卻又很是溫情。

“那婢女在門外罵你,要不我直接將她殺了,她的腦袋給你蹴鞠,如何?”

蘇挽清嗤笑一聲,輕聲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墨空,你的慈悲呢~?”

“我現在的慈悲,只對不會傷害你的人有。”墨空認真地答道。

蘇挽清將一隻手緩緩移到墨空的…唇邊,輕輕點了下,輕問道:“那墨空,還想親我嗎?”

“嗯。”

墨空的聲音更加沙啞。

欲如火,猛烈燃燒。

面對蘇挽清,他永遠無法剋制,又親了上去,直到曖昧聲根本無法抑制住,出發的時辰也該到了。

墨空才消失在蘇挽清眼前。

蘇挽清整理了一下服飾,外面婢女的催促聲也越來越急,蘇挽清開啟門。

抬起腳就狠狠將婢女踹倒在地,因為她蘇挽清從來不是那種讓人罵了,算了的人。

倒在上的婢女下意識有些懵了,她不服氣地質問道:“娘娘,你憑什麼踹奴婢?”

蘇挽清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就憑本宮是你的主子!!”

蘇挽清又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地將腳用力踩在她的腿上,彎著腰冷眼看著她。

眸子浸著殺意冷聲道:“本宮告訴你,若是再敢在背後罵本宮,本宮就把你的頭擰下來,當蹴鞠!”

婢女有些震驚地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奴婢在背後罵你?”

蘇挽清像看傻子一樣看向婢女道:“那麼大聲音,你當本宮耳背?”

她當時罵自己的聲音,蘇挽清當然聽不到,但是她這樣振振有詞的說,會讓她在慌亂之下,下意識被同化認為她那時的聲音確實不小。

婢女忽然冷笑一聲道:“娘娘,你當真以為你能殺得了奴婢?恐你在殺奴婢之前,娘娘您的人頭就已經落地了,因為……”

婢女說到半截,忽然戛然而止,她的神色中有一種極度害怕自己會說漏嘴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