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妖女

“什麼？王爺當真那麼說？”

孫樂淑描眉的手頓在半空，面色一變。

翠蘿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站在旁側點頭道：“嗯，王爺親口所說，府裡許多人都聽見了。”

“她亦是他？”孫樂淑譏諷冷笑，“哼！還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姑娘，照這樣下去，王爺心心念念之人只有王妃，哪裡還有你的立足之地？”翠蘿抱不平道。

“這還用得到你說，王爺何時眼裡有過我，我不過是王爺用來羞辱王妃的工具，現在好了，他二人好上了，我這工具也派不上用場了。”

“姑娘也甘願如此？”

“不然呢？我能怎樣？姜惜綰可是王妃，捏我如螞蟻一般，光位份就能把我踩死，現又有掌家之權，豈是我能撼動的？”

孫樂淑話音微頓，長嘆一口氣，“我若是有個一兒半女，何需這般被動，可王爺自始至終都沒碰過我！”

孫樂淑越說越氣，想來她也生得一副姣好的面容，身形婀娜，可偏偏周北瑒對她視若無睹，拒她於千里。

她如今在府中的存在感可謂是微乎其微。

主僕二人頭疼間，辛嬤嬤找了過來。

身後跟著三兩個丫鬟，手裡端著換季用的衣裳和物件。

一進門，笑容可掬的站在外屋，伸長脖子朝裡屋的孫樂淑喊道：“孫側妃，老奴給你送換季用的衣裳。”

孫樂淑心煩意躁，遞給翠蘿一個眼神，示意她出去隨意打發走得了。

翠蘿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走出裡屋，“嬤嬤辛苦了，就放桌上吧。”

“哎。”辛嬤嬤招呼身後的幾個丫鬟，將衣物擱置在桌上。

丫鬟聽令照做。

辛嬤嬤則探著頭望裡屋看了一眼，低聲問向翠蘿，“側妃可是心情不好？”

翠蘿發起愁，同樣壓低聲音道：“可不是嘛，王爺現在眼裡只有王妃，哪裡還有我家姑娘。”

辛嬤嬤聞言心中竊喜，她親自跑一趟，便是為了這事。

隨後揮退其餘丫鬟，熟絡的拉起翠蘿的手，面露心疼，“真是苦了側妃。”

“嬤嬤我也是明白人，又怎會不知被冷落的滋味。”

“唉！”翠蘿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

孫樂淑見翠蘿遲遲未進來，瞥了眼外屋，透過屏風隱約能看見二人頭挨著頭，似乎在低聲交談什麼。

她不悅起身出去，冷咳一聲道：“辛嬤嬤，今日不用當差嗎？”

翠蘿心虛地縮回頭，端正身子。

辛嬤嬤嘴角含笑迎上前幾步，“側妃，老奴剛從王妃那兒過來，聽王妃院中的丫鬟說起，王爺晚上要回來陪王妃用晚膳，靜湘院那邊都忙成一片了。”

孫樂淑臉色一沉，斜了辛嬤嬤一眼，“嬤嬤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還嫌我這笑話不夠多是嗎？”

辛嬤嬤趕忙找補，“側妃說的哪裡話，老奴是心疼你，你這般心繫王爺，王爺卻……”

“唉！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老奴又該掌嘴了。”

辛嬤嬤話到一半，又故作隱忍不說，有意吊孫樂淑的胃口。

果然，孫樂淑見她不說，反倒生出幾分好奇。

“嬤嬤接著往下說，不礙事，這裡只有我和翠蘿，沒人會供你出去。”

辛嬤嬤回頭看了眼屋外，確認沒人，又拉起孫樂淑，往裡走了幾步。

翠蘿走到門邊，探出頭謹慎的掃向左右，這才從裡把門合上。

辛嬤嬤刻意壓低聲音道：“大晏誰人不知，王妃是禍國殃民的妖女。”

“之前剛入宮做才人時，皇上剛翻她的牌子，觀星樓就塌了，你說怎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這件事，孫樂淑也有耳聞，“嬤嬤想說什麼？”

辛嬤嬤心裡止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孫樂淑也是有夠笨的，都提醒到這份上，還沒點透。

她只好繼續道：“皇上把這樣一個妖女送給王爺，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有意針對王爺，想用妖女來迷惑王爺，使王爺放下戒心，從而一步一步瓦解王爺的勢力。”

“當真？”孫樂淑驚呼。

辛嬤嬤嚇一激靈，忙伸手做出噤聲的手勢，“噓！側妃聲音小點兒。”

孫樂淑趕忙捂住嘴。

翠蘿則站在門邊替二人把風。

辛嬤嬤仍後怕的順著氣，孫樂淑一驚一乍的性子，實在是把她嚇得夠嗆，她可不想挑唆不成，自已先把命搭上。

總之話已至此，孫樂淑即便再蠢，也會有所行動。

她犯不著再把自已陷裡面。

念頭至此，她告退道：“側妃，老奴手邊還有其他事，就不打擾了。”

孫樂淑沒做阻攔，她已有了想法，隨即擺了擺手，示意辛嬤嬤離去。

辛嬤嬤也不多做停留，轉身徑自出了門。

孫樂淑不停揉搓著手裡的絲帕，思索著在房裡來回踱步。

神色漸漸恍然，難怪周北瑒在見了姜惜綰後，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敢情姜惜綰是魅惑人的妖精，定是會狐媚子那套，才把周北瑒的魂勾了去。

翠蘿邁著小碎步上前，擔憂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辛嬤嬤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大反應。”

孫樂淑忽然頓住，有了。

她驀地拉住翠蘿，“翠蘿，去幫我辦件事。”

突如其來的操作，嚇得翠蘿一跳，“姑娘想做什麼？”

孫樂淑勾動手指，示意翠蘿靠近些，小聲在她耳邊叮囑了幾句。

翠蘿越往下聽，眼珠瞪得越大，待孫樂淑說完，她仍痴痴愣著。

孫樂淑拍打她的肩膀，“愣著幹什麼，去辦呀！”

翠蘿有些慫，“姑娘，這……這會不會……不大合適？”

“若是被王爺王妃查出，訊息是奴婢放出去的，奴婢豈不是死定了？”

“怕什麼？這是事實，再者，紙終究包不住火，王府那麼多雙眼睛，訊息走漏是早晚的事，誰又能查到我們頭上。”

孫樂淑眼珠在眼眶裡打轉，“找幾個靠譜點的辦事，不就行了。”

翠蘿伸伸縮縮，仍有遲疑。

“你再不去，我現在就把你嫁給西街殺豬的屠夫。”孫樂淑出言威脅。

“別……別，奴婢去還不行嘛。”翠蘿嘟囔著嘴，不情不願的出了門。

孫樂淑則一臉得意，妖女是吧！看邪如何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