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棟門下一聲巨響,嫣紅色的火龍撞向石頭圍牆,散出大量蔽目的灰塵。

唐四夕將小落摁在牆上,極不理智一拳接著一拳往臉上砸。

捱了兩拳的小落逐漸反應過來,擋了幾招後一扭身,撲倒唐四夕回了兩拳。

兩人就在這灰塵中毫不示弱地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翻覆地撕扯。

一道鞭子從頭上落下來,火龍被打碎,唐四夕和小落被迎面抽了一鞭子這才分開。

“唐四夕你有病嗎!”陸凜星罵了一聲。

唐四夕粗陋地用袖子擦掉鼻血,臉上脖子上腰上青一塊紫一塊,跟幾乎完好的小落比起來差太多。

可他不甘示弱,他自已築的巢穴,容不得每一個情敵。

“小落,老子今天把話放在這兒,你給我離阿星遠點,否則我見你一回就打一回,打到你死為止!”

小落捂著胸口站起來,打了一架他的眼神仍舊溫婉柔媚,心思純淨的他並不恨,只是生出了幾分反叛倔強。

為自已生出的倔強。

“我喜歡小陸哥,永遠不會離他遠的。”

“滾!”

小落後退幾步,看了陸凜星一眼,只一眼耳根便紅,羞怯地垂下眼不敢再去看。

唐四夕急的沒什麼理智,又召了一卦離火對準小落的身後,還沒召出來又捱了一鞭子。

火焰散了,鞭子的一頭被唐四夕握在手中。

那靈鞭是青電圍繞,碰一下不會死,但是會痛,皮開肉綻的那種痛。

唐四夕管不住,一把拽住鞭子往懷中急扯,將陸凜星拉進懷中強勢地緊緊抱著。

“唐四夕你幹什麼,放開!”

唐四夕靠在陸凜星的肩頭,聞過髮絲間縹緲熟悉的奶柚香氣,砰砰的心跳聲身體激動地發抖。

不想當著陸凜星的面哭,可現在他忍不住。

“別推開我,求你,讓我抱一會兒。我好想你,特別特別想,想的快死了。”

陸凜星沒推開,儘管他最厭溼漉漉的泥血髒衣和塵垢,但還是對這隻彷彿掉進茅坑裡的可憐小狗袒露幾分虛情的關懷。

“你一夜沒回,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出了一點小問題,害你擔心了吧。對了,你看這個。”

唐四夕從外衣內側口袋裡拿出玻璃罐,用襯衫把外面的汙漬蹭乾淨。

罐子裡的妖靈還在健康地發光,珠子上有一抹狐狸妖紋。

陸凜星淡淡看了一眼,“百年狐狸的本相靈能?”

“對,之前在玄靈山我聽師兄弟們說過,妖精的修為會化作妖珠,好多人都會下山獵殺妖精以升修為。”

唐四夕驕傲地捧給陸凜星,滿眼閃著期待,“阿星,送給你,你拿去用吧。”

“你不用?”

“拿來就是送給你的,再說我也不會呀,給我都浪費了。”

陸凜星也明白,唐四夕這一身破爛樣跟這隻狐狸脫不了干係,一定費了些力氣。

開啟罐子,隨手一揮妖珠便聽話地飛出來浮在手心上,微微發出淺褐色的光環。

靈能的質量來自本相,本相越高階稀有,靈能的質量越高。

雞比不過孔雀,孔雀比不過鳳凰。

“靈能真低階啊,不過還是謝謝了。”

唐四夕欣慰地揚起嘴角笑,這話沒有一點溫度,但他是被需要的就可以了。

“唐四夕,關於小落,你生氣了嗎?”

唐四夕微微搖頭,憨憨地笑,“生氣,但不生你的氣,你是自由的,要續約的時候才是我的。”

於清澈結款,加上這五萬我就有十一萬啦,合約到期之前我一定湊齊十五萬給你哦。”

陸凜星的那雙眼常年飄著雪,冷窟一般,沒見過陽光,也透不出心意,冷淡地回了一聲好。

粉絳那晚,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無時無刻不有一種無法挽回的錯覺。

一切希望都在九月十七號,只要攢夠了十五萬,他就如願以償可以和陸凜星在一起。

只要在一起,陸凜星知道他的誠心,即使是萬年積雪,他一根小火炭總會給捂熱乎的。

總會捂熱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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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八月酷熱難熬,強盛的陽光刺的睜不開眼,花叢,山體,柏油路像一張巨大的燒烤架,烤的行人滋滋冒油。

酷暑不是個討喜的時節,高熱難耐除了蟬沒哪個物種會喜歡,居家吹空調蹭WIFI吃西瓜才是正確選擇。

但海邊旅遊城市卻迎來非凡旺季,每年6至9月,海濱城各個海邊擠滿洗海澡的人,人魚灘身為標誌性靚景,人潮更是一望無際。

趕海的,旅遊的,賞景的,約會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沙灘上搭了數不清的小帳篷。

人氣火爆,海灘周邊迅速崛起遊攤商販,海鮮燒烤,水果奶茶,各色烤串,小節目排的琳琳琅琅。

蟬鳴一聲響,比基尼登場,豐滿窈窕的長腿辣妹風情萬千,迷的多少老頭神魂顛倒,紛紛表示走不動道兒。

唐四夕躲在太陽傘下撐著臉看美女,人多時自然會熱鬧,有個老頭喝多了非要摸妹子屁股,被發現了幾人圍在一起吵架。

要說這麼為老不尊的事兒悄咪咪的算了,老頭還不樂意了,他發現自已摸了個女裝大佬覺得十分吃虧,於是吵的更兇了。

唐四夕看的嘎嘎樂,偏巧不巧一個很帶勁的身材擋在前面。

“老闆,烤腸怎麼賣?”

“五塊錢一根,十塊錢仨。”

這聲音聽著再熟悉不過,唐四夕給他扒拉開,叫他別擋著自已看熱鬧。

藍望濘抱著一大捧碎冰藍,多到快把他自已給淹了。

他知唐四夕是喜歡花的,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花都捧過來,天天不重樣。

“四夕,這花送你。沒想到你會在這兒擺攤啊,擺攤好呀,安全。這樣,給我來三十根,我先嚐嘗。”

唐四夕冷淡地一撇眼,“沒空,你上別家買去,我伺候不了少爺。”

藍望濘有些無地自容,上次在醫院說了陸凜星一句不好,被唐四夕記恨好幾天。

“四夕,別因為這種事和我吵架,就當我沒說過行嗎。”

這希冀的憐求是走了心的,連個小口角都會緊張,誠意不像演的。

唐四夕勾手叫他進遮陽傘裡待著,這凝脂點漆的樣子曬傷了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