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豹哥情願關淮今晚沒有出現過。

或許就不該對別人抱有期望!

豹哥可不甘心帶著幾十號人投效關淮,想到那濠哥等下還會叫人來,他頓時多了幾分底氣,也不再理會關淮,很快跟耗子又幹上了。

目前豹哥這邊只有三十幾人,耗子那邊卻有五十多人,短時間內看不出強弱,但只要再過一會兒,豹哥等人就會逐漸落於下風。

不出關淮所料,才五分鐘不到,豹哥這邊就節節敗退了,耗子那邊的氣焰,直接暴漲。

但豹哥心裡始終提著一口氣,他在等人來支援,所以那股狠勁兒,始終沒有消失。

然而,當濠哥去而復返,豹哥發現他沒能拉到任何幫助的時候,心瞬間涼了一截。

今晚要是輸了,固然不會死,但是以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啊。

人一旦有了最壞的打算,心態就會跟以往截然不同。

豹哥也顧不上別的了,連忙對關淮喊道:“我答應了,從今以後跟著您混,您讓我往東,我就不敢往西!”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包括耗子,也是滿臉的警惕,他沒想到豹哥居然這麼果決,就甘心這樣為別人做嫁衣! 要知道這年頭,出來混出點名堂可不容易啊,畢竟時代變了,哪能跟以前一樣無所顧忌呢。

而關淮卻是沒有馬上給予回應。

對方顯然是被逼無奈,而不是真心的。

本來就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再加上不是真心投誠的,那不形同雞肋嗎,要來何用? “機會只有一次,你已經錯過了。”關淮搖搖頭,淡然說道。

哈哈。

耗子忍不住笑出聲來,“豹子,你剛剛要是識趣的跟著這位哥,我二話不說馬上退走,但是你這人不甘平庸,現在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當人家是傻子嗎?”

豹哥心裡頭一陣陣的後悔,但這人也確實有點野性,既然開弓沒有回頭箭,說啥都沒用了。

“老子弄死你!”豹哥爆喝一聲,赫然是要血拼了。

關淮也沒攔著他們,靜靜的看著他們鬥。

十幾分鍾後,耗子那邊還有十幾人站著,而豹哥這邊,就他自己一人能夠站著了,其餘全部躺在地上掙扎,一時半會兒根本起不來。

豹哥滿面的悲慼。

而耗子則是準備趁勝追擊,先廢掉豹哥的一條手臂。

關鍵時刻,關淮一隻杯子扔了出去。

砰咔。

耗子的手讓杯子一震,虎口生疼,手中的刀直接哐當落地。

“這位大哥,你……什麼意思?”耗子疑惑的問道。

“我需要跟你解釋嗎?”關淮反問。

耗子臉上一再抽搐,終究不敢說什麼狠話,但也沒回應什麼,帶著自己的人,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一人,震懾一群。

這就是絕對的實力壓制。

豹哥無力的走向關淮,問道:“我已經敗了,之前打來的地盤也都沒了,你怎麼還幫我?”

“地盤?我要那玩意兒,需要你的幫助嗎,我不會永遠留在這個彈丸之地。”關淮淡淡的道。

豹哥越發覺得關淮神秘莫測了,當機立斷的單膝跪地,“我願意聽從你的差遣!”

倒也是個聰明人。

剛剛沒輸的時候,關淮不肯出手幫忙了,反倒是豹哥輸了之後,才出手。

為什麼? 如果之前出手,豹哥手裡還有一些地盤,難免會放不下架子,那顆心就不真。

現在豹哥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還想要逆襲,那就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關淮身上。

這兩種心態,可謂天淵之別。

並且,豹哥明知道關淮在算計他,他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成者王侯敗者寇,這是不爭的事實。

馭人之道,當如是。

關淮看著跪在面前的豹哥,沉聲問道:“給你幾分鐘,表現一下你應有的價值。”

豹哥搖搖頭,說道:“在您面前,我那點價值算不上價值,我只能說,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連問都不帶問的,可能這就是我最大的價值。”

很上道。

關淮就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

半小時後。

酒吧裡依舊雜亂不堪,豹哥等數十人,整齊排列的站在關淮面前,頭顱低下三分,畢恭畢敬。

光靠強大的身手,想要得到他們這樣的尊敬,那是不現實的,就好比一個人再有錢,但一點兒利益都沒給你,他有錢跟你有鳥關係?

現在這批人心裡就是不服,就是不甘!

