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可以說是用足了力氣。
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毫無保留的拍女人一巴掌,周倩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可想而知。
彷彿面板都要一寸一寸的龜裂開來! 周倩應聲倒地,死死捂著臉頰,但卻未曾失去一名出色秘書應該有的鎮定,“失敗者無謂的宣洩,你可以打我,但改變不了被炒魷魚的事實,你倆好日子到頭了!”
“炒魷魚?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楊文樂冷哼一聲,率先走了出去,風風火火的離開製藥廠,趕往關淮辦公室,而曾為民緊隨其後。
此時關淮正在辦公室裡,專注的看著幾份檔案。
在其位謀其職,就算是為了報答王沛雯,他也不會坐在這個位置上浪費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門被毫無禮貌的推開。
楊文樂和曾為民兩張暴怒的面孔映入眼簾。
關淮沒有抬頭,依舊看著手中的檔案,淡然說道:“連門都不會敲嗎。”
“關總,毫無徵兆的開除我們,難道不用給個合適的說法嗎。”楊文樂已經顧不上虛與委蛇了,上來就發出靈魂質問。
關淮沒有動靜。
盯著檔案看了足有三分鐘之久,這才緩緩放棄,抬起頭來,哂然笑道:“說法?二位無故缺席會議的時候,給過我說法嗎。”
楊文樂在來之前,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淡定自若的道:“昨天缺席會議,那是因為我正好在和一個重要客戶談生意,為了增強說服力,我讓曾廠長一起,這件事就算是王總當面,也說得過去。”
“對,那麼重要的客戶,不比一次會議重要?事有輕重緩急,我想關總不該這麼小肚雞腸,我們都是為了大局著想,並不是故意缺席的。”曾為民附和道。
關淮臉上笑意更盛,“製藥廠那麼多人,都被二位選擇性的當成了瞎子,你們是在侮辱員工們的智商,還是在考驗我明辨是非的能力?”
成年人的交際法則,向來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楊文樂和曾為民可以理解關淮的惱怒,畢竟初登寶座,第一次主持會議就有人公然缺席,生氣也無可厚非。
但出氣歸出氣,還真的要把自己二人給開除了不成?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次簡單的人事變動啊,兩個職位都算是要職,裡面存在著盤根錯節的利益鏈,動輒會傷筋動骨的! “這麼說,關總是不打算給我們臺階下了?”楊文樂眯起了眼。
要不是礙於現在的身份,關淮真想回應一句:您二位算什麼東西啊,也配我給臺階下?
關淮始終笑眯眯的,彷彿不存在任何負面情緒,“很抱歉,我實在想不出,留下兩個上班時間能在辦公室裡跟職員鬼混、導致連會議都不出席的人,有什麼必要性。”
對方昨天在製藥廠裡跟廠花做了些什麼,以關淮的手段,自然不可能不清楚,畢竟這種事情,難逃悠悠眾口。
如果說昨天是因為一時的憤怒,讓關淮想要開除二人,那麼現在,則是有著不得不開除的理由。
事情發展到這裡,楊文樂和曾為民都意識到,再去狡辯一些東西,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楊文樂長長的撥出口氣,冷聲道:“關總,你初來乍到,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無論是業務部還是製藥廠,百分之八十的員工,都在我們手底下幹了至少三年時間!”
“你的意思是,一旦我開了你們,業務部和製藥廠都會出現大批人,為了你們遞交辭呈?”關淮笑著問道。
“當——然!”楊文樂擲地有聲的說道:“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所以關總你最好考慮清楚,什麼叫做牽一髮而動全身。”
“牽一髮而動全一身?”
關淮哈哈一笑,旋即撥出一通內線電話,低聲說了幾句,便是抬起頭來,對面前二人說道:“你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安逸太久了,拿著六位數的年薪,享受著許多人的吹捧,也許時間長了,就忘記了社會的現實,今天,我就給二位上那麼一課。”
話音剛落,便是有著一批人魚貫而入。
整整數十人,嗚嗚泱泱一大群,險些把辦公室堵得水洩不通。
楊文樂和曾為民自然認得出這些人,他們都是業務部和製藥廠的人。
在二人臉色怪異的時候,只聽關淮笑道:“諸位,你們楊總監和曾廠長因為個人錯誤,離職在即,有沒有人為他們打抱不平,想要跟著一起離開的?”
說著,關淮臉上盡是輕鬆寫意,“如果有這個意願的,可以直接表態,回頭也不用遞交什麼辭呈了。”
說實話,楊文樂和曾為民還是有點自信的,他們把目光看向幾個心腹,心裡篤定,至少有一半的人,會選擇跟著自己離開。
然而現實很殘忍。
誠如關淮所說,人在安逸的位置上,舒服太久了,便會忘記這還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
“呵呵,關我們什麼事情呢,我們可沒犯錯誤。”
率先開口的,是一名來自業務部,楊文樂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
平日裡,這個親信馬屁拍的比誰都勤快,那叫一個鞍前馬後。
可現在——
他居然第一個跳出來說風涼話!
有第一個,自然會有第二個。
不多時,在場所有人都完成了表態,沒有一個人願意跟著楊文樂和曾為民離開工作了幾年的地方。
剎那間,楊文樂和曾為民開始腿軟了。
各種屈辱感以及焦慮感交織在心頭,使得二人霎時間手足無措。
楊文樂雙拳緊握,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這是王總一手建立的公司,你他媽少拿著雞毛當令箭,她不會允許你這樣胡來的!”
無論對方如何的氣急敗壞,關淮始終面不改色。
然而,直到周倩走進來的一刻,關淮發現她臉上有著明顯被打過的痕跡,登時便怒火中燒。
周倩秉承關淮的意志,前去通知二人被解僱了,結果卻慘遭毆打?
“今天誰也保不住你們倆!”關淮怒而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