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放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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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丘城,西城門外的京觀已經化成了皚皚白骨,遠遠望去如同一座白色小山,蚊蠅散去後,腐敗氣味減少了許多,城中飽受折磨的百姓為此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江淵駐足與城樓之上,一襲白衣顯得瀟灑至極,在其旁邊是一名丰神俊朗的公子哥,一名長相不錯但在二者面前卻有些襯托意味的陳安邦。
江大世子在來到魂丘之前,從未見過這等殺人誅心的場面,唯一一次感到噁心之時,還是在去柔然路上所經過的死人牆,不過那些人的屍骨乃是將士所築,看上去雖然噁心,但江淵心中卻充滿了敬意,地方州域的不同,風格與敬畏亡靈的方式也大相徑庭,南清講究的是一個入土為安,在柔然將士不入土,便會化身鬼靈守護城池,不過在南清這種地方見到築京觀之人,還是讓江大世子心中生出了些感嘆來,特別是這人還是自己身邊人的老爹。
“一朝天子一朝臣,輸家沒有權利討要任何東西”謂然而嘆曰的江淵出聲感慨,沒心沒肺的陳安邦砸了咂嘴沒有接話,他老爹沒啥喜歡的,人生就只有三大愛好,築京觀,...........,若是讓江淵知道了當時周武滅國之時京觀築的比這高十幾丈不知道會不會讓其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丰神俊朗的男子雖然不怎麼出門,距離京城也比較遠,但說起來這件事他也知道的不少,畢竟王朝初定之時,他這個世子也是京城中身份頭一號的人物,而那高達近幾十米的京觀,他也有幸瞅過兩眼,不過是當時他的年紀比較小,被嚇哭了之後就不記得細節罷了,身邊的白衣男子感慨過後就收回了目光,對於李希佩來說,從頂峰一落千丈之後還能有這等心態,確實能讓他刮目相看,有句話說得好,胸有雷霆而面若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呢,江淵這個態度就很符合。
江淵突然問道:“李希佩,楊修遠說你是蕪庭李家的嫡長子,父親差點就是藩王了,你現在跟在我身邊百年,不覺得跌份?”
“跌份嗎?我不這麼覺得,難不成江兄是覺得現在沒有了世子身份會覺得低人一等”
李希佩笑了,他可不想剛到江淵身邊就被趕回去。
“那倒是不會,不過李公子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我還真不知道”江淵同樣笑了笑,他是覺得此人安得好心不多,可以一起說說話,但是交朋友這種事情,還有待商榷。
“哈哈,看來江兄是不放心我啊”李希佩打了個哈哈,但是沒有解釋,江淵轉過頭去道:“若是現在我身在京城,或許對你的感官會好一些,現在的話,確實不怎麼樣,阿衡的傷勢好了很多,還要多謝你的藥,很對症狀”
陡然間升起的殺意讓人猝不及防,陳安邦本來還存著看熱鬧的心思,但當他察覺的氣氛忽然變得凝滯之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李希佩這個公子哥兒或許不知道江淵的底細,但他作為和楊修遠一起睡過覺,一起嫖過娼喝過酒的男人,可是在清楚不過了。
目光有些提醒意味的投給李希佩,後者一臉的苦笑,彷彿早就猜到了這個場面,江淵沒有再說話,李希佩醞釀好措辭之後便解釋道:“江兄,這件事確實要跟你說聲對不起,當初未來京城之前我和父親心中是有擔憂的,所以才會讓人引導你說的那位阿衡,這兒,李某給江兄賠個不是”
“這道歉不應該賠給我”江淵嘆了一口氣,殺意也消失不見,沒等兩人再出聲,江淵就邁開步子朝著樓下走去,陳安邦古怪的瞧了李希佩一眼,後者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出聲。
“李兄弟,你以後還是多加註意,江兄護短,人盡皆知”老氣橫秋的說完這句不符合自己年齡的話,陳安邦踏步去追江淵,“江大哥!等等我啊!”
