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探查訊息的霍言和李大山到晚上才回來,江淵在房間內書寫信件,聽到敲門聲之後,便起身前去開門,李大山將自己打探到的訊息全部告訴了霍言,等其進入江淵房間之後,他就站著開始彙報訊息。

盧國風並沒有第一時間對江淵下手,他的打算更深,清江南商業發達,糧食產量豐厚,如今反動之人從這裡揭竿而起,他自然是逃不掉問責,與其上述天子做個要受罰的忠臣,還不如放手一搏加入進去,這潑天富貴給誰不是給,為什麼不能給他?聖人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有些機會一旦錯過,悔青腸子都是無用,他盧國風也算是經歷過從雲端到山谷的人,現在整個盧家已經不復往日輝煌,雖說重新奪回了清江南老大的位置,但誰能保證往後的日子再不出現意外,他心中比誰都明白,只要江淵來了清江南他大概是要低頭的,畢竟他不想和一個瘋子拼命,可現在不同了,有了日月教,以及那位大人的將士幫忙,自會有人先他一步與江淵斡旋,他只用靜靜等著看戲便可,坐享其成的事兒,他可不捨得拒絕。

房間內的江淵聽完了霍言的彙報,心不自覺的揪了起來,張家作為姑蘇首富,在清江南的生意有多大,自然不用多說,可如今整個城中沒有一家產業姓張,這盧國風當真是將張家往死裡整,張詩雨一家人杳無音信,他現在只能做最壞打算,當初他還是心慈手軟了,想讓盧家輔助張家儘快成為清江南的霸主,偷雞不成蝕把米,若是當時將人殺了,哪裡還有這麼多么蛾子事兒,可惜沒如果。

“少爺,盧國風說不定今天就要來找您,您不用太過擔心,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清楚您的脾氣秉性,您這裡有他想要的東西,夫人和岳丈一定不會有事,就是擔心此人會用夫人和岳丈的命來威脅您要火雷配方,如果真是再這樣,少爺,咱們以後的路就難走了”

“盧國風不會找我的,若是找,也是那日月教和將士的老大前來找我,盧國風沒有能力與我當時留下的手段抗衡,沒人幫助他,盧家到死也只能被漲價才在腳底下,我還是不夠縝密,不然盧家人鑽不了空子,現在就是不知道找那清婉和他的家人現在如何,如果不在盧國風手中,事情會好辦很多”

江淵實在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處處受掣肘不說,甚至還要淪落為別人的工具,拿親近之人威脅在乎他們的人,這方法經久不衰,屢試不爽,偏偏人就吃這一套,好人做的不夠格,做不到以身死結束自己,不讓身邊之人受苦,壞人也不到位,做不到心狠手辣誰的性命也不顧,他來到南清這麼久,為人處世的方法,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

霍言點點頭,顯然也是覺得事情不好辦,看著自己少爺眉頭緊皺,他提議道:“少爺,今天晚上我在走一次吧,讓安邦和我一起,按照您的說法,我也覺得盧國風等人不會這時候動手,蒼靈楊修義兩人應該足以保護您,待會我就跟大山說一聲,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打聽到夫人的下落”

“你們注意安全,若是找不到蹤跡就回來,盧國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一定會來耀武揚威,張家的事情牽扯應該很多,不太容易查出線索來”

“少爺放心”霍言拱手,然後轉身出門,江淵在屋子裡坐著,這一切事情的發生都太巧了,很難讓人不懷疑是早有預謀,本來他覺得這盤棋是從京城開始的,可現在一看,或許在他被趕出京城到去魂丘後,這盤棋就已經開始下了。

月上正中,屋中涼爽,江淵翻來覆去沒有睡意,索性就起床不在強行入睡,張家人生死未卜之事在他心頭猶如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來到桌邊坐下,他拿出了紙張和毛筆,沒有邱問道在身旁給自己分析,一切事情都要他自己覆盤,從陳安邦開始,他在紙上不斷地書寫一個又一個名字,許瀛洲,徐蓬萊,土黃色衣袍男子,李希佩,日月教,王玉山.....等將名字寫完後,他又將一個個人名圈住然後在用豎線將其連線,二者有聯絡的中間劃一條線,如此反覆,過了約莫十幾分鍾後,江淵停下了筆,這些人的關係太亂,而且兩者之間大的牽扯也不夠清晰,唯一能看到的便是誰同誰一起聯絡,誰又是充當中間人的角色,而剩下的,全部只能靠他腦補,只是意想了不久時間,江淵就感覺自己的CPU要炸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瓜,他抓起桌子上紙張揉成一團丟到一邊,然後動筆開了一張新的,在這張紙上他又加了幾件事情,以便於讓自己能夠看的更加清晰,其中有陳震捱打,他主動說出自己能治療天花,也有土黃色衣服中年人對他釋放善意,還有就是他韓叔兒給他說過的某些事情,這麼一來,字數和速度一個增加,一個變慢,而思路卻是越發清晰。

就在江淵專心致志開始琢磨這些人的關係和各種事情之間有什麼聯絡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聽聲音有些像客棧老闆,江淵停下思考收起紙張,然後前去開門。

這一開門不要緊,眼前的景象直接然他愣在了原地。

“江小友,好久不見!”黑衣玄冠中年人一身貴氣,開口之時更是笑容滿面,江淵本來打算直接關門,可轉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麼,然後就冷著臉側開了身子。

掌櫃的頭也不敢抬的看腳尖,沒人知道他心中有多麼擔憂害怕,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兒他是倒黴到家了,晚上本來就擔心的不敢睡覺,生怕一閉眼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這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還沒睡著就又接待了兩人,比起來初進門公子哥的內斂含蓄,這兩人一個華貴非凡,另一個眉目陰鷙,但是看上一眼就知道,這兩人肯定更不好惹,也不知道他這小店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平時一個人不來,在今兒這一天就來了兩撥要人命的貴客,唉,真是應了那句世事無常。

黑衣玄冠中年人先進門,後面眉目陰鷙之人也想跟著進去,但是他忽然停了下來,看向了自己的左邊,在那裡站著一名紫衣女子,再往後,則是一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孩子。

“盈仄,你在門外等候,我與江小友單獨說兩句”

李玄黃並未看見門外之人,不過是看到了盈仄的動作想到了一些可能,後者有些不願意出聲說了一句屬下擔心大人安危,但被江淵一句話給懟了回去:“我若想讓你家大人死,你進來也攔不住”

話很直白,但卻一點不假,親身經歷過江淵的火銃以及火雷,盈仄知道江淵這句話不但沒有吹牛,甚至還低調了。

且不說一個普通人拿著就能與二流告訴較量較量的危險火銃,單是憑藉一個有開山裂石之危的火雷,只要面前的江淵想,整個客棧都不夠陪葬,何況還有個沒露面的南清劍神,以及那名然他都感覺有危險的紫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