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越來越暗,藍望濘越來越瘋,頭頂交繞的鐵鏈碰撞叮噹響。

唐四夕無力反抗,置在蛋糕裡的藥初顯,眼皮很重,意識變淺。

唐四夕無半件衣衫掩體,被強硬地摁著,兩隻手腕被無形的鐵銬訂住。

隔著黑高領毛衣也能感覺到藍望濘的冷,手是冷的,吻也是冷的,掰開唐四夕的嘴強求。

呼吸滾\/燙,跟一頭飢餓進食的獅子沒有區別,沒有理智,窒息地壓著獵物,抽他肺裡的空氣。

就算是說話,也沒有離開那張唇,模模糊糊,糾纏不休。

“七十三天,七十三頁,每一頁我都努力拿滿分,滿分有什麼用?”

“你知不知道,你給陸凜星的每一分愛,曾經都是給我的,那都是我的!把我的東西給別人,叫我眼睜睜看著,不動不搶,你滿意吧?”

“四夕,說,我乖不乖,我很乖吧?”

唐四夕的眼裡灌滿淚,怕被侵犯,怕到抖,說不出話。

臉上落滿淚,他的,他們兩個的,昏天黑地地混在一起。

哭聲,渴求,失控。

唐四夕腰腹的肌肉猛然緊繃,瞳孔失焦,咬牙,無法控制。

崩壞。

腰帶的金屬扣碰撞響的慌促又清脆,特殊定製的高檔長褲扔在唐四夕頭頂。

“四夕,它想你。”藍望濘兇狠又溫柔地吻唐四夕的額頭,眼睛,臉,“你迎我一次,別拒我,好不好?”

藥效發作,耳邊的風虛虛實實,沉沉浮浮,“你恨我嗎,你該恨我,我也恨你,我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唐四夕絕望地盯著頭頂形同虛設的鏈條。

雙眼空洞,極度麻木,齒縫間咬出一行字。

“藍望濘你不得好死。”

......

外面下了一整天的黑雨,天地晦暗汙濁,雷電交鳴。

破廟。

樂長安被摁住腰,強忍身體的痛,握緊手下雜亂的稻草,配合地不再反抗,由著被侵\/犯。

他相信,等先生髮洩夠了,就會放了蘇青畫。

樂長安聲嘶力竭,向身後的先生妥協央求,“先生,我什麼都答應你,求你讓他們停手,再繼續下去青畫會死的!”

先生探下頭,勾魅沉啞的聲音貼在耳邊,

“傻瓜,我本就是要弄死他的。

我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什麼齷齪卑鄙的事我都幹過。這一生你愛過的所有人,我都會當著你的面毀了他,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蘇青畫面朝著地,身上髒汙不堪,

他一動也不動,也不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響。

乞丐好奇地去檢視,驚的連連後退。“他咬舌自盡了!”

樂長安木訥地倒在地上。

不知人是什麼時候死的,也許是看見心愛的英雄也被摁在地上之後,他滿懷無望地一心求死。

萬念俱灰,恨入骨腸。

“我會殺了你,我遲早會殺了你!藍望濘你不得好死!”

唐四夕猛的翻起身,豆大的冷汗掛在額頭,心驚肉跳大口大口地喘粗氣。

身邊,陸凜星睡在身旁,微微被吵醒,他嗯嗯哼磨一聲用被子捂住臉。

印著椰子樹的窗簾,老舊的吊燈,碎了一個角的衣櫃。

“回...家了?”

