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馬興霸帶著保鏢離開了,既沒能證實傳言真實性,也沒得到想要的宣告,只是生了一肚子閒氣。

經過這麼一場對質,馬興霸也對傳言心生了質疑。但傳言已然造成負面影響,他把這筆賬記到了徐搏頭上。

雖說徐搏未必會那麼做,但至少說明對自己懷有敵意,若是這樣的人飛黃騰達,對自己在全縣的產業佈局絕沒好處。

及第鎮選場計劃流產,導致自己產業發展受困,就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鑑。

絕不能讓類似悲劇重演。

趁他羽翼未豐,直接扼殺才最為明智。

至於所謂的徐搏靠山,馬興霸還真沒當回事,覺得那就是徐搏的故意炒作,類似把戲自己玩多了。

“大哥,給他點顏色看看,借他兩個零件用用。”

馬興霸剛拿定主意,就聽到保鏢這樣說,立即一個脖摟子過去:“放你孃的臭狗屁,你是不想好了。就現在這節骨眼,他不出事還好,一出事指定算到老子頭上。再說你倆也聽到了,人家真沒那麼做,純粹是有人胡扯搞事。”

既然大哥這麼講,保鏢也不再言聲,回到公司就離開了。

馬興霸獨自回到董事長辦公室,經過一番謀劃後,叫來了心腹小曹。

小曹個子不高,樣貌平平,還帶著些土氣,放到人堆里根本找不著。但卻被馬興霸稱做“賽曹衝”,足見其智謀和受重視程度。

小曹從小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如果不是被馬興霸偶然救下,怕是早就成了藏獒的糞便。

馬興霸收下小曹後,發現小曹聰明老成,於是專門找人調教,並對其關愛有加。一般時候從不輕易使用,即使需要小曹出馬,也從未讓小曹為難過。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兩人關係情同父子,小曹也早把身家性命交於了馬興霸。

不過由於兩人故意低調,人們也只把小曹當做普通青年,並不知馬興霸對其重視程度。

示意小曹坐下後,馬興霸講了傳言的事,也說了上門興師問罪經過。

然後講出了想法:“以我觀察,姓徐的智商不亞於你,而且有縣裡人提攜,仕途指定平坦。所以必須早把他弄下去,否則早晚是大禍害。我想了一條妙計,就是借刀殺人,給市縣寫檢舉信,舉報他貪汙受賄。此事事關重大,讓別人辦不放心,需要你親自出馬,細節咱們再探討。”

小曹沒有馬上接話,過了一會才說:“以目前現狀,寫舉報信只能是匿名,上面未必會重視,頂多就是轉有關部門閱。實名舉報的話沒有證據,也容易暴露,自是不可取。而且舉報信極可能落到他同夥手裡,導致直接被壓下,他反倒有了準備。”

儘管計劃被駁,但馬興霸並沒生氣,反而興致盎然地說:“想必你有更好辦法了。”

小曹緩緩著道:“很簡單,照貓畫虎,散佈謠言。這次關於礦上的傳言,基本可以斷定是造謠,但對你和他都造成了一定影響。我們也可以散佈傳言,就說他收受賄賂。和直接寫信相比,這樣做的好處有三。一是傳播面更廣,先在百姓中搞臭他,傷他元氣。二是因為已經傳播開來,他的保護傘想捂也捂不住。三是縣裡也非鐵板一塊,反而派系林立,這樣也正好給對手提供了素材。到時他們狗咬狗,咱們反而落得清閒,只管要結果就是了。”

“哎呀,好小子,果然有你的。”

馬興霸大喜,猛得拍在小曹肩頭,“我讓大嬌、小嬌過來陪你。”

小曹小臉一紅:“別讓絕代雙驕來,否則我就要絕代了,還怎麼實施計劃?”

“英雄配美人,天造地設。要不這麼的,你先弄計劃,週末讓她倆配你。”馬興霸笑著道。

“計劃重要,我先去操作了。”小曹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看著小曹離去背影,馬興霸臉上浮現出淡淡笑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著什麼。

就在馬興霸授意小曹的次日,柏纖纖找到了徐搏。

“我聽到一個傳言,說是你要假借返還捐款的名義,當眾侮辱鑫隆礦業,沒這麼回事吧?”柏纖纖進門便問。

徐搏反問道:“你覺得呢?”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閒得慌,怎麼可能這麼無聊,指定是有人嫁禍於你。雖然我也明知道不可能,可還是忍不住擔心,這才會議剛結束就回來了。”柏纖纖擦了把汗,坐到了對面椅子上。

柏纖纖是去市裡參加會議,在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幾個企業家閒聊,才知道有這麼個傳言。

“可馬興霸就信這玩意,昨天還專門興師問罪來了,帶了兩個保鏢,咋咋乎乎的,就差拍桌子動手了。”徐搏笑著道。

柏纖纖馬上緊張上前:“我看看,傷著哪沒?”

徐搏壞壞一指:“這裡疼。”

“是嗎?”柏纖纖當了真,上手就揉徐搏右臀。

“好像是這邊。”徐搏手指換了方向。

“我……”

柏纖纖剛要換位置,注意到徐搏臉上壞笑,抬手狠狠拍了一下,跳將起來,“果然是登徒子。”

徐搏頓時笑得前仰後合:“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差點動手,就是沒動成。再說了,即使真動手,就那幾頭爛蒜還不夠我劃拉的。”

柏纖纖不屑地“嘁”了一聲:“別吹了,他帶的肯定是專業打手,很可能帶功夫的,你能對付得了?”

“我也有功夫呀,你領教過的。”徐搏挑著眉毛,話裡有話。

“你……討厭。”柏纖纖聽出徐搏所指,頓時雙頰緋紅,但還是在他某個地方揉了一下,一副極其嚮往的模樣。

徐搏趕緊示意:“別別別,小心來人。”

“哼,還不是你不正經。”

柏纖纖扭捏地輕哼一聲,神情再次鄭重,“對那些礦老闆可要小心,他們大都是黑白道通吃,好多時候根本不講理。而且你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有時更是防不勝防。”

“沒事,我五行八作的人接觸多了,他們也就是嚇唬嚇唬膽小的,真正玩命的也沒幾個。”徐搏很不以為然。

“叮呤呤。”

鈴聲忽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徐搏做了個噤聲動作,抬手示意:“你先回去。”

“多大的事,還得我回避。”柏纖纖嘟著嘴,並沒挪窩。

稍一沉吟,徐搏囑咐道:“那你千萬別出聲。”

在得到柏纖纖點頭允諾後,徐搏拿起聽筒,快速貼到了耳朵上。

“徐搏,外面都在傳,你接受了村裡賄賂。”電話裡是雲鑫的聲音。

徐搏嗤笑一聲:“這不胡說八道嗎?純屬謠言。”

“說是你之所以大力推動枸杞種植,就是貪圖裡面的利益,一邊吃農研所回扣,一邊收村裡好處。說你收了苗家梁十八萬八、老青溝十二萬三、閆家屯十一萬,反正只要種枸杞的村子都有。”

雲鑫說到這裡,鄭重提示,“許多細節都編得很詳實,顯然是下了功夫,不可不重視呀。”

聽到上面這段話,徐搏不禁眉頭微微皺起,不好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現在黨政大院已經……有人來了。”雲鑫話到半截,忽然掛了電話。

柏纖纖雖然沒聽見電話裡聲音,但看到徐搏神色有異,馬上上前關心道:“是不出什麼事了?”

“你先回去吧。”徐搏答非所問。他要靜下來好好想想。

“好吧,你多注意。”這次柏纖纖沒有磨蹭,帶著擔心離開了書記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