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家還真是不死心,居然還敢再次殺回來,難不成他們是想殺個回馬槍,趁著老祖身體不適,趁火打劫嗎?”

“不用擔心,就算是老祖身體出了問題,但是別忘了,韋作天已經死了,他們韋家沒有了倚仗,未必動的了我們賀家了!”

“沒錯,大夥不要害怕,少爺還在家呢,根本就容不得他們放肆!”

“先等等,你們仔細看,韋雅蓉她怎麼被綁住了?”

“莫非是韋家內部出現了問題,鬧矛盾了嗎?”

眾人不禁開始揣測。

這來勢洶洶的韋家人群最前方,韋雅蓉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不斷的掙扎著,被韋家眾人帶著來到賀家的大門口。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族老當仁不讓,衝著韋家人喝問。

聽到這一聲嘹亮的斷喝聲,韋家眾人漸漸停下了腳步,突然人群分流開來,隊伍裡一位中年男子緩緩走上前,衝著族老說道。

“今日我們韋家得罪了你們賀家,導致我們兩家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裂痕,今日我韋成和是特意前來向你道歉的,為了表示歉意,我們將韋家的罪人也帶來了!”

說完,他一揮手,韋雅蓉當即被扣押上前。

“她如今已經被我逐出韋家,全權交給你們賀家來發落處置,只希望賀家能夠原諒我們。”

韋成和滿臉誠意的說道。

要是能夠犧牲韋雅蓉一個人,來使得賀家原諒韋家的話,這筆買賣是怎麼樣都不會虧的。

“唔唔唔……”

韋雅蓉的嘴巴被堵上了,所以她才說不出話,只是即便是她半句話沒說,大傢伙都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深深的不甘,彷彿要將眼前的韋成和生吞活剝。

不過韋成和並未理會。

這一路上這個女人一直在無休的謾罵,其中的話語無比的狠辣與惡毒,將她的潑婦形象展露的一覽無遺。

為了讓她停止聒噪,他這才將她的嘴巴堵上。

眼不見心不煩!

“他是什麼來路?”

賀家老祖被攙扶著走到族老的身邊,發出詢問。

“他叫韋成和,我認識他,這小子對咱們賀家還算恭敬,屬於韋家中的主和派系,而韋雅蓉則屬於主戰派系,這會兒韋作天已經死去,很明顯韋成和佔據了韋家。”

“此行他應該是為了求得我們賀家原諒,這才將韋雅蓉給綁架過來,任憑我們處置。”

“這樣不僅他可以緩解韋家的僵局,更可以兵不血刃的藉由我們之手將他的死敵韋雅蓉給處置掉,如此一來,他兩方受益,既不用當惡人,也可以博取族人的好感。”

族老站在一旁冷靜的分析著。

只是略微思索間。

他就將韋成和的所有心思全部看穿,將事情的始末利害全部剖析完畢,而後展現在賀長生的面前。

“君軒,韋雅蓉該如何處置,全部交給你來決定吧。”

賀長生轉過頭對著賀君軒說道。

他知道賀君軒心中有恨意,所以他將這個機會交給賀君軒,無論他做什麼決定,只要能夠令他對賀家的恨意減少一些就好。

賀君軒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她。

韋雅蓉也是臉色陰冷的與他對視著,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時隔三年,再一次看向眼前這個女人,他依舊是抑制不住想要動手殺了她的衝動。

這個女人他是恨之入骨。

今日,即便是韋雅蓉不被韋家人綁來,他時候也會親自去一趟韋家,將她擒住。

曾經的他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只能任由她們三人謀害自己的父母,然後再陷害自己,而現在,他有實力,也有底氣,所以必定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三年了,如今我們地位發生了轉變,你跪在我的面前,任我宰割,這種感覺怎麼樣?”

賀君軒冷聲問道。

“唔……”

韋成和適時的將她嘴巴上的封布給撕開。

“呸,即便是你如今高高在上,那又如何,說到底你的骨子裡還是賤種罷了,你媽和你一樣賤,都是因為你們,都是因為你們我的生活才會變得一團糟!”

韋雅蓉憤怒的回應。

在她的主觀意識裡,倘若賀憶鋒喜歡的人是她,而沒有賀君軒母親的存在的話,那她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

現在的她應該呆在賀家,相夫教子。

而不是每天提心吊膽,千方百計的去想著如何謀害別人,如何讓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才是第三者,你才是多餘的那個人,是你插足我爸媽的愛情,也是你害死我爸媽,所以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又有什麼資格為自己喊冤?”

