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江淵低眉琢磨這些事有沒有什麼關聯之時,望向窗外的韓清宴忽然回了頭,而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聖旨來了”

言落,他雙眼極其富有韻味的看了江淵一眼,而後也不等其說話便走了出去。

“唉,這就是智商碾壓的感覺?”

坐在床上的江淵沒看懂韓清宴最後一眼的意思,坐在床上自怨自艾的覺得自己不夠聰明,目前他身邊的所有人,除去一些年輕的二世祖,和他身邊的武夫之外,其他的人他都感覺智商碾壓自己,特別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邱問道、白玉京以及楊修遠。

要說江淵的自我感覺,肯定是大差不差的,畢竟其也是兩世為人,可真到了妖孽人才輩出的地方,他確實有些不掛級,和這些人接觸的多了,他才知道古代人究竟有多厲害,之前看歷史記述時他還一直覺得三國志,資治通鑑什麼的將年輕人記錄的太牛逼了,現在看來,史書的記錄還是有些保守了。

正當江淵在回憶自己的二十一世紀生活之時,門口來到宣讀聖旨的兩個人被云溪苑的把門扈從攔到了江淵的門外,本就不太樂意來的裴照明噁心的不能行,雖說江淵和他沒什麼深仇大恨,但是兩人的關係卻實在不怎好,若不是天子非得讓他來,他才不會受這等氣。

“只能一個人進去,你不能進去!”

江淵門口的扈從聲音不大,但是異常堅定,這個規矩是方才韓清晏剛定下的,至於為何,他們也不知道,反正是隻讓黃衣服的進去,其他的一律不讓進,奉命行事總是沒錯的。

也正是這個極具針對的情況,讓本來就不爽的裴照明更加憤怒,他從官多年,還是第一次陪送聖旨被攔在門外,不說之前到哪裡都橫著走,最起碼三品以下的官,沒一個敢給他拒之門外,如今江淵如此,可不是將他的臉面按在地上磨擦?

氣的鬍子亂抖裴照明眼看兩個扈從一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於是乎他看向自己身邊揣著聖旨張忠祥,後者給扈從了一個微笑,而後沒什麼感情的對著裴照明道:“裴大人在此稍後便可,我去去就來,江世子現在身體不好,門口的將士也是奉命行事,何必與他們置氣?”

也不知道是在幫誰的張忠祥說了還不如不說,裴照明被氣的半死,但是又不敢太過放肆不注儀表,索性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在出聲,見到這一幕,張公公沒有多言,含笑在兩位扈從的注視下進了門。

和其他的接旨不同,張忠祥進來之後並未耀武揚威的說什麼聖旨到,xxx聽旨什麼的,而是直直的走向了在床上靠坐的江淵。

“賢侄,你可擔心死叔兒了,怎樣樣現在可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叔兒在宮裡認識不少的好太醫,回去就給你找來兩個”

見江淵如見親兒子的張忠祥滿臉笑意,見到江淵,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同樣報以微笑的江淵也是好久沒和這個便宜叔叔嘮嘮嗑了,在其說完之後,他便接話道:“張叔兒,坐著說,我現在除了有點虛弱,其他的並無大礙,您就別麻煩”

“那可不行,叔兒可是聽張太醫說你傷勢重的很,你不讓叔兒的人瞧瞧,叔兒怎麼能放心?”

張忠祥擺出一副不願意的模樣,江淵見狀也只能苦笑著同意,在怎麼說,這是一片心意,他若強行不讓,倒顯得他不懂情分了。

“這才對嘛,賢侄,今日你昏迷而醒,皇主就親自下詔讓你成為世子,當真是雙喜臨門的好事,若不是賢侄你有傷在身,叔兒怎麼說也得和你喝上兩盅”

做不得假的開心浮於表面,江淵也是開心的說下次一醉方休,而張忠祥寒暄完畢之後,這才將懷中的聖旨拿了出來,而後抻開道:“賢侄,咱們先走個過場,人多眼雜”

話罷,他繼續道:“奉天承運,天子詔曰,今適逢.......欽此!”

張忠祥讀聖旨的速度不可謂不慢,江淵聽著差點沒睡著了,好在他這個張叔兒也知道江淵的情況,在唸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故意提高了音量,而後便等著江淵接旨。

一點就通的江淵用自己本就虛弱的聲音道了一句臣接旨,張忠祥這才將聖旨遞給了江淵。

接過聖旨,江淵沒有開啟檢視,而是笑呵呵的與其嘮起了家常。

房間內的氣氛親近至極,外邊站著等候的裴照明卻急的不行,等人的過程無疑是漫長又難熬,裴大諫官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在外邊約莫站了有兩盞茶的時間,他終於是忍不住了,怒目而視門口的兩個扈從,他威脅出聲道讓其識相的趕緊讓開道路,本以為能用自身氣勢鎮住兩人得裴大人還是低估了曾經的鐵血漢子,兩人非但沒有任何動彈,反而將其無視了,裴照明眼看自己得面子在這毫無用處,索性不在繼續在這受委屈,轉身拂袖離去,他心中對江淵的怨念又深了一分。

外邊的動靜影響不到屋內的叔侄,相談甚歡的兩人扯東扯西了好一陣子,張忠祥才起身準備離去,在走之前,他頓住腳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而後對著江淵道:“閒侄,有件事兒叔得叮囑你兩句,世子之位雖然能提供很多便利,但也預示著以後的你要和鎮北侯的敵人站在對立面,無論做任何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眼前得利的事情,到了最後不一定會是好事兒,就如同那朝堂之上的三公,雖然看上去不爭不搶,但實際上,不知背地裡有多少後手”

“張叔放心,侄兒記住了”

江淵聽進去了,張忠祥也露出了笑容,或許江淵不夠聰明,但是論起來這種謙虛的態度,絕對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

張忠祥走了,江淵卻陷入了琢磨,方才他張叔的話很籠統,但是細品之下卻有其他的含義在其中,這幾天他都在昏迷,自然不可能去做什麼事,所以方才的話指的絕對是指地圖之事。

方才他張叔來之前韓清晏也說了相關的話,三公之中有一個已經不在,其他的兩個其中之一是自己人,唯一需要懷疑的就是已經好多天不上朝的太傅王玉山,不過這人曾經推薦過自己入朝,如今忽然變成算計自己的人,這多少讓他覺的有些不現實,而韓清晏和他張叔兒又沒有必要騙自己,那麼只有一個答案了,王玉山才是真正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