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折扣人生（連載十四） 狗仗人勢欺負人，阿諛諂媚動公款

早上五點，翰飛準時起床洗漱完畢，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走到母親臥室的窗戶外說道：媽，我去上班了，你別起太早，這大夏天的太熱地裡的活儘量少幹，有什麼活的話等我回來幹。

季敏在屋裡答應著：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媽，那我走了哈。翰飛答應著母親，騎上腳踏車走了。

開門、開門，翰飛邊喊邊拍打著鄉政府的大門。

看門老頭披著衣服急匆匆跑出來，開門一看是翰飛，忙笑著說：真勤快，來的真早。

翰飛儼然一副領導的樣子：以後勤快點，這麼大歲數了別睡懶覺。

好、好，我以後不睡懶覺，你裡邊請。老頭諾諾連聲，並用手往裡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翰飛也不搭話，腳一抬騎著車裡走去。掏出昨天沈主任給他的書記辦公室門上的鑰匙，把書記的辦公室和臥室全部拖了一遍，辦公桌和沙發上也收拾的乾乾淨淨，又噴了點空氣清新劑鎖好了門。開了車庫先開啟後備箱拉開書記的包看了一下，錢還原封不動的躺在包裡，關了後備箱把車打著倒了出去，拿出擦車拖把和擦車布從頭到尾裡裡外外把車擦了一遍，一看時間正好六點半，駕著車一路向縣城狂奔，在縣城的一家早餐店喝了一碗胡辣湯，吃了兩根油條，又買了兩碗胡辣湯、兩屜小籠包驅車到了書記門口。

馬要命和妻子兩人沒與父母同住，在縣城裡是一個單獨的院子，兒子在省城寄宿制學校上學，家裡就馬要命和施琳兩個人。見大門敞開著，翰飛在門上敲了幾下，對著屋裡喊著：姨、姨，我是翰飛。

施琳聽到喊聲開門一看是馬要命的司機說道：你叔就愛睡懶覺，我叫他幾遍了還沒起呢。

翰飛一聽忙說：沒事姨，時間還早。說著把胡辣湯和小籠包遞到施琳的面前。

施琳本身就是一個愛佔小便宜的人，一見翰飛遞來的早餐，心裡美滋滋的，誇讚道：這孩子真懂事，長得又那麼帥，來、來，你快坐孩子，我去喊你叔起來吃早餐。

翰飛忙答道：我不坐了姨，我在車上等我叔。說著就向外走去，其實翰飛到車上等一是怕不方便，二是擔心車上的錢。

書記吃完飯，腆著肚子從院子裡出來，手裡用牙籤剔著牙。翰飛急忙下車拉開車門，等書記坐穩遞上了昨天落在車上的包。包的拉鍊是拉開的，書記斜了一眼看了看包，皺了一下眉頭，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翰飛看到書記的表情，心裡琢磨著怎麼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其實他不知道書記對他的考驗已經成功了，對他很滿意，只是表面上不說罷了。

翰飛沒有琢磨透書記的意思，心裡想著反正把包還給了他，裡邊的錢一分也不少，雖然沒誇自已也總不會不滿意吧？這樣想著把車開的穩穩的，自已心裡很敞亮。

到了鄉政府院裡，翰飛把車停在了書記辦公室門口，急忙跳下車開啟了書記辦公室的大門，馬要命慢悠悠的夾著包進屋了，翰飛正要走，被馬要命叫住：一會你去財政所長辦公室，讓他把工資表給你添上，就說是我說的。

翰飛答應著：好的叔，謝謝您。然後把車調過頭停在車庫門口，以便書記用車的時候隨時能走。

停好車後，翰飛來到鄉政府大門口的代銷點買了一條被當地稱為好煙的上等煙放在包裡，八點半點完名，翰飛來到財政所長的辦公室。財政所長是個50多歲的半大老頭，叫蔣世升，在鄉里管財政半輩子了，權力很大也很會用，除了書記誰的話也不聽，是鄉里有名的老頑固。老頭抽菸特別厲害，參加完鄉里的點名回來在辦公室裡不停的咳嗽著。翰飛敲了門進屋後滿臉堆笑：所長大爺，我叫馮翰飛，是新來的司機。說著從包裡掏出香菸遞上，繼續說：我剛來鄉里啥也不懂，以後還得您老多多關照。