唐四夕揉揉鳥窩腦袋,他想他是腦子出問題了,把現實和夢境混淆在一起。

輕輕下床,披了件衣服去洗了把臉。

窗外雪霽初晴,陽光撥開雲霧,樓下一樹梅開了花,一群小朋友在花下堆雪人。

對昨晚是事他已經記不太清,印象裡只有藍望濘可憐的臉,說他以朋友的身份不再糾纏。

吃了蛋糕後,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想起來還要去給小五做早飯送他上學。

給藍望濘打去電話,告訴他今天會晚一點。

您呼叫的使用者已關機。

“這傻ber,人死哪兒去了。”

暖氣足,有點悶,唐四夕開了個窗戶縫兒透透氣。

倆拎著年貨的大媽從樓下過,人老了耳朵背,說話聲音賊大。

“聽說了嗎,昨晚後半夜,銀石灘那邊有座別墅起火了,那火老大了,消防車去了好幾輛了都。”

另一個老大媽擠眉弄眼地感嘆,“那能不知道嗎,銀沙灘離這兒也不遠啊,那個煙冒的。”

銀沙灘別墅,尊爵別墅區?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唐四夕趴窗臺上朝下面喊,“大媽,哪家別墅燒了?”

大媽撓了撓額頭,琢磨了一圈,“九號吧,對,九號,怎麼的有認識人啊?”

九號...

九號!

藍望濘家!

唐四夕摸了件外套衝出去。

尊爵別墅區圍了四輛消防車,和數不清的人,火已經滅了,別墅被燎了一夜成了烏黑的廢墟。

除了承重牆,什麼都沒了。

唐四夕剛衝進去就被消防員攔下,“先生,裡面不能進,可能會有其他安全隱患!”

“人呢?裡面的人呢!”唐四夕急切地揪住消防員的領口,“找到人沒有?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

“四夕。”

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唐四夕回頭,明媚的陽光下,藍望濘安然無恙地微笑看著他。

“藍望濘你大爺的,我還以為你燒死了!”

“著火了我當然就跑了呀,誰會等著被燒啊,真把我當傻子了?”

唐四夕驚喜地奔過去,想給他一拳再抱住,可藍望濘就站在原地,沒動,也沒張開懷抱迎他。

他愣了幾秒,腳步漸緩,停了。

停在一個朋友該停的位置。

藍望濘眼中,濃濃的悲哀未散盡,但冷靜了許多,沒有敵意,沒有怨恨。

當他又聽見‘不得好死’四個字的時候,像腦袋捱了一棍子愕然頓住,一抬頭,唐四夕咬了舌,滿嘴的血,給他嚇醒了。

往事歷目,他險些又鑄了錯,頭頂在唐四夕的胸口處崩潰地哭,給他餵了藥求他忘了這一切求他好好地活著。

“四夕,我忘了跟你說了,小五回老家了,你以後不用來了。答應給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差。老家那邊壓著挺多事兒,我得回去了。”藍望濘說。

唐四夕聽著這話不是滋味,赤裸裸的告別,好像在說以後不會再見面。

嘆一口長氣,點頭,“那你以後照顧好自已,有事常聯絡...”

“我是說,老家有事兒我回去看一眼,又不是不回來了。”藍望濘忍不住笑他,“而且我買了新房子了,就在跨海大橋那兒,濱海城這麼好的地方我還要多住兩年呢。”

這麼一說,唐四夕心裡鬆了一大口氣,想這身邊要真沒個狗叫聲還真不習慣。

“行,以後有單子算你便宜點。”

“那可謝謝了,唐大師良心商家我是知道的,從來不坑朋友錢。”

“去你的吧。”

天地間微微揚起了風,風夾了塵雪,橫在二人之間。

明明離的近,三兩步的距離,可兩人都默契地沒再往前走一步。

藍望濘滿眼溫柔,一眸一笑,皆是認命。

“四夕,下輩子我們在一起行嗎?”

唐四夕頓了一下,點頭,“好。”

“唐小狗說話要算話。我不在的時候,遇見任何困難都給我打電話,我去給老家通網,不會讓你找不到的。

對了,你和陸凜星要是定下日子了,別忘記告訴我,我幫你準備一屋子的聘禮,到時候讓老陸家人都知道知道,你孃家後臺可硬了。”

話音落,藍望濘苦苦笑著自嘲,這氣氛怎麼弄的像分手了似的。

“四夕,保重,我走了。”

唐四夕沒敢抬頭看人,心裡酸的發炸,眼眶紅的要命。

奇怪,心裡的某個地方,怎麼就這麼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