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淮和秋水武館的恩怨,早就已經結下。
第一次的衝突暫且不說,上次在夢幻島之中,趙陽所設計的那盤大棋當中,秋水武館赫然也參與其中。
這筆帳,還沒有算。
而現在,不管楊蘭是否繼續參賽,田康已經擺明了不會放過她,當真霸道至極。
就因為楊蘭長得漂亮,他看上眼了,就非要採擷不可,或許不能說田康霸道,而是——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見得關淮沉默,那謝俊超也是狗仗人勢,突然不害怕了,不鹹不淡的道:“你有點來頭,但田少的資本,遠不是你所能企及的,勸你一句,手不要伸太長,否則田少一旦怒起來,你也很難獨善其身,我說的對不對?”
“你很聒噪啊。”
關淮眼裡爆射出一抹精光,一記鞭腿直接甩了過去,將謝俊超甩飛了出去,門牙都當場掉落,轉眼暈厥。
“現在怎麼辦。”楊蘭緊張侷促的道。
關淮長舒口氣,淡淡的道:“這事兒不怨你,我跟對方本就有死仇,那這一次,就真刀真槍幹一下好了。”
很快的,關淮聯絡上徐海明,問道:“最近四大武館有沒有什麼大動靜。”
“有!”
徐海明當即彙報道:“還記得嗎,上次天狼武館去夢幻島,是受了我的暗中挑撥,近期秋水武館和天狼武館矛盾升級,經常發生摩擦,處在一個很敏感的時期,雙方都開始低調行事了,不願意在這節骨眼上節外生枝,集中力量去應付對方。”
“那麼其他兩個武館,坐山觀虎鬥?”關淮再問。
“這倆武館發生摩擦,但肯定還保留了餘地,另外兩方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四足鼎立的格局,輕易不會破的。”徐海明回應道。
餘地?
這個餘地有多大,是外人不得而知的。
關淮開始權衡了,如果馬上採取措施,無異於一場豪賭,一旦賭輸了,或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以田康的性格,剛剛絕不可能只是說說而已,難道真要等楊蘭遭遇了不測,再去破釜沉舟嗎? 關淮從不願意坐以待斃,現在只能是先發制人!
和徐海明結束了通話,關淮當即致電金城,直言道:“給你半小時,發動人手,找到田康的所在。”
半小時還沒有過,金城便是給予了回覆:“今晚是田文烈第二任妻子戚芸的生日,秋水花都正在一片狂歡,而田康可能跟這個後媽不合,跟狐朋狗友在天香會所買醉。”
關淮眼中怒火湧動,直接命令道:“斬掉田康一條手臂,送往秋水花都,並且告訴田文烈,我在金梅園等著,逾時不候!”
——
夜,微涼。
秋季悄無聲息的來臨,掩蓋了盛夏的燥熱,送來些許涼意。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此時的秋水花都,正處在一片狂歡之中,除了一些各司其職的門徒,整整數百人,都集中在這豪華莊園之中。
田文烈對戚芸寵愛有加,再加上今天是戚芸的三十歲大生日,庭院中擺滿了宴席,眾人推杯換盞之間,道不盡的愜意。
戚芸,便是之前關淮來到秋水花都之時,見到的那狐媚女人。
也無怪她能得到田文烈的獨愛,那一身的嫵媚氣質渾然天成,不似那些庸脂俗粉一般賣弄風騷,舉手投足間,都叫人垂涎三尺。
田文烈摟著戚芸的腰,一杯杯的跟弟兄們喝著,席間歡聲笑語,沒有過片刻的停歇。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沒有資格參與宴席的馬仔,捧著一個足有一米長的禮盒跑了進來,在田文烈身邊站定,笑道:“老大,有人送來大禮,說是為嫂子慶生。”
眾人齊齊看了過去,都是眼前一亮。
但凡是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看得出來,光是這個盒子,就有著至少五位數的價值,那裡面的禮物,又該有多珍貴? “誰送的啊,光是禮盒就這麼帶勁,人呢?請進來喝兩杯啊。”田文烈笑道。
“不知道是誰,對方就派了個司機過來,說酒就不喝了,心意到了就好,希望您和嫂子能喜歡這份禮物。”馬仔嘿嘿笑道。
此時戚芸笑靨如花,“老公,還是你有面子啊,外面都沒人認識我的,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給我送的生日禮物。”
“就你嘴甜。”田文烈捏了捏戚芸的鼻子,而後開啟了禮盒。
剎那間,一股濃郁無匹的血腥味湧了出來,就連空氣中瀰漫著的高度白酒氣息,都無法掩蓋分毫。
田文烈一個手抖,赫然看見盒子裡躺著一條血淋淋的手臂,登時就站了起來,怒吼道:“好大的狗膽啊!!”
