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成

“你這表哥，能相中趙瑤嗎？”鍾離墨問向葉梓央。

“趙瑤可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尋常人很難馴服。”

“謝林表哥能不能相中趙姐姐，我不清楚，但……趙姐姐未必看得上他。”葉梓央說出心裡話。

“為何？”

幾人皆盯著葉梓央，等待她的回答。

“謝林表哥什麼都好，唯獨……”

“什麼？”

……

樓下。

趙瑤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先是打探四周，確定沒有鍾離墨等人的身影。

又仰頭看向樓上，再三確認沒人，這才鬆了口氣，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剛探出半截身子，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男子彎腰打量著趙瑤，笑得溫柔，“趙將軍？是嗎？”

趙瑤呼吸驟停，眼前男子俊朗如風，雖不及周北瑒英姿颯爽，但渾身散發著一股書香氣息，令人突增好感。

“嗯……”

她羞澀點頭。

“需要我幫你嗎？”謝林伸出手。

趙瑤如同中邪一般，幾乎沒做思考，將手搭在他的手上。

謝林輕輕一握，拉著她起身。

四目相對間，二人皆紅著臉別開頭。

見謝林仍拉著自已的手，趙瑤不好意思提醒道：“謝公子，該放手了。”

謝林尷尬鬆開手，歉意道：“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沒事。”

“坐吧。”

“嗯。”

二人各自入座。

謝林招呼店小二過來，點了些菜食，期間還不忘問向趙瑤。

“趙將軍可有忌口之物？”

趙瑤搖頭，“沒有，我都能吃。”

“嗯。”謝林點點頭，對店小二道，“先上這些。”

“得嘞，二位稍等。”店小二應著退了下去。

……

樓上，雅間內的幾人沒了吃飯的興致，皆蹲在扶欄處，觀察著底下二人的動靜。

“我們這樣不合適吧。”葉梓央小聲道。

總覺得這是在窺人隱私，多少有些不合適。

鍾離墨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不愛看便回房去，誰逼你出來了？”

葉梓央剜了他一眼，終是不捨留了下來。

她也有顆八卦的心。

秦棋則藏在柱子後，雙手抱於胸前，面上表現得不在意，眼睛卻始終瞥向著一樓的趙瑤。

她今日，真美。

周北瑒大搖大擺的站在二樓扶欄處，即便看也是光明正大。

“王爺，要不你也蹲下來藏一藏？”鍾離墨提醒道。

“我不屑做這簾窺壁聽之事。”周北瑒一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

鍾離墨心裡罵罵咧咧低下頭，就他能裝，這看都看了，還說得冠冕堂皇。

姜惜綰扯了扯周北瑒的衣襬，低聲道：“王爺，你這目標太明顯，趙將軍發現得多尷尬。”

周北瑒蹲下身，“娘子說的有理。”

鍾離墨：“……”

“對了，葉姑娘，你剛剛說趙將軍看不上謝公子，此話從何說起？”姜惜綰接著問剛才的話題。

她見樓下的二人給對方的第一印象似乎都挺好。

葉梓央刻意壓低聲音道：“王妃有所不知，我這表哥什麼都好，唯獨是個認死理的。”

“認什麼死理？”鍾離墨加入二人的話題。

葉梓央道：“多了，就拿他對女子的看法來說，要求其遵從三從四德，要懂得相夫教子，內外有別，不宜拋頭露面，太過張揚。”

鍾離墨恍然，“我懂了，趙瑤不輕易馴服的性子，很難做到這些？”

“在你們看來，趙姐姐性子難馴，可我偏偏認為那正是她吸引人的點。”葉梓央道，“她敢想敢做，我沒覺得有何不妥，若人人都活成一個樣，豈不是了無生趣？”

“不懂你說的什麼。”鍾離墨沒能理解。

“葉姑娘所言不差。”姜惜綰看著趙瑤道，“趙將軍乃巾幗英雄，若折了她的翅膀，將她困於四方宅院，於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女子也可活成多種模樣，而不是受制於人，活成別人的陪襯。”

周北瑒聞言心裡一咯噔，姜惜綰的內心比他原想的還要強大。

她有自已的思想與見解，即便沒有他，她也能活得很好。

鍾離墨瞭然點了點頭。

“王妃。”葉梓央有種覓到知音的激動，“你說的太對了，簡直與我心中所想一樣。”

姜惜綰笑了笑，沒再說話。

幾人繼續盯著下方二人的一舉一動。

……

謝林替趙瑤斟了一杯酒，“趙將軍，今日既是奉了父母之命，來此相看，在下也不繞彎子，直言了。”

趙瑤點頭，“謝公子請說。”

“在下對趙將軍很滿意，也並不介意趙將軍的年歲。”

謝林的直言，令趙瑤羞的抬不起頭。

“不知趙將軍對在下印象如何？”謝林問。

趙瑤並不反感謝林，又點了點頭，“挺好。”

謝林會心一笑，“在下還有一言，不知趙將軍能否接受？”

“什麼？”趙瑤抬頭。

“若在下迎娶了趙將軍，還望趙將軍一切與家中事務為主，不再拋頭露面。”

趙瑤一愣，“你是想讓我辭去軍中的身份，在後宅相夫教子？”

謝林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乃女子的本分，做女子沒必要太強勢。”

“那你何苦與我相親？”趙瑤不解。

“嗯？”謝林沒懂她話裡的意思。

“你與我相親之前，家裡人已經說明我的身份，謝公子若想娶一位賢良淑女，一開始就不該答應與我相親，不是嗎？”

“這……”

趙瑤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截斷他的話道：“我不可能辭去軍中職位，女子亦可上陣殺敵，我未來夫君若對此事介意，那我寧願不嫁。”

謝林怔了一下，“趙將軍這又是何苦？你不必拋頭露面，只需相夫教子，便能衣食不缺，盡享榮華。”

趙瑤脾氣上頭，“謝公子這話說的，你想讓別人改變順著你，那你能為別人改變嗎？”

“趙將軍想讓在下改變什麼？但說無妨，我亦可以做到。”

“好，你遣散妾室，許我終身不納妾，不收通房，唯我一人，可成？”

“這……”謝林只覺得荒唐，“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這有何不妥？”

“你既做不到，就不要強迫我。”趙瑤態度強硬，“你一開始想尋相夫教子之人，就該去尋那樣的人，而不是強迫別人順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