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冽安安靜靜的跟著蘇晚上了飛船。

隨後跟在蘇晚身後像只大狗一般不離不棄。

蘇晚嘆了口氣,轉身看著他:“容冽,你先去洗個澡好嗎?”

容冽一愣。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身上都是將要乾涸卻又沒有乾涸的血跡,臉上有些不自在。

隨即,他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委屈的說:“你不要嫌棄我。”

蘇晚現在看著他像是安慰小破孩:“怎麼會呢?我只是關心你呢。”

容冽抬頭看著她。

蘇晚繼續說:“髒衣服穿在身上多難受啊?洗個澡香噴噴的,又舒服又幹淨。”

萬一一會兒治療的過程有些過火,蘇晚覺得還是先提前洗洗吧……

容冽低頭看了看自己被血染紅的銀髮,想到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那好吧。”

然後當場開始脫衣服。

???

!!!

蘇晚被他豪放的動作給驚了一瞬,瞬間拉著他把他塞進了浴室:“好好洗洗!”

容冽悶悶的回了一聲“哦”。

蘇晚有些不放心明顯失了智的容冽,站在浴室門口走來走去。

卻聽見裡面傳來“稀里嘩啦”的動靜聲。

她忍不住拍了拍門:“容冽?容冽?”

容冽不說話。

蘇晚真的有些擔心了,她覺得她現在的心境跟老母親一樣。

因為有飛船最高許可權,她輕而易舉的開啟了浴室門。

然後就看見容冽赤裸著身體有些茫然的坐在浴缸裡,金屬做成的洗漱臺扭曲了形狀,看樣子像是被人無意間破壞的,地上的洗漱用品全都散落在地上。

花灑的水不斷從容冽的頭頂往下流。

他一雙捲翹的睫毛被打得溼溼的,銀白色的頭髮在水流的沖刷下變得乾淨了許多。

見她進來,容冽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被毀壞的洗漱臺,低聲說:“對不起。”

蘇晚心一下就軟了。

她走到容冽身邊,看著高大的男人有些低氣壓的坐在浴缸裡,伸手碰了碰他頭頂。

然後被冰冷的水給激得渾身一個激靈。

她迅速站起身,重新調好水溫,這才又蹲下來看著他:“你就不覺得水有些冷嗎?”

容冽搖頭:“不冷。”

蘇晚覺得容冽這失智可能還附帶暫時性的失去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於是伸手把袖口捲了上去,在滾落的一地瓶瓶罐罐中找到了洗髮水。

她調整了一下花灑的範圍,讓它不再從容冽頭頂流下來。

再擠了一些洗髮水在自己手心,然後衝著不明所以的容冽說:“先把眼睛閉上。”

容冽有些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男人一身肌肉勃發,此時卻微微仰著頭,認真的閉著眼睛。

一雙紅唇因為溫水的緣故透著比平常還要紅潤的色彩。

蘇晚發現自己竟然可恥的想要吻上去。

她閉了閉眼,定了定神,把手中的洗髮水往容冽頭上抹了上去。

泡沫漸漸豐富起來。

容冽臉上露出了有些享受的神色。

蘇晚搓完頭髮,開啟花灑沖掉泡沫。

再拿著一條毛巾擦了擦他的臉,輕聲說:“好了,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

容冽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蘇晚的方向顯然還有些留戀:“洗完了?”

“頭髮洗完了,剩下的你自己來知道嗎?”蘇晚見他這麼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認真說:“沐浴露就是這個,像洗頭髮一樣搓搓,然後用水沖掉就好了。”

容冽點點頭。

蘇晚現在確實有些不放心他,繼續道:“洗完了就出來,我就在外面等你。”

容冽再次點點頭。

“香香的,晚晚喜歡。”

蘇晚輕笑一聲:“嗯,我喜歡。”

走出浴室後,蘇晚便呆在不遠處,時刻觀察著浴室動向。

二十分鐘後,浴室門“咔嚓”一聲開啟。

蘇晚聽見了迅速看了過去:“你洗完——”

剩下的話徹底沒說出來。

容冽披散著還在滴著水的銀髮,身上竟然什麼遮擋物都沒有。

蘇晚看得一陣臉熱,迅速別開眼:“你怎麼沒穿衣服?”