在這麼喜慶的夜晚裡,居然收到這種‘禮物’,田文烈的憤怒可想而知,而其他人也都是站了起來,滿臉怒容。
戚芸黛眉緊蹙的觀察了下那條手臂,驚呼道:“這……這手指上戴著的戒指,不是田康的嗎。”
聞言,田文烈顧不上其他了,直接湊近去看了眼,當場確定,這就是他兒子的手臂。
而下方,還壓著一張紙條。
開啟一看,赫然寫著:我在金梅園等你,逾時不候! 所有人都是面色鐵青,原本鬧哄哄的氣氛,頓時變得落針可聞,清晰可見,田文烈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一張臉青筋暴起。
這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四大武館,堪稱寧昌市的地下秩序掌控者,吸金無數、權傾一方,如今有人幹出這種事,那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找死!”
田文烈怒而砸碎酒杯,高聲喝道:“所有核心門徒,立刻跟我走,剩下的守好秋水花都,以防天狼武館有什麼小動作,都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一時間,喊聲震天。
十點鐘。
明月高懸,海風嫵媚且溫柔的拍擊著礁石,整個落日海港,一片靜謐祥和。
在這僅有月光揮灑的不明光線中,眺望遠處,金碧輝煌的金梅園,卻是傲立海中,光芒萬丈。
這是楊蘭頭一次來到傳說中的金梅園。
論及奢華程度,比起她去過的夢幻島雖然隱有不及,但金梅園是寧昌人的精神信仰,這是一處非頂尖豪門不可能進入的聖地,相比之下,夢幻島人流湧動,便失去了特殊性。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踏足金梅園的一天。
杜若生日當晚,就是在這裡度過的嗎?
楊蘭看著那一磚一瓦,再看看站立在落地窗前、身軀挺拔的關淮,雙眼稍顯迷離。
時至今日,楊蘭對關淮已然沒有了半點佔有慾,她明白有些愛只能止於唇齒掩於歲月,正是因為這樣正常的心理狀態,她越發的能夠去發現關淮的耀眼,越能肆無忌憚的去欣賞,而不用時刻揹負罪惡感。
“關淮。”楊蘭輕輕喊了一聲,問道:“這裡……是你的產業嗎?”
“不是。”關淮搖搖頭,說道:“這裡的老闆我至今沒見過,但有一些特殊的關係在,我可以出入自由,之前花的五千萬,算是終身門票吧,你喜歡的話,隨時可以跟杜若一起來玩。”
透過落地窗,關淮隱約看見對側海岸,有著不少燈火在閃爍,也許是手電筒,也許是車燈,但總歸預示著:田文烈他們來了。
莫名的,楊蘭緊張了起來,抬頭看看鋼琴後方,失去了右臂處於昏迷中的田康,又看看對側海岸的光點閃爍,一顆心彷彿要跳出嗓子眼。
這是不屬於她的圈子,恐懼只是本能。
正當此時,金城走了進來,低聲說道:“淮哥,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