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朝議,僅尚國公一人進言,“十二月上旬的北訪還望陛下慎重考量。”
丞柒勾了勾唇角,“尚國公有何高見?”
扶正光清咳兩聲,恭聲道:“如今局勢緊張北境那邊可謂是肆無忌憚了,倘若陛下此番不加以軍力護衛恐怕您會遭遇不測,以防萬一還...”
“你個老東西!”忽地一聲吼,眾目睽睽之下鍾戈屠上前對著扶正光就是一腳,怒罵道:“少在這裡惑亂聖心!北境反不反全憑你一張嘴是吧!老子捶不死你!”
這個動靜來的可謂史無前例,上朝鬥毆鍾戈屠今古獨一份。
頃刻間公堂亂作一團,勸架的起鬨的圍觀的都有,就是沒一個敢真攔的,生怕被鍾戈屠迅猛的拳頭誤傷了。
在扶正光死不瞑目之前,丞柒先一步制止道:“行了。”
鍾戈屠當即停下動作,單膝下跪道:“失禮了,陛下。”
丞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等下自已去刑司領罰。”
四個宮人帶著擔架將不省人事的扶正光抬下去,在宦官的一聲“退朝”中這場鬧劇才得以落幕。
暖閣之內,少年陪著新帝批閱奏摺。
丞柒放下手裡的摺子朝一旁研磨的客京華說道:“不用磨了,枕我腿上休息會兒吧。”
客京華二話不說迅速躺下。
丞柒伸手捏著他柔軟的臉頰,笑問道:“你想不想去北境看看?”
客京華悠閒地闔上眼,愜意道:“你去我就想,你不去我就不想。”
丞柒繼續道:“硯王託你辦的事如何了?”
“雖然九萬兩打水漂了,但這樣的組織還是得除的。”客京華捉住他的手輕咬在虎口處,尋思道:“這些天我夜訪了一些官員府,竟然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丞柒問他,“什麼算是可疑之處?”
客京華理所應當道:“自然是對陛下的不利之處。”
丞柒失笑道:“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甜了。”
客京華貼著丞柒的手心蹭了蹭,膩歪道:“我又不和別人說,甜也只對你甜。”
丞柒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真討喜。”
“陛下,卑職有事請柬。”門外傳來了鍾戈屠的聲音,客京華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進了案桌底。
丞柒道:“進。”
內外間隔開一層卷珠簾,鍾戈屠低首致歉道:“方才是卑職衝動了,還請陛下恕罪。”
“刑司那邊怎麼判?”丞柒說著垂眸望下去,只見客京華解開了自已腰間的革帶,還很是玩味地笑了笑。
丞柒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縱容著他大不敬的舉動。
鍾戈屠如實道:“二十板。”
丞柒渾身一震,語氣倒是端得很穩:“那就按他們說得來。”
“陛下,卑職...”鍾戈屠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丞柒竭力放平顫慄的聲線,強裝從容道:“朕不怪你,此事就此帶過吧。”
“是,卑職告退。”說罷,鍾戈屠老老實實領板子去了。
丞柒抬起一隻腳踩上客京華的肩,喘息道:“別玩了...鬆口...”
客京華固執地埋下頭,急得差點連啃帶咬。
“輕..”丞柒悶哼一聲,隱晦的痛感中伴隨著食髓知味的歡愉。
“咕嘟”客京華的喉結滾動了一輪,索性全部嚥下去了。
丞柒忙不迭地拉起他,略顯責備道:“髒死了,怎麼什麼都往胃裡吞?”
客京華伸舌頭舔了圈唇周,打趣道:“龍精大補呀。”
丞柒拿來茶杯讓其漱口,無奈道:“下次不許這樣了。”
客京華吐掉嘴裡的清水,委屈巴巴道:“我做得不好嗎?”
丞柒拋給他一個字——“疼。”
客京華笑得吊兒郎當,耍流氓道:“多練練唄,你習慣了就不疼了。”
丞柒眯了眯桃花眼,反問道:“我要是不習慣呢?”
客京華一臉無邪地說著昏話,“那就練到你習慣為止。”
丞柒胡亂擦了擦他嘴角的水漬,滿是寵溺道:“小混賬。”
夜間,鍾戈屠收拾完行囊後打算泡個澡解乏。
屏風後熱氣瀰漫,鍾戈屠雙臂搭在浴桶邊緣,望著天花板神遊。
那個瞎子真的喜歡自已?自已能夠勝任第司之位嗎?烈珂爾族民會原諒一個叛逃雪山十年之久的人嗎?...
鍾戈屠腦海裡浮現出種種疑惑,卻始終不曾猜忌過丞柒半分。
房門突然被人開啟了,鍾戈屠以為是宮中的下人進來了,便隨口吩咐道:“衣服放外面。”
誰曾想這人居然徑直走向屏風。
“瞎子!?”鍾戈屠大吃一驚,呵斥道:“出去!不準看!給我出去!”
堂書語順手扯下衣桁上的裡衣,溫吞道:“我是個瞎子,也佔不到你的便宜。”
鍾戈屠大喊道:“放開我的裡衣!你快點滾啊!”
堂書語當著他的面將裡衣撕成了幾條殘缺的布料。
鍾戈屠已經瀕臨崩潰,急促道:“我知道你們中原盛行男風但我不好那口嗷,就算是陛下來了我也不會屈服的。”
堂書語不為所動,只道:“你明天就要離開曌陵了,我想和你道個別。”
“那你至少等我穿上衣服啊!”鍾戈屠見他一步步逼近連忙縮到浴桶另一邊,慌張道:“誒誒!你別過來!”
浴桶足有兩米長寬,再容下一個堂書語也是綽綽有餘。
鍾戈屠猛地上前揪起堂書語的衣領,咬牙道:“你個死瞎子真是活膩了吧。”
堂書語搖了搖頭,哀嘆道:“我是瘋了,跟著你們一起瘋了。”
鍾戈屠一把甩開他,嗤之以鼻道:“你怎麼樣和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罷了,事到如今也不能空手而歸吧。”話音未落,堂書語湊身上前吻住了鍾戈屠。
“!”鍾戈屠心裡大為震撼,隨即雙手使勁推開堂書語。
力氣這一塊兩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堂書語偏偏死咬住鍾戈屠的唇不鬆口。
鍾戈屠直接一拳頭揮了過去,忍無可忍道:“瘋了就去找大夫,別賴上我!”
堂書語揩去嘴角的血跡,呢喃道:“究竟要怎樣做才能讓你臣服呢?”
鍾戈屠飛快撈起地上的布料系在腰間,不屑道:“我就是死也不會像你這樣死纏爛打的人臣服。”
堂書語仰起頭,那條矇住雙目的白綾悄然滑落。
鍾戈屠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懶得和你這死瞎子計較了。”
堂書語緩緩睜開那雙灰白空洞的眸子,漠然道:“阿錚,無論你願意與否,到最後你的身邊只會是我。”
下一秒,鍾戈屠扼住了堂書語的脖頸,陰森道:“你敢拿陛下開這種玩笑?”
窒息感在逐漸加重,鍾戈屠的手如同鐵鉗般掐緊。
堂書語徒勞地呼吸著空氣,囁嚅道:“陛下他...快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