老頑固一看翰飛遞來的煙，眼睛一亮，瞬間收回笑意，隨又嚴肅地說：你來找我啥事啊？

我主要是來給您老人家彙報一下我的情況，以後多跟您老學習學習，另外剛才書記說我的工資還得煩勞您老給多操心。翰飛恭恭敬敬地說著好聽話。

哦，知道了，你去忙吧，月底按時來領工資就是了。老頑固仍面無表情地回道。

好的、好的，那您老先忙，我過去了。說完，翰飛離開了老頑固的辦公室，到黨政辦公室去找沈主任領今天的工作。

下午下班翰飛載著馬要命回家，馬要命下了車交待翰飛，晚上要把車放在鄉政府車庫，不允許無事駕車出去或把車開回家等關於車輛的管理事項，翰飛應承著並讓書記放心。

叮鈴鈴......，晚上十一點多，馬要命的諾基亞5110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電話是縣委辦公室工作人員打來的，告訴馬要命縣委書記夜裡查崗，問是否在崗值班。馬要命一聽縣委書記要到各鄉查崗，急的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的就要往外跑。但是又一想，壞了，司機翰飛沒有聯絡方式。時間來不及了，如果回鄉裡晚了被書記查到就麻煩了，這可怎麼辦呢？馬要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來回走著。突然想起來一個應急的辦法，打電話給父親讓農機局的車送他回鄉裡。農機局司機被叫起來，急急火火的把馬要命送到鄉里。到了鄉里之後，馬要命一番感謝，並說自已今晚在鄉里值班，讓司機一個人回去了。縣委書記查完崗之後，馬要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次要不是自已跟縣委辦公室的人關係好，肯定會被書記批評的，因為縣委書記是個抓作風建設手腕很硬的人，說不定以後還會時不時的來查崗，這可怎麼辦呢？思來想去決定給司機解決通訊問題，翰飛是個年輕人，如果安裝一個固定電話萬一他人不在家不是也找不到嗎？乾脆解決一個手機算了，反正鄉里也不缺這個錢。

正值夏糧徵收階段，除辦公室留沈主任值班聽電話之外，其餘所有鄉幹部全部被分派下去包村督促納糧，翰飛開車帶著馬要命各村檢視，一是擺擺威風，二是給村幹部施加壓力，三是解決夏糧徵收中的一些實際問題。平時坐車馬要命都是坐在車的後座閉目養神考慮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翰飛也不吭聲只管駕車。今天馬要命心情極好，因為縣派鄉里的夏糧徵購任務已全部完成，目前就是掃尾階段，剩餘的主要就是各村提留問題，收上來的越多村裡提留的越多，反之，尾欠越多村裡提留越少，以後工作就越是困難。馬要命主動搭話：翰飛呀，你爸死的早，這些年你和你媽怎麼過來的？

我爸沒去世的時候勤勞肯幹，是咱們鄉有名的種植大戶，我們家的生活過得也非常好，自從我爸去世後，我和我媽過得很難。翰飛有些傷心地回覆著。

嗯，也是啊，家裡的頂樑柱沒有了，一個女人帶個孩子也確實夠難的。馬要命感嘆道。如果給你媽找點活幹她願意嗎？說完繼續問道。

那這個我還不知道我媽怎麼想的，等我回去我問問我媽。不過，我想我媽一定會很高興的。韓飛有些興奮地說道。

嗯，我看可以幫你娘倆解決一些實際困難，再說了我和你媽也同學一場。馬要命進一步試探著翰飛。另外的話，鑑於有時候工作很急，我考慮給你解決一部手機，你看怎麼樣？馬要命繼續問著翰飛。

哎呀，那可太好了書記叔叔，有部手機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翰飛高興的簡直要蹦起來了，但為了維持在書記面前的形象還是壓抑住了自已的情緒。

好吧，明天你到縣城西關眾鑫騎車修理廠找王經理去拿幾張發票，回來先把你手機的問題解決了。馬要命說道。不過，現在鄉里的班子成員都還沒買手機，給你解決後你不但不能炫耀，儘量少在人多的地方用。

好的叔叔，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有手機的。不過，我看我姨也還沒有手機，是不是順帶給我姨也解決一部？翰飛試探性地問著馬要命。

馬要命沒有吭聲，嘴角輕輕的揚了一下。心裡說：這小子腦瓜真聰明，都會猜我的心思了。

早上不亮翰飛早早的到了鄉政府，把書記的辦公室收拾的更加細緻、乾淨，趕在接書記之前就到了眾鑫騎車修理廠拿了發票。接完書記回到鄉里，找鄉長簽字後又給馬要命彙報了一下，馬要命拿起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給財政所安排了一番，翰飛順利的將錢報了出來。下午在送完馬要命回家之後就去了移動公司銷售店，經過討價還價買了兩部，一部索尼愛立信粉色女式翻蓋手機6900元，一部樂視IS男式手機2700元。

第二天早上翰飛如往常一樣買好早餐把車停在了馬要命家門口，敲門後施琳穿著非常性感的睡衣出來開門，翰飛進了門神秘地對施琳說：姨，我叔叔讓給你挑了一部最好的手，你看看合適不合適？

施琳也盼了好久想買部手機了，由於價格比較貴，一直沒捨得買。聽翰飛這麼一說顧不得接早餐了，惶急慌忙地接過手機盒在院子裡開啟了。剛開啟的時候施琳差點哇地喊出來，驚得好久合不攏嘴。這部手機實在是太漂亮了，從顏色到質感都沒得挑剔，施琳是真心喜歡。回到屋裡抱著正在穿衣的馬要命就是一口，興奮地說：謝謝你老公！然後拿著手機在馬要命眼前晃了晃。馬要命笑了一下說：趕快洗漱吃飯吧，別耽誤了上班。說完趿著鞋去了衛生間，心裡還在想：翰飛這小子真會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