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叫做封界山？”
眾人聞言，眉頭皆是微微一蹙，目光閃爍。
這個名字他們自然知道，但從未深思過其含義。
‘封界，封界。’
‘難道....’
葉空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封界......難道是因為此地封印著什麼連尊者境也無法徹底消滅，只能鎮壓封印的東西？”
他越說越覺得可能，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而那第一天魔主......他就是看守者？”
“或者說，他的存在本身就與那封印有關？”
“所以您和另外幾位尊者境才不願輕易與他爆發死戰，怕驚動了封印之物？！”
穆青衣、南宮傲等人目光一凝，齊齊看向天武尊者。
葉空的猜測，不可謂不大膽！
但結合種種跡象來看，似乎.....
很有可能！
被眾人注視。
天武尊者那枯槁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變化。
唯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先是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卻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只說對了一半。”
什麼意思？！
眾人微怔，心中剛剛升起的念頭又被打斷，更加的困惑。
緊接著，他們便聽到了一句石破天驚，足以讓整個大陸都為之震動的話語！
天武尊者望著遠處，聲音悠遠而凝重，彷彿穿透了無盡歲月：
“封界山內，的確存在著一層封印。”
“但封印的不是什麼東西。”
“而是我們，或者說。”
“是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
石破天驚！
語不驚人死不休！
天武尊者的話就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場中每一個人的心間！
葉空只覺得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什麼叫封印的是“我們”？’
‘什麼叫封印的是“這個世界”？！’
他猛地抬頭，看向天武尊者，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不只是他！
穆青衣清冷的臉上血色褪盡，嬌軀微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長老、蒼龍殿主等所有聽到這句話的頂尖強者，無一不是瞳孔驟縮，倒吸一口涼氣。
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只有南宮傲和玄武殿主兩人，似是早就知曉了一般。
眼中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周遭的空氣都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心臟在胸腔內瘋狂擂動，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這個資訊，太過震撼！太過顛覆！
它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粗暴地撕碎了他們以往對這個世界的所有認知！
一直以來，他們以為自己所處的世界就是全部。
而他們，也已經處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
可現在，這位站在大陸之巔的天武尊者卻告訴他們。
他們所在的世界，本身就是被“封印”的存在？！
這....怎麼可能？！
而不遠處，那些中小勢力的強者卻是一臉的驚疑。
不明為這些頂尖強者們的臉色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難看了。
可他們，卻是什麼也沒聽到！
“院主...”
良久，還是穆青衣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顫抖。
目光更是緊緊盯著天武尊者，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您是說....我們這個世界，是被某種力量隔絕或者說。”
“.....囚禁起來了？”
“囚禁”二字一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封印我們這個世界”這句話的含義！
其他人也瞬間反應過來，目光熾烈地看向天武尊者。
‘是啊！’
‘封印？’
‘是被誰封印？’
‘為什麼要封印？’
‘封印的外面又是什麼？！’
無數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幾乎要將他們的理智淹沒！
“囚禁？”
天武尊者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難明的光芒。
緩緩搖頭，聲音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疲憊：“不，用‘保護’這個詞，更恰當一些。”
“保護？！”
眾人又是一愣。
葉空眼神陡然一厲，腦中彷彿有電光石火閃過！
保護？
難道說...
“院主的意思是，”葉空驚疑低語，“封印之外存在著我們無法想象的危險？！”
“這層封印就像一個巨大的屏障，保護著我們這個世界。”
“不被外界的‘某種東西’所侵蝕或者....毀滅？！”
話音剛落。
天武尊者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讚許地看了葉空一眼。
“你這個小傢伙，悟性確實驚人。”
他沒有直接肯定，但也沒有否定。
可這，已經等同於預設！
“嘶！”
確認了這個猜測，眾人只覺得後背發涼，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瞬間塞滿了他們的心臟！
“那，第一天魔主呢？”
“他，還有整個十魔宮....”
“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鎮守這個封印吧？”白虎殿主古玄皺眉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信！
天武尊者沉默了片刻後。
吐出了三個字，“守界人。”
眾人微疑。
也不等眾人問出口。
天武尊者便說了出來，“替那邊守界。”
“只有達到了尊者境才有資格過去那邊。”
“而他，就是‘考核者’。”
“擊敗他，或者殺了他就能去那個世界。”
說到最後，天武尊者又加一句，“必須去！”
“至於十魔宮，不過是他弄出來的玩物而已。”
最後這句話已經沒人聽了。
所有人的心思都繚繞在了‘守界人’‘考核者’‘必須去’幾個字眼上。
在加上之前第一天魔主和天嵐尊者之間的對話還回蕩在耳邊！
‘他說，只要他不主動大開殺戒，諸位尊者就不會動他！’
‘天嵐宗主也說，有人不想過去，有人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接班人！’
“原來如此！”
葉空等人已經完全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強如天武尊者、天嵐宗主這般存在，明明有著尊者境的實力卻一直隱忍不發！
並非不能，而是....不想！
一旦殺了第一天魔主，按照“那邊”的規矩。
勝利者就‘必須’離開這個世界！
無論是天武院主，還是南宮劍尊，亦或者碧海宮的宮主。
都是各自宗門勢力的擎天之柱，是定海神針！
尤其南宮劍尊是家族底蘊。
怎可能在沒有安排好“身後事”尋到合適的接班人之前就貿然離開？！
不止葉空，穆青衣、周長老、蒼龍殿主等人此刻也都是一臉的恍然大悟，看向天武尊者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
敬畏、理解，還有一絲深深的無力感。
一直以來困擾他們的最大謎團，終於在此刻，被揭開了殘酷的一角！
然而，就在眾人心神激盪之際。
葉空眉頭卻猛地一皺！又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第一天魔主說過的，‘規矩！’
葉空抬頭看向天武尊者，帶著一絲不確定，試探著問道：“院主，您剛才說，他是‘那邊’的守界人。”
“那‘那邊’...是不是也留下了某些規矩？”
他頓了頓，斟酌著詞句，聲音壓低了幾分：“比如說守界人，不能被尊者境以下的人殺死？”
“或者說...”葉空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了起來。
“更不能被....圍殺？！”
“圍殺”二字一出，空氣彷彿再次凝固！
穆青衣、南宮傲、古玄等人瞬間反應過來。
葉空指的，正是那天晚上第一天魔主孤身一人闖入聯軍大營深處最終卻又從容退走的那一幕！
當時他們還疑惑為何玄武殿主會讓有傷在身的第一天魔主離開。
畢竟那個時候他們那麼多人在，無漏境都超過了十個！
要圍殺一個受了傷的尊者境，並不是做不到！
但玄武殿主卻讓他走了。
而且，碧海宮的大長老和南宮傲，都沒有出聲阻攔。
現在看來。
恐怕，的確如葉空所說。
這其中，有著什麼‘規矩’！
一時間，所有頂尖強者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在了天武尊者的身上！
“不錯。”天武尊者看了葉空一眼，點點頭。
“的確有一個潛規則。”
“守界人，可以死。”
“也可以被任何人殺死，無論修為高低。”
“但唯獨，不能被圍殺而死！”天武尊者說著，掃了眾人一眼，眼神中帶著警告的意味。
接著又望向了封界山脈的深處。
“一旦守界人是被圍殺而死，那就意味著，他們的‘秩序’被挑戰了。”
“‘那邊’就會來人。”
“但他們來不是替守界人報仇。”
“而是....”天武尊者收回目光，掃過場中一張張凝重的臉龐。
一字一句的道：“而是——清掃！”
“清掃這個世界裡所有‘不聽話’的人！”
“而那些來執行‘清掃’的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低....也是尊者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