容冽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

蘇晚迅速走了過去,越過他直接從架子上拉了一根浴巾閉著眼圍在他腰上:“這樣不太文明你知道嗎?”

容冽摸了摸浴巾:“……我的衣服都髒了。”

意思是沒有乾淨衣服所以就不穿了?

蘇晚指了指他的胸前掛著的海螺形狀的空間紐:“那裡面也沒有嗎?”

容冽低頭看了看:“……打不開。”

他有些迷茫的伸出手抓著那枚空間紐,努力地試圖逼出精神力,但剛有所行動蘇晚便看見他白了一張臉悶哼一聲。

蘇晚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打不開我們就先別開啟。”

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容冽,把他拉到臥室坐下:“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完又去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剛走進臥室,便看見容冽維持著她剛剛離開的姿勢,動都沒動一下。

她無奈的把毛巾放在他頭上細細的磨蹭。

剛想著一會兒要怎麼治容冽,卻發現光腦響了起來。

這個光腦還是西里斯給她的,她原先那個被蟲族給收了。

容冽瞬間被這點聲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蘇晚本想拒絕通話,但確實又有些頭疼容冽萬一問出“你不接是因為害怕我知道”這種有些致命的問題,無奈之下衝著容冽做出了“噓”的手勢:“我接一個通訊,你不能出聲哦。”

容冽抿著唇點了點頭,看著她光腦的眼神跟看著敵人似的。

蘇晚接通通訊。

西里斯有些變調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壓著嗓子裝成另一種聲音,輕聲說:“蘇晚,容上將現在怎麼樣了?你們上了飛船好久都沒有動靜,我怕你們出事。”

蘇晚瞭然西里斯這麼憋著嗓子說話是怕容冽聽出來他的聲音又發狂,便順著說了下去:“容冽現在有些不對勁,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我們要把母蟲的屍體帶回珈藍星,應該會先走一步,你們呢?”

“再說吧,這裡應該挺安全的,我先治療一下容冽,你也知道他是帝國上將,現在這個樣子回去,我怕會出事。”

西里斯顯然也知道蘇晚口中的意思。

容冽在珈藍星雖然號稱帝國晨星,但也不是不可替代,加上行事作風有些狠,得罪了不少人,現在這麼一副樣子回去,顯然會很危險,還不如呆在荒星。

不,連這個荒星最好都不要呆,他們最好換一個星球。

“你們的所在地已經被不少帝國高層得知,蘇晚,我覺得你們應該換一個星球。”

“雖然這樣想有些杞人憂天,但還是穩妥為上,母蟲已死,容冽的作用便被削減了不少,就算王室很看重他,但之前他公然違抗命令也要找你這一點,也犯了不少軍規。”

“他這個樣子回來,馬上便會被剝奪和你的試婚權,所以……”

“治好他再回來,保持通訊。”

蘇晚抿了抿唇,知道西里斯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便說:“好。”

結束通話通訊,蘇晚還沒來得及說,便看見容冽冷著臉往臥室外走。

他停在飛船操作檯上,轉頭看著她:“晚晚想去哪裡?”

蘇晚:“比較安全又低調的地方?其實這個荒星就不錯,但是好像沒有什麼資源,而且基本被所有人知道了。”

容冽動作迅速的確定好航線,轉頭看著她:“我不會讓他們把我們分開。”

所以他聽了半天,只聽到了那句“剝奪試婚權”嗎?

還有,為什麼別的常識他忘了差不多,卻對駕駛飛船門兒清?

要不是知道容冽從來都不騙她,她會真的以為容冽現在的狀態是假裝的。

算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容冽。

想到這裡,蘇晚衝容冽招了招手。

容冽走近她,裸露的胸膛上還泛著絲絲水汽。

蘇晚覺得口有些幹,隨後心一橫,迅速抱著他的腰肢,仰頭把下巴輕輕抵在他胸膛上看著他:“現在……我們來談談應該怎麼治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