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推門進去,故意開始檢查。
“大人,怎麼突然有興趣來調查金海衚衕的案子?”路柏舟一邊伸手撥開蜘蛛網,一邊開口問道,“這案子聽說和醉仙樓的案子相似,經調查說是同一撥人乾的。”
談起這個案子,路柏舟雙眼發亮。
查案比在翰林院有意思多了。
秦馳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案子其實還沒結,是楊令瑜按下的,實際上已經引起了錦衣衛的注意,錦衣衛一直在調查當中,到底查到什麼程度,我也不太清楚。”
路柏舟算是秦馳的心腹。
秦馳倒是沒有隱瞞此事。
路柏舟問道:“可以去錦衣衛的衙門查一查卷宗。”
“那你要有上頭的允許。”
秦馳勾唇似笑非笑說道。
路柏舟想了想,“要不要我先申請一下,試一試錦衣衛那邊允不允?”
“我們先調查過後再說。”
秦馳在富商的宅子裡轉悠。
大宅子裡沒有一個人,連同一個下人都沒有,這裡的建築和佈局,可以看出精雕細琢和雅緻,是蘇州園林的格局。
沒有人打理,缺少了人氣。
秦八和老霍今日也跟來,此外還有大理寺的差役。
將大宅子搜查了一遍。
秦馳在仔細觀察宅子的格局,最後目光落在一處偏僻院子比較靠牆的假山。
假山像是刻意做出來的,還讓石頭砌了一個圓,將假山圍了起來。在假山四周設了一處很淺的小水池,養著幾條錦鯉。不知工匠是如何處理,小水池裡的水是活的,上面的小石頭流出一道類似於小瀑布的景緻。
“公子在看什麼?”
秦八發現秦馳站在假山前很久。
路柏舟也過來,官帽上沾滿了蜘蛛肉,連臉頰也是灰塵,一邊往秦馳這邊走,一邊拍著身上的髒東西。
秦八一瞧樂道:“路大人是鑽那個狗洞了嗎?”
“沒呀,我就到處轉一轉,到了一處柴房那裡,見沒有關門就進去看一看,不知不覺就沾了一身的灰。”路柏舟搜查起來是很細緻。
進去柴房之後,還將裡面幾捆柴搬開。
連地板都沒有放過,全都敲了一遍。
只是沒有收穫,他就沒有說出來。
但有經驗的人,好比老霍一瞧就知道他幹了什麼,“這宅子有什麼情況,衙門那邊早就搜查過很多遍,特別是柴房。”
“呸呸。”
路柏舟將嘴裡似乎進的沙子吐出來,“我這不是沒經驗嗎?先累積一下。”
三人在那裡說話。
秦馳還是似乎被假山吸引。
突然,宅子不遠處傳來一聲男子的暴喝,“誰?!鬼鬼祟祟在那裡幹啥?”
接著傳來有人逃跑的聲響。
又有人大聲道:“把他給我捉住!”
“哪裡還有一個,不要讓人逃了,這一見人就逃,擺明了心虛!”
這道聲音旁人正是錦衣衛陳千戶的。
陳千戶這次假裝辦差路過這裡,無意中察覺到了行跡可疑的人,捉到了幾個,實則是他和秦馳商量好的。
這些行跡可疑的人,便是最近盯著秦馳的探子。
秦馳的人早就順著探子,查出了對方几處據點,但又需要一個明面上的由頭來給先太子等人找茬。
幾個活人到了錦衣衛手裡,可以挖出來的東西就多了,有人及時想要自盡,錦衣衛似乎提前防了這一手,制止了對方尋死。
“這幾人更可疑了。”
陳千戶對著下屬說道,“第一時候尋死的,明顯來歷不簡單,把人帶回去審問。”
“是!”
數名錦衣衛上前,將捉到的人帶走。
這裡又有一名錦衣衛檢查過周圍,回來稟報道:“大人,宅子裡面有人,剛才屬下去問過了,說是大理寺的人在此辦案。”
陳千戶佯裝不知問:“這裡曾發生過什麼案子?”
“前年這宅子出了命案……”那名錦衣衛將事情說了說。
即便是這案子不歸他們負責,對此身在錦衣衛還是有所瞭解的。
陳千戶讓人將探子帶回去。
他自己進了宅子,見到了佇立在假山前,氣質卓然的秦馳。
“秦大人,好巧。”
陳千戶率先打起招呼。
大理寺的差役警惕地看向他們。
路柏舟也一樣警惕,站到了秦馳左右。老霍和秦八二人知道內情,也是故作嚴肅的站到一旁,手裡還握上了腰間的武器。
陳千戶皮笑肉不笑道:“諸位莫要緊張,剛才我無意中發現幾個賊子在附近,看那樣子是在監視秦大人。”
秦馳終於將目光從假山拉了回來,側身望向進來的陳千戶等人,“是陳大人啊,是挺巧的。今日陳大人怎麼會來金海衚衕。”
“正好去辦件差事,路過這裡。”
陳千戶走了過來,卻在適當的距離停下腳步。
這個適當的距離自然是雙方都覺得可以的,足夠安全的一個距離。
朝中官員在外面,向來不會主動和錦衣衛打交道,在明面上秦馳也不會公然和錦衣衛來往,那裡少不得受到其他官員的排斥。
早前秦馳便和陳千戶說好。
在外面二人見了,只當是不熟。
秦馳指了指假山,“陳大人,我覺得這假山別有乾坤,你要不要讓專業的人來看一看?”
“哦?我來看一看。”
陳千戶面無表情的繞著假山走了兩圈,裝著一臉高深的模樣,實則上他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要知道當初的案子鬧得挺大,不僅是官府介入,錦衣衛的探子也有調查。
這處宅子不知被翻了多少遍。
有什麼貓膩早被發現了,還能等到現在?
只是他著實不知道秦馳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對方讓他來看,他就裝著看一下。
秦馳等他看得差不多。
結果他不理會假山,反倒走到了假山和院牆之間,在一處石板前用腳跺了跺。
“把石板撬開。”秦馳發話。
隨即幾個人合力,將那塊石板撬開,赫連露出了一個洞口。
陳千戶眼皮跳了跳。
這石板很容易被人忽略,因為它和眾人石板平鋪在那裡,顯得格外的平平無奇,正常人都會被假山吸引了注意力,以為假山會有貓膩,從而忽然旁邊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