賀君軒平靜的說道。

不知為何,再一次看到這女人撒潑的樣子,他的心中竟然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很可笑。

自己的母親就是太過於善良,才會被這樣尖酸刻薄的女人百般的刁難,最終……

原本在牢獄中時,他每天都在腦海中設想著將來要如何去報復賀君玉這些傢伙,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他們萬劫不復的時候,他的內心反而平靜了。

面對賀君軒的質問,韋雅蓉根本就沒辦法反抗,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就不會還嘴,相反,直到現在,她嘴裡的謾罵聲就沒有停過。

似乎只有不斷的謾罵,才能讓她的心情好受一些。

“將賀君玉的屍體搬出來,放到她的面前,給他看看自己的好兒子。”賀君軒淡淡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賀家人群中就走出來兩個,用擔架扛著賀君玉的屍體抬出來,放到了韋婉蓉的面前。

令人意外的是,又有一個擔架被抬出來,上面躺著的正是滿臉青色的賀家老太君! 他們被並排放在了韋婉蓉的面前。

賀君軒眼尖的看到了賀老太君脖子上的紅色痕跡,明白了,應該是她羞愧的上吊自殺。

“君玉,君玉,我的兒子啊,你快睜眼看看我,我是你媽媽啊!”

韋婉蓉輕輕的搖晃著賀君玉的身體。

她的臉色在看到賀君玉屍體的那一瞬間,變得陰沉下來,臉上的悲傷溢於言表,似乎根本就不敢面對眼前的一切。

可是賀君玉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無論她怎麼樣的呼喊,他都不會再有回應了。

“他已經死了。”

賀君軒對著她說道。

“不可能,他沒有死,他只是睡著了而已,你不準胡說,你聲音輕點,不要吵醒他!”韋婉蓉不願意面對。

“他已經死了,他們都是被你害死的,你好好看看他們,都是因為你,你的兒子才會死!”賀君軒厲聲呵斥。

“啊啊啊,不可能,你是在胡說八道,你給我滾開,給我滾開,不要吵醒我兒子,他在睡覺!”

韋婉蓉不敢接受賀君玉死亡的噩耗。

當一個母親見到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的眼前,這是一種多麼巨大的痛苦,這股痛苦溢位她的身體,甚至讓她產生了幻覺。

她緊緊的抱住賀君玉的屍體,彷彿他從未死過一般。

但是周圍的眾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心生同情,因為對兒子再深沉的愛,也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但凡有人能夠了解賀君軒的身世,瞭解他的經歷,就知道,真正的受害者其實是賀君軒。

而韋婉蓉,只是罪有應得! 那種自己的母親、父親,一一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痛苦? 自己被人誣陷,頂替別人坐了三年牢,即便是坐牢也不願意放過他,甚至在牢裡經常被人打得頭破血流,這是多麼的無助?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都發生在賀君軒的身上! 生活從未對他寬容,韋婉蓉也並未對他寬容,那他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目光,又何必在乎韋婉蓉的感受呢? 有時候,死,是一種解脫。

其實很多時候,活著比死更難受! “把他們拖下去。”

賀君軒吩咐,人們對他的話無比的信賴,彷彿他就是金口玉言,所有人都願意去遵從。

很快,幾個人就上前想要將他們二人的屍體給帶下去,而韋婉蓉卻死死的將賀君玉抱住,不讓他被抬走。

“鬆開!”

那些人呵斥,但是她依舊是死死的抱著,直到她被人以一種蠻橫的姿態給拉開,她只能遠遠的看著賀君玉的屍體被抬走,整個人哭得撕心裂肺。

“她該怎麼處置?”

族老上前一步問道,遠處的韋成和也等待著賀君軒的發言。

無論他說什麼,他們都會照辦。

“將她扔出去,趕出韋家,無論如何,必須讓她活著,不能讓她死,我要她慢慢的贖罪,為我失去的父母。”

趕出韋家意味著她日後就只能依靠著吃剩菜剩飯,躲在下水道里為生,讓她這樣驕傲的人面對這樣的侮辱,簡直比殺了她還要令她難受一萬倍! “賀君軒,你不得好死!!!”

