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挑眉,雖說是逢場作戲,可是這話她也不愛聽,於是抬腳狠狠踩在陸祁遲鞋上。

她腳上穿的這雙鞋雖然沒有特別尖的跟,但還是有一個三厘米左右的後跟,而陸祁遲穿的是拖鞋,她這一腳用了勁,能看見陸祁遲腳面上直接泛了紅。

陸祁遲眼裡泛起玩味的笑意,也沒惱,伸手握住她的腳腕,聲音似是在哄她:“好,我錯了,不拿你跟別人比,乖。”

最後的聲音像是帶了鉤子,粗糲的手指一碰到她的腳腕,阮舒心頭一顫,忍不住瑟縮了下。

她抬眼看陸祁遲,只見他臉上一直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像是一點都沒受影響。

阮舒心裡氣不過,憑什麼他還能這麼雲淡風輕。

於是,她勾起腳,順著陸祁遲的褲腿往裡蹭了蹭。

果不其然,陸祁遲一下變得緊繃起來,握著腳腕的手也用了幾分力氣,眸中閃著暗啞的光。

阮舒滿意了,動了動腳腕,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嬌呼:“疼~”

這一聲叫的陸祁遲頭皮發麻。

金鍊子目睹了他倆這一連串的操作,顯然對阮舒更加感興趣,露出一個油膩的笑容:“九哥,這次被收拾的這麼服帖?看來這妞兒活不錯。”

阮舒眉毛跳了跳,看向對面的金鍊子。

金鍊子一看阮舒看他,還以為她對自己也有幾分意思。

要他說也是,就陸祁遲那樣,雖然臉還看得過去,但哪個美女能受得了他整天臭著張臉還高高在上的樣子。

所以他對著阮舒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有魅力的yin笑。

阮舒也對著他笑回去,只不過話說的卻沒那麼好聽:“不好意思,你比九哥還真是差遠了,並且看起來你應該是有點虛。”

被一個女人這麼說,金鍊子面子上哪能掛得住,他憋著氣,憤恨道:“九哥,這是你的人,你不管管?讓一個女人這麼羞辱你兄弟?”

陸祁遲裝模做樣的訓阮舒:“少說兩句!”

這麼輕飄飄一句話,金鍊子可不樂意,陸祁遲被這女人拿捏住,可他也不是吃素的。

“你還嫌棄起老子來了,信不信等哪天七哥玩膩了你,老子立馬把你辦了。”

阮舒一聽就冷了臉,站起身,眼睛裡能冒出火來。

陸祁遲也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長腿往桌子上一踹,桌面上的東西開始晃盪,他眯著眸沉聲道:“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金鍊子像是沒看到陸祁遲的眼神,故意慢悠悠重複:“我說保證等你哪天玩膩了……”

聲音戛然而止。

阮舒瞪大眼睛,看向金鍊子的方向。

只見他頭髮上現在全是玻璃渣,血跡和啤酒摻雜著一起從他腦門上流下來。

“我他媽……”金鍊子一臉戾氣紅著眼,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啤酒瓶就要衝著陸祁遲過去,被身後兩人一左一右攔住。

“別衝動別衝動。”

陸祁遲沒正眼看他,把碎了的杯子往桌上一扔,拍了拍金鍊子的臉:“跟你說過多少遍別動我的人,說說也不行,怎麼就是不聽勸?”

說完,他拿了個袋子把烤好的串裝好,牽起阮舒的手回家。

身後金鍊子仍舊不服氣,他身邊的蝦兵蟹將只能安撫。

“算了算了,順哥也得看他面子,以後打交道的地方多著呢。”

回去路上,阮舒還緩不過來這口氣,怒氣衝衝問他:“他們是什麼人。”

陸祁遲知道她在氣頭上,放輕了聲音回:“以前一起比過賽,不太熟,你要是不高興,以後見一次罵一次,我在旁邊站著,他們不敢回嘴。”

阮舒瞥他一眼:“你這麼厲害呢九哥?”

“一會兒是遲哥、一會兒是酒神,現在又出來一個九哥,名頭不少啊。”

陸祁遲:……

“想什麼呢你。”

阮舒消了氣,從他手裡把燒烤拿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

最後剩了幾串照例是陸祁遲解決。

快走到門口時,陸祁遲問她明天幾點上班。

阮舒這才想起來看這裡距離公司的距離,不算遠,半個小時左右。

她算著時間,回答:“七點十分起床。”

陸祁遲哂笑:“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阮舒掰著手指頭跟他算:“五分鐘起床,十分鐘洗漱,五分鐘吃飯,三十分鐘路程,到公司剛剛好八點。”

“得,你這還真是一分鐘都不耽誤。”

“那是,這是我多年總結下來的經驗。”

誰知道,這經驗在第二天就翻車了。

陸祁遲刷著牙,聽見阮舒屋子裡的鬧鐘響,然後是細細簌簌的起床聲。

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切正常。

洗完漱7:25。

她拎起包往外走,陸祁遲叫住她。

阮舒莫名:“幹嘛?”

陸祁遲扔給她一雙筷子,“先吃飯,吃完我送你。”

“為什麼?”她自己打個車就行。

陸祁遲:“忘了為什麼好好放著自己家不住非得住這是吧?”

阮舒吃飯的功夫,陸祁遲已經把車調好頭,阮舒出來直接上車。

這一路上倒是不怎麼堵車,比預計時間還早了點。

“下班前給我發個資訊,我來接你。”

阮舒點頭,轉念又想起一樁事:“下了班我得去駕校,你一起麼?”

陸祁遲哼笑一聲,“我是你教練,你去我能不去嗎?”

阮舒白他一眼:“德行。”

送完人回來,陸祁遲直衝著理髮店過去。

一腳踢在捲簾門上,發出“轟隆”的響聲,一下就把裡面的張銘宇給震醒了。

“怎麼了這是?”

陸祁遲聽到動靜沒吭聲,又給了一腳。

張銘宇:“是哪個王八羔子,大早上的擾你爺爺清夢……”

聲音在看到陸祁遲的瞬間戛然而止。

張銘宇更迷惑了:“你啥時候回來的?大早上神經什麼呢?”

陸祁遲眯著眼看他,一語不發。

張銘宇對上這眼神,心裡直突突。

須臾,陸祁遲沉著聲問:“阮舒是怎麼回事?”

張銘宇一聽阮舒這倆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臉八卦的模樣:“你不說這個我還忘了,你昨天晚上回來的,這麼說你倆已經碰過面了?”

陸祁遲不跟他開玩笑:“不是跟你說讓她住酒店?”

張銘宇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拍拍陸祁遲的肩,意味深長道:“機會可不是次次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