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府

“你跟在我身邊少說也有十年，還不知道我的脾性？讓你說就說，不礙事。”姜惜綰耐心道。

胖丫一咬牙，“奴婢也是無意中聽府裡的人說起，這位趙將軍名喚趙瑤，是王爺軍中的一名將軍，與王爺……走得極近，王爺對她……很是器重。”

胖丫最後兩句話越說聲音越小，生怕惹姜惜綰傷心。

姜惜綰手裡的書遮住半邊臉，失笑出聲，“我當什麼事，看把你急的。”

胖丫詫異，“王妃不生氣？”

“不生氣。”

“為何？王爺不回王府，恐也是因為那位趙將軍，王妃就當真沒有半點醋意？”

姜惜綰搖晃著身下的搖椅，不以為意道：“我本就不對王爺抱有想法，能享受當下，安心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胖丫滿臉寫著敬佩，雙手託著腮，“王妃，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遇事沉著冷靜，不去計較得失。”

姜惜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轉瞬間又似沒事人一樣，笑得溫柔，“你無需像我一樣。”

“為什麼呢？”

“因為我會護著你呀，在我身邊，你可以只做胖丫。”

“王妃……”胖丫感動的熱淚盈眶，雙手抱著姜惜綰的手臂，“你真好。”

“少拍馬屁。”

“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好好好，真真真。”

“天地可鑑，奴婢絕無虛言。”

“呵～你呀！”

姜惜綰伸出食指點了點胖丫的額頭，胖丫樂呵呵的笑著。

二人之間的相處，更像是姐妹間的惺惺相惜。

……

次日。

齊伯從府外領回來一名女子，名喚孫樂淑。

樣貌生得秀麗，步態輕盈如風，讓人賞心悅目。

齊伯將孫樂淑領到姜惜綰面前，聲稱這女子是某官員所贈，王爺沒有拒絕，便留在府裡為側妃。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惜綰身上，等著看她的下一步反應。

姜惜綰又怎會不知，這是周北瑒羞辱她的方式，擺明了自已的立場，不管是誰，對方只要想送，他都來者不拒。

皇上利用她膈應周北瑒。

周北瑒便透過羞辱冷落她，來表達對皇上的不滿。

兩位神仙打架，只有夾在中間的姜惜綰受傷。

沒人管她的死活，似乎她天生下來，就是別人用來玩弄的工具。

“王妃，喝茶。”

孫樂淑的聲音將姜惜綰拉回現實。

她看了眼孫樂淑手裡的茶碗，又看向對方不願下跪的雙膝，可見這王府裡，除了胖丫，無一人敬她。

沒有人出來指責孫樂淑缺乏禮數，他們一門心思只想看熱鬧。

尤其張嬤嬤，那雙銳利的眼睛只差貼在姜惜綰身上。

她在等，等著這位容不得旁人的王妃當場發飆，逼退側妃，惹怒王爺。

姜惜綰沒有隨了他們的意，接過茶碗淺淺抿了一口，笑不及眼底。

“將來你便是王府的人，需謹言慎行，好生伺候王爺。”

“是。”

孫樂淑露出得逞的笑容，眼前這位王妃也不過如此，除了美貌讓人歎為觀止，其他也一無是處，是個任人拿捏的主。

將來這王府，可不就是她一人說的算。

眾人退下後，姜惜綰才卸下偽裝，雙肩微微下沉，略顯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胖丫趕忙關心詢問，“王妃可是哪裡不舒服，我讓府醫過來看看。”

“無妨。”姜惜綰微笑著搖頭。

她習慣於把委屈藏在心中，只是她也有心累的時候。

很多事由不得她來選，痛苦卻要她去承受。

也不知皇上與周北瑒的爭鬥，何時才能不波及她。

……

孫樂淑進入王府後，周北瑒依舊沒有回府。

她夜夜獨守空房，心裡多有不爽。

時不時會去尋姜惜綰，跟其抱怨，叫苦，數落周北瑒的不是。

姜惜綰也只是笑而不語，從不參與，也不附和孫樂淑的任何一句言論。

漸漸的，孫樂淑只覺得無趣，又給姜惜綰打上悶葫蘆的標籤。

她怎麼想都覺得姜惜綰是個痴傻的，不談八卦，不會怨懟，呆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這天。

姜惜綰頭戴帷帽，帶著胖丫剛出府門，迎面撞上了一支軍隊，著急忙慌地抬著擔架上的人衝進王府。

人太多，速度又快，如同一陣狂風從姜惜綰身旁掠過。

胖丫面露疑惑，“抬的是誰？竟敢在王府橫衝直撞。”

齊伯老態龍鍾的臉上急得滿頭大汗，追在軍隊後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快……快傳荀大夫……”

姜惜綰猜測，能讓王府上下這般著急的，只能是宸王。

與此同時，齊伯余光瞥見了姜惜綰，驚疑道：“王妃，你怎麼在這？可是知曉了王爺受傷的訊息，特意在此等候？”

“……”

呃……姜惜綰一時語塞。

她就是想去醉仙樓嚐嚐新出的菜品，據說那道紅燒肘子燒得不錯，肥而不膩，很是可口。

“王妃隨老奴進去吧，王爺已經被抬進去了。”齊伯提醒道。

“嗯。”姜惜綰只好見坡就下，打消了去醉仙樓的念頭。

進入宸王寢房時，姜惜綰見到一位女將軍。

她一襲軍裝還未褪去，便守在周北瑒床側，為其忙前忙後。

士兵們都喚她趙將軍。

姜惜綰恍然，原來對方便是張嬤嬤嘴裡提及的趙將軍，趙瑤。

姜惜綰並未上前插手，倒像個局外人一樣佇立在一旁，靜默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周北瑒，對方臉色蒼白，身前中了刀傷，躺在床上眉頭緊緊皺著，嘴裡說著含糊不清的詞。

“殺……殺！殺……”

“王爺，沒事了，沒事了，敵軍大敗，已然退兵。”趙瑤面露擔憂，柔聲安撫。

周北瑒在聽到“退兵”幾字，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沉沉睡去。

趙瑤鬆了口氣，轉身走向姜惜綰，朝其拱了拱手，“王妃，末將想留在這照看王爺，還望王妃准許。”

姜惜綰聽出對方話裡的語氣，不像徵求意見，更像告知。

她沒有放在心上，誰照顧周北瑒，於她來說無關緊要。

隨即回以微笑，“將軍自便。”

“謝王妃成全！”

話罷，姜惜綰沒有過多停留，帶著胖丫離開宸王的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