任憑她如何的辱罵,賀君軒都不再去看她哪怕一眼。

賀君軒整個人的氣質在這一刻冷冽如冰,沒有人膽敢接近他半步,就連平日裡與他走得最近,自認為最熟悉他的崔勇也不敢靠近他。

彷彿他就是一座冰山。

誰膽敢靠近,都會被凍傷。

而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膽敢動彈分毫,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一般,眾人全都在懺悔。

為自己曾經所作的錯事。

過了許久許久,賀君軒終於是低聲的喃喃自語。

“爸媽,你看到了嗎,兒子為你們……報仇了!”

一縷微風吹拂而過,似乎是在回應他,將他額前的髮絲輕輕的吹拂,將他眼角的淚水吹乾,彷彿是一雙最溫柔的手,慢慢撫平他的心傷,慢慢的將他內心多年的冰封給化解。

這些年來他都在隱藏。

他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悲痛與仇恨全部凝聚在內心最深處,化為一座永恆的冰山,他本該冰封的,可是似乎是機緣巧合,在冰山的四周,卻長滿了青草紅花。

讓他在最艱難最黑暗的歲月裡,還能夠堅守自己的本心。

讓自己的心中還存在有一處世外桃源。

這些,都是沈夢月的功勞,她是自己心目中高懸的一輪明月,有她的存在自己的世界才變得絢爛。

是她,點亮了自己。

“爸媽,是你們聽見了嗎……”

“你們還好嗎……”

賀君軒看著那一縷風,越吹越遠,吹到了他內心的堅冰處,將他心中的冰山融化,融化的雪水滋養了青草紅花,化為了他心中最溫柔的一汪清泉。

遠處,賀長生望著他單薄的背影。

心中無盡的感慨。

這孩子,經歷瞭如此的挫折與磨難,他有千萬次變壞的機會,但是依舊長成了最好的樣子!

“老頭,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吧,我突然想我老婆了,我得趕緊飛回去。”

賀君軒衝著賀長生揮了揮手。

這就算是告別。

“臭小子,以後有空的時候,記得多回來看看,賀家的大門,永遠為你而敞開!”

賀長生對於他當眾稱呼自己老頭,心中並未有太多的反感,反而認為這一聲老頭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證明賀君軒願意對他敞開心扉,對他沒有敵意。

而後他略微思索了片刻,對著賀憶柳揮手道:“姑姑,你年紀也不小了,得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別成天賴在家裡!”

這番話惹得賀憶柳嬌羞無比。

這小子,當著怎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存心讓自己難堪嗎? 不過她還是心中一暖,朝著賀君軒的背影不斷的揮手。

他願意這麼說,意味著他已經原諒自己了!

就在這時所有的賀家人不約而同的朝著賀君軒的方向單膝跪下,衝著賀君軒不斷的呼喊著。

“恭迎少爺隨時迴歸!”

“恭迎少爺隨時迴歸!”

“……”

一聲又一聲的吶喊聲,連綿不絕的響起。

因為賀君軒的存在,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將賀家眾人的心擰成了一團,此刻賀家上下無比的凝聚。

就連遠處的雲蒼二老也是朝著賀君軒揮手,在如此盛大的歡送會下,他們也對賀君軒冰釋前嫌。

如今的賀家,即便是失去了賀家老祖這個強大的戰力,也完全不畏懼其他的家族,因為韋家的前車之鑑,為所有的家族敲響了警鐘。

賀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高手!

這是各大家族派出的探子打探到的訊息,其餘的內容再也打探不到分毫。

賀家人似乎是遵循著某種特殊的默契一般,將賀君軒的身份隱藏。

對外只說了君天的名字。

因為這些舉動,再一次將君天之名推向風口浪尖!

“開車,我們回江城。”

賀君軒坐進了車子裡,隔著車窗,看到眼前所有的賀家人都對他流露出不捨的神情,以及那一聲聲發出吶喊的呼喊。

他心軟了。

他明白,或許現在他還不能原諒賀家人,但是終有一天,若是賀家遇難,他還是會出手相助。

這是生他養他的地方。

人不能忘恩負義,不懂得感恩。

他是有仇恨,只是那仇視之人都有了自己應有的報應,而其他的族人是無辜的,沒必要一棍子打死。

這叫是非分明。

“好嘞,老大你坐穩,咱們出發嘍!”

崔勇笑著說道,驅車賓士在公路上。

如此一來,一樁心願了結,剩下的就是數月後的拍賣會,他一定要將母親的遺物,親手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