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覺得我手段有些殘忍?”夜淵自然看見了蘇晚的眼神,嘴裡的話自然有些冷。

蘇晚衝著他撇了撇嘴。

她確實是有些驚訝,但並不覺得夜淵做錯事。

這魔族顯然不想讓她幹好事,還準備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她腦子沒毛病,這種抱著害人心思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同情。

不過被嚇到是真的。

那麼大一個腦袋飛到你腳邊,是個人都會被嚇到好嗎?

看見夜淵的眼神,她合理懷疑這人就是故意的。

迎著夜淵有些陰沉的眼神,蘇晚直接指了指自己的咽喉,那意思很明顯。

夜淵有些嫌煩的“嘖”了一聲,揮揮手解除了她聲音上的禁制。

蘇晚咳嗽了兩聲,這才衝著他說:“你確實有些殘忍。”

夜淵眉心一皺,臉上已經有些不快。

蘇晚卻馬上又說:“你把這個頭往我這兒甩是怎麼回事?把我嚇出個好歹怎麼辦?”

夜淵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就這?”

蘇晚把劍重新收到內府。

這才說:“……這難道還不夠?”

蘇晚穩了穩,眼眶突然泛紅的看著他:“要不是讓我不能說話,我能這麼狼狽嗎?連個幫手都叫不過來,嚇死我了。”

見蘇晚微微發紅的眼睛,夜淵越發覺得自己搞不懂女人。

尤其是眼前這個。

說她被嚇到,她好像也沒有像真的被嚇到的人那樣驚慌失措、大喊大叫。

說她沒被嚇到,她怎麼又紅了眼睛一副責怪的口氣衝他說話?

不過這事兒確實是他之前沒有料到。

他要是知道蘇晚會遇見這個魔族,怎麼會把這個女人的聲音給封住?要不是他察覺到有些不對趕了過來,這個女人沒準兒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

“行。”夜淵雖然行為粗暴,但也不是個不講理的,這事兒他理虧,於是直接說:“封閉你的聲音,是我有些欠考慮。”

沒想到夜淵竟然吃這一套?

蘇晚立馬揉了揉眼睛,一副十分傷心的模樣,嘴裡繼續說:“就是你的錯!”

“我辛辛苦苦給你拿過來你的內丹,你教我修煉方法不是應該的嗎?”

“也是你自己之前說想要聽聽看我的聲音,看看有沒有效果。”

“我怎麼知道我的聲音能夠讓你也中招?你自己中招了就怪我,惱羞成怒之下還把我的聲音給封閉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強詞奪理!”

“我遇見魔族連話都說不出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差點就死了。”

“這難道不是都是你的錯?”

夜淵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會說話的女人。

這嘰嘰咋咋一通話說下來,連他都聽得出來,自己好像真的不是個人。

好像……也是有那麼一點理虧。

夜淵張了張口正想說點什麼,發現蘇晚放下袖子,偏頭看了看他身邊的魔族屍體。

這回好了,她眼淚直接從眼角滾了下來。

夜淵心中一緊,馬上聽見她又說:“還有這個魔族!你殺就殺了,還故意把他的頭往我這裡扔。”

蘇晚閉了閉眼,當真有幾分害怕的樣子。

“我要是晚上做噩夢了怎麼辦?夜淵,你是不是不想教我了,所以故意做這些事情出來嚇我!”

夜淵被她吵得有些頭疼。

他尾巴一甩,落在地上的人頭和屍體瞬間被他甩得不見蹤影,他心下煩躁,強忍著不適,勉強勸道:“我已經收拾乾淨了,這下你滿意了嗎?”

蘇晚一看這有戲。

直接用袖口擦了擦眼淚,一雙眼睛紅彤彤的看著夜淵:“不滿意!”

夜淵有些煩了,但又做不出來直接甩開這個女人,只能好脾氣的問:“那你要怎麼才滿意?”

見蘇晚頓時把眼神落在他的尾巴上,夜淵立馬開口:“不準打我尾巴的主意。”

蘇晚頓時不高興了。

她偏過頭不看他:“一點誠意都沒有。”

夜淵頓時說:“你這樣的要求,沒有幾個妖獸會同意。”

這下蘇晚有些好奇了,她轉頭看著他,眼睛還有些微微發紅:“為什麼?”

夜淵不想多說:“什麼為什麼,好好修煉,以後自然會知道。”

他怕這個女人小嘴叭叭叭的又繼續說些讓他煩心的話,直接把人用尾巴一卷,快速向她的住所掠去。

蘇晚被他的動作驚得條件反射便想抓住他的尾巴。

然後悲哀的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他卷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不一會兒,夜淵便把人送到了她的屋子。

他把人往床鋪上一扔,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晚懵懵懂懂的從床上醒來,他早就沒了蹤影。

她忍不住狠狠地錘了錘床。

這個夜淵!跑得倒是有些快!

*

夜色中,夜淵剛剛準備回到自己的據點,便感到周圍突然冷了下來。

他輕笑一聲,微微仰頭。

那個如同冰雪鑄就的人就站在離他不遠處。

沈君寒。

他就知道,在他得到內丹的那一刻,他肯定會來找他。

沈君寒手上輕輕握著一把劍。

像是回憶起了那把劍刺穿身體的痛苦,夜淵墨色的眸子又隱隱變成了豎瞳。

他看著沈君寒,嘴裡放肆的說著:“這不是凌霄劍宗最有天賦的沈君寒,沈上仙嗎?”

“怎麼,今天終於有空來清理門戶了?”

沈君寒冰冷的眸子落在他的臉上,聲音輕緩中卻暗含厭惡:“妖孽。”

夜淵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看著他的眼神極恨:“妖孽?我是妖孽,那你是什麼?”

“你不也是妖孽嗎?”

“沈君寒,你真的以為,你親自剝離自己的妖血,又斬斷了七情六慾,你就是個乾乾淨淨的人了?”

“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懦夫。”他嘴角輕挑,眼神諷刺的看著沈君寒:“……你不過就是一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