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重要嗎？”
賀君軒冷冷的回應，不帶有絲毫的感情色彩。
眼前這個美豔的少婦，按照輩分來說應該是自己的姑姑，但是自己卻對她生不起絲毫的好感。
她是個懦弱的人！ 當年她分明能夠指證賀君玉撒謊，還自己一個公道的。
可是她卻沒有，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無論她有怎樣的難言之隱，沒有就是沒有。
人生也絕不會有什麼後悔藥！
幫助他的人，他每一個都會感恩。
但是在他絕望之境選擇拋棄他的人，無論她如何的悔恨，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只能說是咎由自取罷了！
聽到賀君軒這冰冷的話語，賀憶柳整個人瞬間變得恍惚起來，似乎三年前的那一幕像是在放映影片一樣，不斷的在她腦海中回放。
絕望的少年拉著她的手，一遍遍的哭泣乞求。
眼神孤獨無助，彷彿是陷入絕境之中的孤狼，只要給他一點光芒，只要一點光芒就好……
可惜，沒有。
偌大的賀家沒有，整個燕京沒有，全都沒有！ 所有這也是他對於賀家恨之入骨的根本原因！
只有沈夢月衝她伸出了手，雖然只是輕輕的牽著，但是在那一刻，沈夢月彷彿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所以，他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的愛她！ 回憶結束。
賀憶柳也徹底認出眼前少年的身份，不過這一次她並不打算再幫助賀家打壓他了。
這是助紂為虐的行為！ 既然這一次他重新歸來，那就以他想要的方式來了解這一切吧，也全當是賀家給他的交代。
她微微後退一步，示意自己的立場。
賀君軒撇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語，而是一把掐住賀君玉的脖子，看向賀家老太君，問道：“怎麼樣，想好了嗎？”
“是你死，還是他死？”
賀君軒冷冷的看著賀家老太君。
其實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將眼前的兩人全都殺了。
但是他不願意自己的手上沾染這些人的血液，因為這讓他感到噁心！ 他選擇讓他們在後悔和絕望中，選擇屬於自己的死法。
為自己，也為自己的母親，贖罪！
“你真的要做的這麼絕嗎？”
賀家老太君死死的盯著他，那眼神彷彿要將他活生生的抽筋扒皮一般，異常的殘忍。
賀君軒輕笑一聲，沒有理會他，反而微微緊了緊掐住賀君玉脖子的手。
“不好意思，看來她不太願意呢，那就只能你死嘍。”
“唔唔唔……”
賀君玉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力度，以及那窒息般的感覺。
他整個人騰空著，兩條腿凌空亂動，右手不斷的拍打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臉上也因為缺氧，從最開始的漲紅變為慘白。
他清晰的感受到死亡在逼近。
最為關鍵的是，被掐住脖子的他就連呼吸都十分的困難，更別提說話了，再多的話到了嘴邊也只剩下嗚咽聲。
“你想說話？”
聽到賀君軒的發問，賀君玉整個人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他不斷的點著頭，手拍的也越發的有力。
賀君軒殘忍的看著他無助的表情。
直到他都已經兩眼泛白，才肯把他從手上放下來。
“噗通。”
他一屁股摔在地上，也顧不得屁股上傳來的疼痛感，而是摸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享受著新鮮的空氣。
他這也算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了，囂張姿態消失的無影無蹤。
平復下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不斷的乞求著賀君軒的原諒，希望自己能夠活命。
“想活著可以，但是我說過的，你和她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要是你想活著的話，那就好好勸勸她。”
“她可是你的奶奶，可是什麼都願意為你做的人。”
“我想，只要你願意求她的話，就算是死，她也應該願意為你做的吧？”
賀君軒說道。
既然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是有充足的信心，眼前的這個賀君玉，一定會這麼做的。
因為他本來就是自私的人。
果不其然，聽到賀君軒的話，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轉過身對著自己的奶奶不斷的磕頭。
“奶奶，我求求你，求你去死吧！”
“你就我這麼一個孫子，將來賀家一定會掌握在我的手上，要是我死了，那偌大的賀家也就後繼無人了啊，奶奶！”
“你聽到他說了嗎，只要你願意去死，那我就可以活下去！”
“您就放心的去吧，您的身後事我會替您料理，日後每年清明我都會為你掃墓，為你燒香祈禱！”
“就和爺爺合葬在一起怎麼樣，那裡是塊風水寶地啊，算命先生說過了，這塊地日後可以旺後代，有你們的庇佑，我一定會帶領賀家逐漸走上巔峰的！”
“奶奶，算我求您了，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啊！”
賀君玉言辭懇切。
這孫子多好，奶奶還沒死呢，就幫人家的墳墓給安排好了，還是一處風水寶地，日後旺子孫！ 這叫什麼人？
聽完這一襲話，賀家老太君臉色一凝。
此刻的她，縱然是對賀君玉無比的溺愛，但是卻也止不住的流露出些許的落寞。
這份溺愛越深，她心也就越痛。
