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心下一驚,張嘴欲呼,幕離冰冷的手一把捂住她的唇。

“小可愛可不要大叫啊,要是引來其他人就不好了,我想你並不喜歡看見比較血腥的場面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她移動到他剛剛從地底破出的大洞上方。

“嬌弱又美麗的聯邦女性,總是呆在陽光下有什麼意思呢?不如跟我一起在地下纏綿。”

“給我生一堆蟲子怎麼樣?”

蘇晚被他死死捂著嘴,聽見這話心中不慌是不可能的。

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維持冷靜。

竟然幕離想要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她為什麼不順了他的意?

讓他放鬆警惕,自己才有機會。

蘇晚眼眶一紅,漸漸聚集起溼潤的液體,她眼睛微微一眨,淚水便從眼角滾落,滴在幕離捂著她的手上。

幕離得意的笑了。

他抓著默默流淚的蘇晚,縱身跳進了地下的通道。

蘇晚剛想動一動手腕上的光腦,卻被他立馬察覺。

她後頸一陣鈍痛,眼睛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光腦也被幕離直接扯下來扔到了一邊。

蘇晚從一陣水聲中醒來。

她睜開眼,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隱隱約約的女性哭泣聲在不遠處徘徊。

手心下是潮溼的土壤。

四周都是血腥氣和土腥氣。

她眨了眨眼,剛從地上坐起來,便感到周圍亮了起來。

星星點點的暗黃色光從牆面上緩緩亮起。

那是一種地底植物散發的光芒,還是第一次和容冽逛街時看到的,所以她認得。

透過這昏黃的光,她這才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她被關在一處由泥土構成的地牢中,對面似乎有人,正抱著一個少年不斷髮出哭泣聲。

蘇晚走到地牢門欄邊,拍了拍門框,衝著對面小心翼翼的說:“……有人嗎?”

女人的哭泣聲停止了一瞬。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對面的女人拉著欄杆,露了半張臉出來。

她身上穿著一件有些繁複的宮廷禮裙,臉上全是淚,看起來年紀不大,還帶著些稚嫩,此時聲音顫顫巍巍的說:“有人。”

蘇晚看見她和自己一樣都是女性,鬆了口氣,繼續說:“我好像被一個蟲族抓了過來,你們呢?你們被關在這裡多久了?”

少女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微微眯著眼睛看著蘇晚,突然有些詫異的說:“你、你不是小可愛嗎?”

蘇晚一愣,真是走到哪裡都擺脫不了這個外號。

她看著對面的女人,問:“你知道我?”

“我是安娜·蘭西爾,旁邊昏迷不醒的是我的弟弟克里·蘭西爾。”安娜說。

蘭西爾?

蘭西爾不是……皇室的姓嗎?

難道眼前的少女是帝國公主?

那旁邊的那個,帝國王子?

怎麼回事?

她不慎被捉了過來就算了,這兩個跟皇室有關的人也被捉了過來,難道蟲族已經動手了?

“你們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蘇晚心下一緊,脫口而出。

“克里纏著母后想要出宮玩,母后不讓,他便纏著我,我嫌他煩便帶著他往小花園走,結果有隻巨大的蟲子直接從地底鑽了出來。”

“克里精神力雙s,但年紀太小還未完全覺醒,本來想要保護我,結果……”

“結果那隻蟲子只是叫了一聲,他就昏倒了。”

距離太遠,蘇晚沒辦法檢視克里現在的狀態,但連帝國公主和王子都被捉到這裡來,想來外面已經翻天了。

她正想再問兩句,一陣腳步聲傳來。

蘇晚衝著對面的安娜“噓”了一聲。

安娜點點頭,往後挪了挪,把自己藏進了一片黑暗中。

蘇晚輕手輕腳的走到自己昏迷的地點,眼睛一閉開始裝睡。

門外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咔吱”聲。

沉悶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在她身前停下。

幕離有些著迷的看著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的蘇晚。

她醒著的時候他只覺得她確實是美麗的,但卻沒什麼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麼,閉上眼睛的她渾身好像散發著微光般,就連那雙紅唇也變得極為誘人……讓人想要俯下身親吻。

幕離像是受到莫名的蠱惑般,先是單膝跪地有些痴迷的看著蘇晚,最後低下頭,離她越來越近。

在離她還有兩指距離時,蘇晚忍不住睜開眼睛。

“你想幹什麼?”她說。

這隻噁心的蟲子不會是想要親她吧?

蘇晚一睜開眼睛,身上那種無端引誘著人想要吻下去的氣場瞬間消失,幕離有些詫異自己的行為,就連豎瞳都變得細細長長的。

他們蟲族沒有很強烈的慾望,只有繁衍的本能。

他們每年有固定的繁殖期,雄蟲全都是母蟲的後宮,每一隻雄蟲都以被母蟲看中為榮。

但能夠化形的雄蟲也是一樣,但他們和一般的工蟲不同,他們擁有去找外面雌性繁衍的優待和任務,目的是進化。

由人類雌性生下來的半人半蟲,一出生便有精神力,並且生下來的孩子清一色全是雄性。

這些雄性會成為母蟲的專屬品,用以最佳化工蟲基因。

幕離自從能夠化形後,便擁有了獨立的人格意識,他的思維有些偏向於人類,但又比人類野蠻,與此同時,蟲族對於母蟲本能的崇敬就像刻在蟲族基因中一般,他渴望著接近母蟲,是她忠心不二的騎士。

但奇怪的是,他一向只在母蟲身上感受到極致的魅惑和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衝動。

這次……卻意外的在一個人類女性身上察覺到同樣的感覺。

難道說……這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有關愛情的悸動?

幕離嗤笑一聲,一隻蟲愛上一個人類?

這是多麼可笑又可怕的猜測。

他怕是瘋了才有這個念頭。

迎著蘇晚有些害怕的視線,幕離看著她的眼神跟看著路邊的垃圾一樣——

“人類,別以為你能誘惑我,我的身體和心靈都是母蟲的,你只是我繁衍的工具。”

蘇晚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當場就要讓他立馬蛋碎人亡。

她聽見幕離的話,不心慌不可能,但強行鎮定下來,故作驚慌的演戲說:“你、你真的是蟲族?!你把我抓到這裡來幹什麼?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幕離對於這個轟動聯邦的女人並不怎麼看的上眼,只覺得她就是一個只知道貼著漂亮男人的愚蠢女人,聽見她這樣問,嘴裡有些惡劣的說:“為什麼把你抓過來?誰叫你能治好容冽?”

“我承認他確實是蟲族最大的威脅,之前這個威脅本來馬上就要變成瘋子,徹底在珈藍星消失。”

“但為什麼你要出現?並且差點治好了他?”

蘇晚眼神一沉,原來是這樣?

害怕她動作太快把容冽徹底治好?所以先是讓那些人去試探了一下容冽的實力,發現他真的沒有好全,不惜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把她捉走,讓她沒辦法繼續治療容冽?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判斷出來容冽沒有恢復完全,但蟲族對容冽的忌憚,可真是大。

她是不是得誇一句她男朋友真的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