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天嵐宗的周長老第一個按捺不住，猛地轉向玄武殿主，雙眉緊鎖。
帶著明顯的質問道：“論資歷，在場之中，能與您老比肩者，不超過三人！”
“我們都敬您一聲前輩！”
“但今日之事，您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為什麼要放他走？！”
“你不會不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吧！”
“等他傷勢盡復，手持‘雪玉凝珠’，只會比現在更難對付百倍千倍！”
不只是周長老，南宮世家的家主、碧海宮的大長老以及其餘一眾勢力的頂尖強者。
此刻皆是面帶不解與隱隱的憤懣。
也，都在等待著他的解釋！
就連同為殿主的穆青衣三人也是同樣！
不同的是。
穆青衣等人隱約有所猜測，猜錯很可能和眼前的封界山有關！
就像。
之前她到了這裡想要繼續前進‘擴大戰果’卻被方老同樣給攔了下來，估計是一個原因！
但具體是什麼，幾人並不清楚。
面對眾人的質問與探尋，方老神色依舊古井無波，彷彿剛才放走的不是大陸公敵，而是一個不相干的路人。
緩緩抬眼，渾濁的目光掃過帶著怒意的周長老。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解釋，老夫給不了你。”
“你若真想要，便回去問你們天嵐宗的宗主吧。”
“什麼意思？”周長老目光一閃，聽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似乎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他轉過目光，卻見大多數人的神色都和他一樣，不解中，帶著深深的驚疑！
就連天武院的穆青衣幾個殿主也是同樣，顯然，她們也並不知情！
唯獨南宮傲和碧海宮的大長老默然不語。
‘他們知道內情！’周長老心中念頭閃過。
與此同時。
底下的葉空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視線不動聲色地從玄武殿主和周長老的身上掃過。
再到神色平靜的南宮傲以及那位氣息淵渟嶽峙的碧海宮大長老身上。
‘天武院、南宮世家、碧海宮，再加上天嵐宗....’
‘這四家，恰好都是當今大陸上擁有尊者境老祖坐鎮的頂尖勢力！’
‘而天武院的幾位殿主似乎也不知情，唯有玄武殿主一人瞭解。’
‘也就是說，這其中隱藏的秘密只有修為真正達到了尊者境才有資格知曉？’
‘亦或者，像方老一樣，活得夠久！’葉空眸光微閃。
就在場中氣氛因方老一言而變得愈發詭譎，眾人心思各異之際。
“哼！”一道帶著明顯不滿的冷哼聲，突兀地在寂靜的夜空中響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天大的隱情。”
“也不知道這樁事究竟是某些人的私心作祟，還是真有什麼公事公辦的苦衷！”
眾人聞聲齊齊望去。
葉空也轉過了頭，只見開口之人，正是西漠穆家的家主——穆滄瀾！
穆滄瀾毫不客氣地直視著玄武殿主，道：“我只想知道，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第一天魔主這等心腹大患主動送上門來，你們卻眼睜睜放他離去！”
“那麼接下來，這針對十魔宮的清剿行動，還要不要繼續？”
“或者說，我們這所謂的聯軍，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話一落。
原本還只是心懷不滿的眾多勢力領頭人物，皆是面色一沉。
雖然無人開口附和，但那一個個難看的臉色已經清楚地表明瞭他們的態度。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你天武院不讓動第一天魔主，那還談何清剿十魔宮？
誰都知道，第一天魔主，才是十魔宮真正的靈魂與核心！
他不死，就算將十魔宮其餘的魔子魔孫殺得再幹淨，又能有多大意義？
只要第一天魔主還在，用不了多久，一個新的十魔宮便又會死灰復燃！
一時間，場中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無數道目光，或質疑，或不滿，或探究，齊刷刷地落在了玄武殿主方老的身上。
就連方老自己在聽到穆滄瀾這番近乎撕破臉皮的質問後，那張古井無波的老臉之上也是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咳。”
就在這時，一聲輕咳打破了僵局。
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傲緩緩掃了穆滄瀾一眼，隨即淡然開口：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繼續進攻。”
“而且現在被人在臉上打了一巴掌。”
“我看也不要糾結了。”
“明天一早，直接進攻！”
“那第一天魔主呢？”
“能不能殺？”另一位勢力的掌舵人走了出來，修為不低，已至虛神境。
眼神閃爍，有意無意地朝著天武院眾人的方向瞟了瞟。
這話，問得極有水平。
既點明瞭核心問題，又將皮球巧妙地踢了出去。
南宮傲直接開口道：“自然能。”
頓時讓得在場所有人都意外了。
愣愣的看著他，疑惑更濃。
既然能殺，為何，剛才不殺？
似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
南宮傲看了眼玄武殿主後。
意有所指的道：“但不能死在這樣的場合下。”
“？？？”
“什麼意思？”
在場的諸多頂尖強者更加不懂了，這樣的場合是什麼場合？
也是第一次聽聞，殺人還講場合的！
然而，不管是玄武殿主還是南宮傲，亦或者是碧海宮的大長老。
都沒有在多解釋的意思。
轉過頭，直接就走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臉的問號。
最後。
蒼龍殿殿主方鼎天沉吟道：“好了，都散了吧。”
“既然南宮家主說明天進攻。”
“那就明天吧，諸位各自回去安排一下。”
隨即他又話音一轉，掃過眾人道：“當然，要是有想退出的，也自無不可。”
說罷，方鼎天也離開了。
見狀，各方強者也只得各自散去。
穆青衣身形微閃落在了地面上，伸手攬過夏雲瑤，關切的道：“怎麼樣？”
“有沒有受傷？”
“沒事，就是雪玉凝珠被搶走了。”夏雲瑤開口。
“沒了就沒了。”
“人沒事就好。”
“嗯。”夏雲瑤輕輕點頭，目光卻是落在了葉空的身上。
複雜的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