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抵達邊境

夜晚。

商隊行至一處小鎮。

孫茂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側，拱手道：“夫人，這裡是邊境上最後一個小鎮，出了這，需再走幾百裡，才會有村落。”

“嗯。”姜惜綰點頭，“吩咐下去，今夜便在這住下了。”

“是。”

一行人尋了鎮上最大的客棧歇腳。

客棧老闆一見孫茂，便熱情的上前招呼，“孫老闆，您來了。”

“朱老闆，還有沒有上房？多備幾間，這次的貨主可是大主僱，萬不能怠慢了。”孫茂叮囑道。

“有，有。”朱老闆笑著點頭，“請隨我來。”

孫茂跟在朱老闆身後進入客棧，先把房間定下。

葉梓央起身要下馬車，被姜惜綰叫住，“梓央，等等。”

葉梓央又坐了回去，“夫人，怎麼了？”

姜惜綰從腳邊的櫃子裡翻出一頂幕離，“把這個帶上，臨近邊關，恐不太平。”

“夫人給我了，那夫人怎麼辦？”

“我這還有。”姜惜綰把幕離塞進葉梓央懷裡，又翻出一頂遞給花婆，“師孃，給。”

花婆接過，“謝夫人。”

姜惜綰掀起車簾，路星風等候在旁側，見她探出半顆頭，似是在找人。

“你找誰？”路星風問。

姜惜綰看了一圈，沒見到趙瑤，“勞煩路公子幫我喚一聲趙瑤。”

“成，你等著。”

不多時，趙瑤指揮人安置好隨行車馬，趕到馬車旁，“夫人，你喚我？”

姜惜綰從車窗處遞給她一頂幕離，“這個給你。”

趙瑤笑著搖頭，“多謝夫人美意，我用不上，誰敢對我生心思，得問過我手裡的劍。”

說著，趙瑤揚起手裡的佩劍。

鍾離墨也在這時走了過來，“夫人，你就自個留著吧，一般男子都近不了她的身，這傢伙比男人還男人。”

趙瑤斜了他一眼，又轉頭正視姜惜綰，“沒錯夫人，他這樣的，我打起來都不費力。”

“盡吹牛，要不要拉場子比試一場？”

“比就比，誰怕誰？”

“來呀！”

“來！”

路星風走到二人中間，眼神嫌棄的掃向二人，“你倆加起來三歲？這麼喜歡打，尋個鋪子打鐵去。”

葉梓央戴好幕離，拿過姜惜綰手裡的，親自給她戴上，“夫人，你就別管他們，隨他們去，晚上風大，戴好我們早些進去。”

姜惜綰笑了笑，“嗯。”

……

一行人進入客棧，孫茂已吩咐朱老闆準備好飯菜。

走了一天，大家都餓了，各自尋位置坐下來用飯。

“我們還需走多久，才入東離地界。”鍾離墨問向孫茂。

孫茂在腦中回憶片刻，“還需三天路程。”

“這麼慢？”

“入了東離，距離都城霖安還要再走一個月。”

“就沒有快些的路？”

“有。”孫茂道，“確實有一條道，若從那走，至少可以節約十天的路程。”

“那你帶我們繞什麼遠路！”鍾離墨眉頭皺起。

孫茂面露難色，“鍾離公子，不是我想帶你們繞遠路，那條道之前確實可以走，現在走不了了。”

“怎就走不了？”

“那條道之前也是官道，後來不知哪裡來了一群山匪，把道佔了去。”

孫茂言語間，還不忘瞥了眼路星風。

路星風手裡的饃饃頓時不香了，“你那什麼眼神，我家又不開分舵。”

“別理他，繼續說。”鍾離墨好奇，“東離的官府不管嗎？”

“管了，這不沒管下來嘛。”

“東離還真是盛產廢物。”鍾離墨罵罵咧咧，“就走那條近道，我還就不信了，區區山匪，還能擋住我大晏精銳的去路。”

路星風雙眼微眯，“你小子話裡有話啊，怎麼？點我？”

“誰點你，是你對號入座。”

“嚯，你當什麼山匪都能跟我座玉峰相提並論？”路星風食指叩響桌子，聲音上挑，“孫茂，就從那條道走，我倒要會會是什麼山匪，當真有傳言中的那麼厲害？”

孫茂搖頭嘆息，真是一群活爹。

趙瑤看著他們男子那桌，吃個飯都能吃出火藥味，實在是無力吐槽，幼稚的可以。

砰！

客棧大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動靜之大，引起客棧內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紛紛側目望去。

三兩個彪形大漢腰間插著兩把彎刀進入客棧。

領頭男子橫眉冷眼吆喝道：“朱老闆！”

朱老闆繞出櫃檯，顫顫巍巍上前，“孔……孔老大……”

“這個月的頭錢，該交了。”孔老大聲勢如虹。

朱老闆怔住，惶恐上前一步，“孔老大，頭錢我月初已經給過，還是你當場收下的。”

“沒人告訴你，頭錢漲了嗎？”

“漲了？沒人告訴我呀！”朱老闆一頭霧水。

孔老大左手旁的男子一臉壞笑，“這不現在過來通知你了，三千錢，一文不能少。”

“三千錢！”朱老闆驚的倒吸一口涼氣，“月初不是才收了三千錢，這還沒過去十日，會不會……要得太多了。”

“廢什麼話，還想開店就把錢拿出來！”

幾人爭執不下。

……

“什麼來頭？”路星風問向孫茂。

孫茂壓低聲音道：“孔老大是這一帶的霸主，鎮子上開店的每個月都得給他交頭錢，若是不交，這店就開不下去。”

“官府不管嗎？”鍾離墨問。

“這裡比不了寧州，已是赫州邊界，又靠近東離，這些人一犯事，就逃到東離去，官府也沒法管。”

“沒法管就不管了？逃去東離管不了，在大晏還不能管？”

“起初管過幾次，這些人聰明著呢，每每得到銀錢，便給縣令一部分好處，嚐了甜頭，官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胡鬧！怎可官匪勾結！”

“噓！你小點聲。”鄔離做出噤聲的手勢，“這裡可是赫州，逸王的封地，別忘了我們手上還有要事，若是惹出麻煩，驚動逸王，毀了大計可得不償失。”

鍾離墨聞言攥緊拳頭，只好把內心升騰起的怒火強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