在兩人全部離去之後,李希佩吐出了一口濁氣,秋高氣爽,他背後已然全部溼了,陳安邦方才只顧得看他的表情,卻是不知道江淵方才的手已經摸在了腰間,若是他不誠懇道歉,恐怕面前的白骨京觀上,就要再多一具屍體了。
“誰他媽的說江淵腦子不好使的,他孃的生孩子沒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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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丘城內,陳府
起了大早的陳震一如既往的先去自家庭院觀看手下將士肉搏,演武場之內熱火朝天,本該是秋涼的天氣,看著眼前人竟然多了幾分燥熱。
李大山的身份不高,比不得魂丘城的老大陳震,但有霍言在場的情形下,他這個千夫長也是有些底氣,畢竟訓練了這麼長時間,看見有對戰情形,心中多少犯癢癢,懷中抱著驚鯢長劍的霍劍神目光淡漠,一身粗布麻衫沒一點劍神風範,因為自家主子沒有出聲呵斥的緣故,魂丘將士也不好說點什麼,但每當將目光投過去之時,都有些看不起和挑釁的意味在內,霍言熟視無睹,當武夫棍棒教頭的申化看著這人不說話很冷淡,是不是的還會撇一撇嘴角,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嘲諷了,手下人打的如火如荼,他趁著這會功夫跟陳震說了兩句話,他聽完後對著霍言點了點頭,後者微微頷首,於是陳震便離開了。
棍棒教頭申化手上功夫不低,二流高手的門檻已進,雖然比不上霍言蒼靈這類,但是在這魂丘城中,也能數的著,手中握著齊眉棍靠近霍言,他想與這個年輕人過過招。
“這位兄弟,在旁邊看了這麼久,手不癢癢,要不要過上兩招?”申化還是比較客氣,陳震的動作方才他看的清清楚楚。
“不打,欺負弱者不是我的風格”霍言直接搖頭拒絕,申化一愣然後有些怒火。
“弱者,好大的口氣!我申化不說臻至化境的高手,好歹也是二流高手,加上這根齊眉棍,就是二流頂尖也能過上幾招,不知這位小兄弟師承何處,口氣恁大?”
“李大山,讓手下將士和他們過過招,輸了的今天沒飯吃,別丟了少爺的人”
霍言充耳不聞申化的話,叮囑了一句後就轉身離去,申化在魂丘城中從未有人敢如此無視他,見到霍言想走,他一棒子就揮了出去,李大山眼疾手快,提刀衝進,未出刀只是用刀鞘抵擋,霍言不管身後事,嘴中嘀咕著:“什麼水平,也想和我交手?”
後方一觸即分,擋下申化一擊的李大山腳步穩健,“我來陪教頭過過招如何?”,棍棒教頭方才並未關注此人,現在放眼細細觀看,李大山也是個練武的架子,就是看不出身手如何,方才一棍他用了五成力,就是擔心懷中抱劍之人接不住,橫跨一步握棍,他接話道:“小心了,這位兄弟”
申化一步邁出,三五斤不到的齊眉棍在其手裡似乎重若千斤,當頭劈下,李大山橫刀鞘接招被震退多步,其眸子中的震驚不加掩飾。
“這位兄弟,莫要小瞧了我,我習棍棒三十年,可不是街頭雜耍之輩,若是在大意輕敵,今天你們可就要吃不上飯了”
申化橫眉冷眼,雖在分心說話,但目光並未離開李大山,話音剛落,申化再度向前,一棍橫掃,李大山這次沒有託大,當即就拔出了狹刀,刀棍相接,雙方片刻間戰在一起,捉對廝殺都算是二者的強項,李大山手上功夫偏弱,但實戰經驗卻豐富至極,申化步步緊逼,可以說是壓著李大山打,但每次李大山將要落敗,就會極限拉扯回來,一時間雙方有來有回過了近百招,申化勢大力沉,每次都震的李大山手腕發麻,可即是這樣,他依舊堅持著,二者一個想要快些結束戰鬥,而另一個則是想要將時間拖得久一點,雖說申化的經驗不如李大山豐富,但是打起架來也懂得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無論是劈,撩,捅,都嚴格的將距離保持在半米,不進也不退,可謂是將一寸長一寸強發揮到了極致,棍乃百兵祖,一切以武器都能在上面找到影子。
申化將李大山壓到了演武場,捉對廝殺的魂丘城將士紛紛騰出位置來,讓兩人過招雙方將士也是各自給老大加油,申化仍舊處在上風,李大山被逼到人樁邊,退無可退,於是他化刀長刺,想要與其以傷換傷,申化眉頭一凝,收棍橫壓,避免利器近身,李大山手中刀被壓下,他整個人順勢一滾,脫離戰鬥,棍棒教頭向來脾氣火爆,打了這麼久,李大山大部分都是在躲避,被動接招,方才的以傷換傷是其唯一一次主動出擊,這讓他心中很是不爽,捉對廝殺,哪裡有當縮頭烏龜的道理?