辛苦弄來的場子,都有固定的收入,這麼一整,油水全讓耗子收去了,誰能甘心。

想要逆襲,只能指望面前這個新老大。

“聽說過寧昌四大武館嗎。”關淮問道。

豹子點點頭,道:“他們的前身,跟我們其實差不多,但後來加入商業化管理,形成了體系,就開始走上不同的路了。”

“沒文化的流氓,和有文化的流氓,差別就是這麼大。”關淮笑道。

像寧昌四大武館,說穿了,也還是一群流氓,但人家就是牛逼,走到哪都上得了檯面。

而豹子這些人,跟臭蟲似的,讓人看了都討厭。

不過豹子眼光倒也毒辣,明白那是體系的緣故。

關淮確實是想在平蘭縣開一家武館,一舉整合平蘭縣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勢力,關鍵時刻,這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否則他吃飽了撐著來看這幫鳥人打架?

“我們沒什麼文化,也不懂那些,反正您指示就對了,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豹子誠懇的說道。

關淮點點頭,問道:“說說現在那些大小團體的情況。”

豹子很快說道:“也沒什麼,現在這年頭,誰還那麼莽啊,也不敢發展太大的團體,都是這裡一撮那裡一撮的,平時觸碰到對方的利益,才會撕吧起來,要不然都相安無事,像今晚這種事也很少發生,和諧社會嘛。”

關淮原本還以為這裡有什麼大哥呢。

看樣子並沒有。

當前平蘭縣的眾多混混,就像一盤散沙,四處都有,礙於時代不同了,現在社會哪有那麼好混,所以一個個的,窮的跟二百五似的。

關淮要做的,當然不是去混了,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他是不幹的。

他要的是一股極強的凝聚力,如此既可以創造財富,又能在無形中替他解決很多麻煩。

不過要整合一盤散沙,可不是說說就能完成的。

“你們先回去吧,後面我會對你們做出安排,隨時等我命令。”關淮說道。

豹子等人齊齊點頭。

這方面的事情,關淮暫時只是有個想法,還沒有健全,暫時不能急。

不過展望一下,如果能在這裡掌控著一股數千人的勢力,那還是美滋滋的啊。

當關淮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

推開門,關淮整個人驚了個呆。

屋裡不止姜心然一個人,還有兩個五十歲左右,看起來像是夫婦的中年人,農民工打扮,臉色看起來很差。

而姜心然,臉上更是帶著淚痕。

“這就是跟你住在一起的那個野男人?”中年男子指著關淮,對姜心然質問道。

“什麼野男人,他不是……”

啪! 中年當場扇了姜心然一嘴巴子,怒吼道:“我們怎麼教你的,從小就告訴你,咱們沒錢,也沒多少文化,但一定要懂得自愛,可你呢,說在城關裡打工,居然悄悄跟男人同居,你怎麼這樣下賤啊!”

關淮看明白了。

這倆人應該是姜心然的父母,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來幹嘛,大抵是發現這出租屋裡,有男人居住的痕跡,所以大動干戈了。

“叔叔,你好。”關淮走過去,想要解釋。

“誰是你叔叔,好個屁。”

中年咆哮一聲,惡狠狠的道:“你說,跟我女兒住一起多久了!”

關淮嘴角抽搐,但還是如實應道:“一兩個月了吧。”

“兩個月,居然瞞著我兩個月了!!”中年氣得渾身發抖,“我們要不是剛好過來,是不是等知道了以後,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姜心然哭得稀里嘩啦,嘴裡也說不出什麼東西來。

她們家很在意這個東西,沒出嫁的閨女,如果跟男人同居,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整個村子的人,都會來戳脊梁骨的。

“不是,我跟她沒什麼啊,我都打地鋪的,沒有一起睡過。”關淮解釋道。

“你逗我呢?我不是男人嗎,誰沒有年輕過,我女兒雖然不怎麼打扮,但也算蠻好看的,你跟她同居兩個月,你沒碰過她?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中年大罵道,唾沫星子滿天飛。

“真沒有。”關淮滿頭黑線。

“敢做不敢認,你們城關的人,就是欺負我們農村人沒用,以為我們奈何不了你,你就可以亂來是吧!”中年慌不擇路的找東西,想要打死關淮。

這場面一度混亂,關淮從頭到尾都是懵逼的。

眼看那掃把都要拍過來了,關淮眉頭緊皺的吼道:“幹什麼,什麼年代了,就算我和她有點什麼,你至於這樣嗎,活在大清朝裡啊?”

“你你你!!”

中年登時氣得喘不過氣來,掐著人中,然後就這麼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