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的心臟突然一緊,但被他刻意忽略了。

胡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身邊的空氣有點涼,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嗯,那天我男人去山上打獵,撿回來的。”

現在胡氏明顯的感覺周身的氣壓低了不少。

白墨面上不顯,繼續問她:“那她……”說自己有婚約在身是怎麼回事。

白墨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問那麼多,便沉默了。

胡氏以為是自己哪裡回答的不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楚離怎麼了?”

白墨薄唇微抿,沉默幾秒後還是問出來,“她有婚約?”

胡氏明顯的愣了下,沒想到這位公子會問這麼一個問題。

“嗯嗯、有。”

白墨不說話,只是看著她,胡氏只好繼續補充:“是前幾天我們得知王爺要娶親,在這附近的集鎮上招媳婦,我們就報了楚離的名字。”

“咔嚓——”又是一聲脆響,胡氏另一隻正常的胳膊也被白墨卸了。

胡氏:“……”

胡屠夫:“……”

所以皇叔要娶親,其中一個女子,就是他剛找的貼身侍衛??

白墨覺得為自己未來的貼身保鏢找回場子很重要,所以毫不猶豫地就把胡氏的胳膊給卸了。

心中還想著:她又欠我一個人情!

白墨稍微思索一下,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你們怎麼知道王爺要娶親?”

明明皇叔娶親這件事,只有部分官員知道。

兩隻胳膊都被卸了的胡氏不敢不說實話,“是我兒子告訴我們的。”

那個叫胡富的?

白墨眸子微眯,不知道在心底盤算著什麼。

片刻,白墨轉身離開,不知從哪兒來的一把刀直直地朝胡屠夫飛來,最後砍斷綁著他和胡氏的繩子。

胡屠夫趕忙起來,農具都不要了,拉著胡氏就往家跑。

——

煙雨樓。

顧名思義,煙花之地,秦樓楚館。

姒霜正蹲著點等趙軒出來呢,突然見一個眼熟的胖子好像被煙雨樓的姑娘們攔住了。

有戲看誰不湊熱鬧!

特別是閒的沒事整天就喜歡幸災樂禍的姒霜。

所以看到胡富的那一刻,姒霜立馬飛身從煙雨樓對面人家的牆上下去!

畢竟這是個助力原主願望實現的好機會不是!

姒霜心安理得的給自己找好理由,端著面前嗑了一半的瓜子就下去了,坐在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既能看見全域性,聽到他們說話,還不會輕易被人注意到。

她真是個小天才!

……

“哎哎哎,你來幹什麼?”

一個穿著粉色薄紗,臉上妝容濃豔的女子攔住胡富的去路。

能很明顯的看出來,胡富的心情不好,整張臉都拉下來,像植物大戰殭屍裡的那個倭瓜。

“來找人。”

“找人?我們煙花樓可不是讓你隨隨便便進來尋親的地方!”

粉衣女子不依不饒,就是不讓胡富進去。

不過姒霜猜測應該是因為胡富的裝扮問題——他還穿著上個月過生日時胡屠夫給他買的新衣服,只不過穿的時間有些久,一直沒洗過,加上前一天晚上姒霜把他捆到山上的時候是把他拖上去的,而且旁邊又是茅房,衣服上沾的味道實在是刺鼻。

今天回家之後地主帶過去的人搜房子的時候對他也是又打又踢的,本來乾乾淨淨的一身衣服,也變得髒兮兮的。

而煙雨樓這種風月之地,最是講究衣著打扮,通常是憑一個人的穿戴來評判這個人的身份地位和富有程度,再有不同的人出來迎客。

胡富穿著一身髒兮兮還散發著惡臭的衣服過來,門口隨便一個人就能把他打發走。

粉衣女子旁邊穿的花花綠綠的姑娘們也出聲:

“就是啊,打扮這麼寒酸,衝撞了貴人們怎麼辦?!”

“若是尋親,那你去外面等著啊,都影響我們煙雨樓做生意了!”

“來我們這的都是男客,你來能尋什麼親啊?!”

胡富不理會她們,只是一直在找縫隙看能不能衝過去。

可惜他身材太胖,姑娘們留的縫隙根本不夠他鑽過去,再加上胡氏夫妻平日裡慣著他,根本不做什麼重活,導致他身體虛弱,硬衝根本衝不過,基本就是白長了一身膘,還沒豬肉值錢的那種。

門口的姑娘們不讓胡富進去,胡富哪受過這種委屈,他在家裡從來都是被捧著,好生哄著的存在,所以眼眶一下就紅了,聲線顫抖著,“你們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是去找人的,他應該不在這裡,我就是進來確認一下,發現沒有我立馬就走!”

姑娘們臉上不屑,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

畢竟這是煙雨樓,哪個來這裡找自己丈夫的女子要進去的時候,說的無非也就是這幾句話,她們也見怪不怪了。

胡富想喊,把趙軒喊出來,可他擔心會影響到他的名聲,最後只好忍氣吞聲地哀求,“好姐姐,你們就讓我進去吧,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那是唯一一個不嘲笑他喜歡男生的人啊,那是說不在意世俗眼光不顧一切也要跟自己在一起的人啊,他說的那麼情真意切,怎麼可能來煙雨樓呢!

就讓他看一眼,趙軒一定不在這裡的!

胡富不死心,他不相信自己的心上人趙軒會來煙雨樓,他覺得剛剛那個人一定是瞎說的,他要親自來看,證明趙軒是真的喜歡自己的!

那些平日裡吵著要進來找自己丈夫的女人,就算再不懂規矩,進去的時候也知道賄賂賄賂門口的姑娘,讓她們放自己進去,姑娘們也只是做做樣子攔一下,嬤嬤心知肚明也不會責備她們。

可這胡富實在是不上道,只知道求人,不知道拿出些實際的東西,所以門口的姑娘就更不會放他進去了。

姒霜以為胡富可能進不去了,準備跳回剛剛的牆上,誰知轉機又出現了。

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男子出來,面容俊俏,但動作輕佻,到門口處後,先是把每個姑娘的臉蛋都摸了一遍,長的有幾分姿色的再親上一口,把“紈絝”二字演繹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