一個長棍直入,他將李大山直直震退數步,長棍橫掃在身在使出鐵索橫江勢,他怒目道:“你們云溪宛的人都是縮頭烏龜!敢不敢正面一戰!”
李大山充耳不聞依舊雙手橫刀呈現防禦狀,申化眼看說話無用,手上的棍子握的更緊,踏步而起地上的青石瞬間碎成蜘蛛網,“小心了!”
一聲大喝,申化動了真格,李大山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狡黠,他家少爺曾經叮囑過,打鬥之時切勿分心,通常敗者都是話多之人,現在似乎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兩者相鬥最忌諱心中憤怒失去理智,一味地憑藉蠻力而不動腦子是大忌!
吊腳樓二樓上,有兩人對弈,黑白子交替落下,持白棋者穩居上風,而且場上並未出現什麼妙手,類似屠大龍這種更是見不到一點示頭,白子再落,黑子十幾顆子瞬間無氣,陳震苦笑看著棋局,投子認輸,對面的韓清晏笑了笑開始逐步收子,“韓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陳震發自內心的稱讚,非是他捧,而是韓清晏真的有這個本事,這麼些天,他和韓清晏對弈少說也有百十局,無一例外,都是以他的失敗告終,他甚至都覺得韓清晏會不會嫌棄自己,畢竟他這個水平在韓清晏面前跟臭棋簍子差不多。
“謬miu贊,下面打的很熱鬧,不妨猜一猜誰勝誰負,猜對的人下局執黑棋如何?”韓清晏端坐在蒲團之上,相對於對面的陳震來說,他提子落盒中每一步都充滿了神韻味道,似乎天生為儒家而生。
“先生這麼問的話,那我肯定猜自家贏不是,不管怎麼說在自己的底盤上也沒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道理!”陳震哈哈笑,他對自己選的棍棒教頭還是很有自信的,霍言的本事他知道,南清劍神,若是自己的棍棒教頭與之教手,他根本猜都不用猜,但這個身材高大名叫李大山的漢子,他是一點沒聽過。
“拭目以待”棋子收完之後,韓清晏起了身,陳震在一旁跟著同樣來到了窗戶邊,外面二人打的勢均力敵,陳震忽然道:“韓先生,東南境的事情是不是和江公子有關係,牛達這個人我也知道一些,並不是那種冒失之人,按道理來說是不應該在東南境丟掉性命,何況還是在禁軍支援的情況下,我還聽說齊純陽也殞命在了東南境,柔然人只死了一個國師,說起來我們這邊虧了不少”
韓清晏的目光沒有收回,手指輕釦窗臺,他道:“有人在背後出力,錦詞對此並不知曉,天子與人博弈,我不過是從中添了一把柴,至於是賺了還是虧了,天子應該不賺,我們倒是多了些助力,牛達這個人性格不錯,但卻卻不能做大用,大是大非之上需要的人不能優柔寡斷,許瀛洲的顯然更適合這個角色,並且他的侄兒在錦詞身邊,更容易掌控些”
“韓先生這.....”陳震似乎是第一次認識窗臺邊的儒生。
“其實牛達早晚都要留下性命,當其前去東南境之時,結果便已經註定,不過是最後東南境的歸屬權屬於誰而已,我不過是讓掌控之人從齊純陽換成了許瀛洲而已,禁軍兩個將軍前去東南境支援,說的好聽點是為了反攻,不好聽點,就是卸磨殺驢,這種事情我不解釋你也能明白,天子這手棋走得穩當,但卻忽略了一點,這就註定結果不會像其預想的那般”
韓清晏不是帝王,自然不會那帝王心術那一套,陳震聽的有些如墜雲霧,“天子忽略了一點就與結果偏差這麼大,是很大的失算?”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人心這種東西沒人能算的準,或許天子也不曾想的到,被他認為有能力接手東南境的人會為了自己兄弟而死,陳兵甲不是領導人才,心也不夠狠,天子不會讓此人接手東南境,與其讓他們都死,不去順手為之,以後也未必不是一條大家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