哪怕是賀君玉堅決一些，或者說是能夠為她考慮一點，她就算是為他死，那也是心甘情願的啊！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我好歹也是賀家的老太君，如果就這樣死在門外的話，那我賀家不就成了別人的笑柄了嗎？”
“在外面自殺是不可能的，你隨我進來再說其他的。”
賀家老太君堅持要讓賀君軒進入賀家。
因為賀家老祖早就埋伏好了，只要他一踏入賀家的大門，那他就會突然出現，直接將這囂張的小輩給徹底的鎮殺！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麼廢話，這賀君玉今天是非死不可了，至於其他的我也管不著。”
賀君軒冷冷的說道。
而一旁聽到賀君軒這麼說話的賀君玉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死亡眼中露出驚恐。
剛剛的窒息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
又來？
“奶奶，別這樣，他是真的話把我殺死的啊！”
“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賀君玉再一次懇求。
這一次，場上的眾人全都看不下去了。
眼前的這位賀家大少爺平日裡的作風他們都是很清楚的，那可以說是極致的囂張。
而如今，在賀君軒的威脅下，居然多次的下跪，恬不知恥的懇求自己的奶奶替他去死。
如此的軟弱！ 這樣的人要是擔任賀家的家主，那還如何面對這個弱肉強食的燕京？ 在燕京這樣殘酷的地方，每一刻都有新的家族走下衰弱，又會有新的家族逐漸崛起。
在這裡，強者為尊！ 就連那四大頂尖世家，也在不斷的競爭者，彼此間不斷的發生摩擦，一旦有人落後，那就滿盤皆輸！
無論如何，家主的位置都是交給家族中最優秀的下一代的，而賀君玉這樣的軟骨頭，顯然不太適合。
所有的族老們都在竊竊私語。
原本他們認為，即便是賀君玉再如何的不靠譜，但是有著他母親韋雅蓉的幫扶，至少也能夠面前使得賀家在燕京立住根腳。
但是現在看來，即便是賀家身為一等世家，也會很快被他給敗光吧。
“夠了，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一道平靜的聲音傳來，順著聲音的來源，賀君軒看到一個鶴髮的老者靜靜的站在賀家大門口。
他無法踏出。
賀君軒眼睛一眯，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位就是賀家的老祖了，看他的樣子還挺慈祥的，看來應該是可以交流。
“你想怎麼結束？”
賀君軒朝著他發問。
“小友看樣子也是同道中人，年紀輕輕的有如此的修為實屬不易，我們賀家向你賠禮道歉，只求你能夠放過他。”賀家老祖說道。
“我不需要賠禮道歉。”
賀君軒搖了搖頭：“如果你長眼睛的話，就應該能夠看得出來，你們賀家的這個大少爺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軟蛋，這樣的人，值得你們去救嗎？”
賀君軒朝他丟擲一個問題。
“賀家的每個人，都值得去救！”
“不管他今日的表現如何，他終究是賀家的繼承人，我沒辦法看著他在我的面前死去。”
“道友，還望你能夠高抬貴手！”
賀家老祖對於賀君玉的表現，也是一言難盡。
不過，歸根結底他還是賀家的老祖，那就不可能看著賀君玉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卻見死不救。
選擇賀君玉也是無奈之舉。
如果按照他當年的意願來說的話，他還是跟傾向於選擇賀君軒。
那一年賀君軒才三歲不到，和賀君玉一起被帶著見自己，也是那一次，他將兩個孩子抱起時。
賀君玉不斷的哭泣，怎麼也哄不好。
而賀君軒則滿臉的笑意，小嘴微微嘟起，衝著他微笑，小手還緊緊的抓住他的大拇指，就是不願意放手。
眼睛睜的大大的，就像是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般，看上去可愛極了。
要是讓他來說，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這樣有靈氣的孩子，長大之後居然會變成賀家老太君口中的壞孩子，甚至還撞死自己的父親。
“賀家的每一個人都會去救，呵呵，真是可笑。”
賀君軒不由的聯想到了自己，這個狗屁老祖說起話來倒是冠冕堂皇。
可是自己被誣陷的時候，他在哪？ “我要是不放呢，你想怎麼辦？”
賀君軒玩味的說道，看向賀家老祖。
他知道賀家老祖的底細，他只能依靠著賀家的靈氣才能存活，一旦離開了賀家的庇護，恐怕隨時都有灰飛湮滅的可能吧？ 為了鎮殺自己，而選擇自己失去，這麼快都是不可能的！
畢竟賀家還需要他的庇護呢。
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情，誰願意去做？ 至少他賀家老祖一把年紀了，所有事情都看得很通透了，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你要是不放，那便準備好受死吧！”
正當場面陷入焦灼之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這道聲音冰冷徹骨，又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所有人都朝著她看去。
這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穿著這一身華貴的外衣，身上的衣著打扮全都是名牌的，極致奢華，可以說是武裝到牙齒，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臉頰清冷，看上去尖端刻薄！
她正是賀君玉的母親，韋家的長女，韋雅蓉！ 賀君軒認得她，就算是眼前的女人死了，化成了灰，他也絕不會忘記她的樣子。
正是她，一手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