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被蘇晚的這句話給搞得心神不定。

她不信蘇晚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蘇家,她以後有的是後悔的時候!

想到這裡,她衝蘇晚露出一個憐憫的眼神:“姐姐,你不用說這些氣話,爸爸媽媽還等著你回去呢,你在外面生活得一定很苦吧?你男朋友,他、他真的願意管你?”

柳湘詫異的看著林暖暖,然後指著蘇晚身上的衣服配飾說:“你瞎了?她這哪裡算是過得不好的樣子?”

“頭上的水晶鈴蘭是H家最新款,小五十萬。”

“身上的裙子是高定限量,全世界就三條。”

“手腕上帶著的高奢珠寶,沒個一千萬打底根本拿不下來。”

“就說她耳朵上最不值錢的黑珍珠耳釘,這麼圓,尺寸還怎麼大,一看就是大溪地精品,一般人還真拿不到。”

“所以……你從哪裡看出來她過得苦了?”

林暖暖被柳湘說一句臉色就白一分,她有些吃驚的看著蘇晚身上並不起眼的配飾:“不可能!她已經被爸爸媽媽趕出家門了,為什麼還會有閒錢買東西?”

“她不會是穿的假貨吧?”她一臉篤定的說。

“這位小姐也不必太過自欺欺人,蘇小姐身上穿著的東西我看確實是真的,穿假貨出入這樣的宴會,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顧雲想終於找準時機踏上最後一步臺階,插入話題。

蘇晚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莫名出現的女人。

林暖暖來得不早不晚,這個時候顧雲想還沒有公開亮相,她跟蘇晚一樣並不認識她。

只有對顧雲想有過一面之緣的柳湘知道她是誰。

但她看了看林暖暖的臉色,有些雞賊的沒有說出口。

倒是蘇晚有些好奇:“……你是?”

對方還沒有回答,便聽見林暖暖搶先一步質疑道:“你說她穿的真的就是真的了?你有什麼證據?”

好傢伙,顧雲想從小接觸的都是頂奢,打眼一看就知道真假,林暖暖可真是會問啊。

但凡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不會在這種宴會上穿假貨,再則,這樣當面問人家是不是穿假貨,行為也不太妥當。

在豪門貴婦圈,說人家穿假,基本等同於當著眾人的面打對方一個耳光的程度了。

林暖暖已經有些繃不住情緒了,她看了看面前這個幫蘇晚說話的女人,她穿著一件平口吊帶連衣裙,整個裙子都是淺淺的帶點粉調的紫色,下襬有些大,層層輕紗堆疊,承託得她嬌俏可愛,水嫩嫩的。

“證據?我還需要證據?”顧雲想笑了笑,攤開手有些狡黠的看著林暖暖:“那你說人家穿假貨,你有證據嗎?”

林暖暖被蘇晚和柳湘說了已經非常不高興了,這會兒又出來一個人還是幫著蘇晚說話,她心下一陣委屈,眼淚打溼了睫毛,顯得她格外柔弱。

她見說不過,直接揮開站在面前的顧雲想就想直接逃開這個令她丟臉的地方。

因為心中有些怨氣,她動作極大,偏偏顧雲想身後就是又長又寬的臺階。

顧雲想被她撞得一個踉蹌,她身上的紗裙看起來柔軟輕靈,但實際上卻很有分量,為了好看她腳上還蹬著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被林暖暖這麼一撞,她瞬間便覺得重心不穩,腳下一崴,便要往身後倒去。

柳湘看見這變故,臉都嚇白了,忍不住驚撥出聲。

蘇晚看見這熟悉的一幕,徹底把這情節和小說對上了號。

難道,這人就是顧雲庭那個妹妹顧雲想?

電光火石之際,她手一伸,便企圖把顧雲想給拉回來。

雖然她是挺不待見顧雲庭的,但是看見一個不過十八歲的少女摔進醫院,腿部嚴重骨折只能坐輪椅,她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但她顯然低估了顧雲想的重量和驚恐。

她倒是把顧雲想給拉回來了,但慣性之下,她自己倒是被一股大力給直接絆倒。

只一瞬間,她便感到自己不斷在下墜。

柳湘的驚呼聲變成了她的名字——

“晚晚!!!!”

陸西祠黑著臉往顧家大宅裡走,他發誓找到蘇晚就要把她當場帶回去,然後好好給她點顏色看看!

他人高腿長,臉龐雖然英俊但實則看起來就藏著些危險,宴會里面的人有不少認識他的,本想上去套個近乎拉拉關係,卻在他逼人的視線下灰頭土臉的止住了腳步。

也有不少天真的少女看見他長得好看,想要走上去搭訕的,卻被家中長輩/閨蜜/哥哥姐姐強行拉住,竊竊私語幾句,少女馬上白了臉色,看陸西祠的眼神像是看著什麼惡魔。

陸西祠目不斜視,眼神如鷹般四處搜尋。

然後抬眼便看見蘇晚那個該死的女人穿著一身性感至極的裙子俏生生的站在二樓平臺上,她身邊站著上次有過一面之緣的狐朋狗友,顧雲庭的妹妹顧雲想竟然也在。

另外一個穿著白裙子黯然欲泣的女人他不認識,便被他自動忽略了過去。

陸西祠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眼中藏著風暴,邁開大長腿往蘇晚那邊前行,誓要把“抓貓”行動貫徹到底。

結果剛剛踏上臺階,便聽見上方傳來一陣驚呼。

蘇晚這個女人竟然為了救顧雲庭的妹妹直直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他心神大震!臉色一變!

動作迅速地迎了上去,一陣巨力襲來,因為慣性的作用他膝蓋抵住了臺階這才沒有讓人從手裡脫手。

他悶哼一聲,咬牙切齒地把這個該死的女人接在了懷裡後,衝著一臉茫然如墜雲霧的女人惡狠狠的說——

“蘇晚!你到底要作到什麼程度才滿意!”

他心跳如鼓,微微喘著粗氣,連額頭上都有些因緊張而起的細密汗水。

蘇晚整個人都陷在他的懷裡。

她聽見陸西祠心臟劇烈的跳動聲,鼻尖聞到的也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安心味道。

第一次覺得,陸西祠對她是真的有夠容忍的。

原來,世界上的男人也不是個個都那麼垃圾?

蘇晚難得有些感動。

她見陸西祠還衝著她怒目而視,有些委屈的往他懷裡縮了縮,聲音也有些軟:“我的都差點摔死了你還衝我發脾氣。”

“陸西祠!你還是不是我男朋友了?”

說著,她把手臂環上了這人的脖子,聲音越發綿軟:“我都嚇死了,你怎麼才來。”

陸西祠即將衝出口的指責被蘇晚這軟綿綿的一句話徹底封死在嗓子眼。

他嘆了口氣,看著懷裡難得有幾分柔軟的蘇晚,連語氣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