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甚臉色有些難看。

“不可能!”

他先是派林暖暖去迷惑陸西祠,然後找人破了他放在公司的保險箱,這才從裡面拿到這枚戒指!

拿到之後還專門送到了檢測機構去檢測,也確確實實是一枚古玉。

陸西祠隨意地放下手中的酒杯,馬上便有侍應生走上前來,同樣的托盤同樣的木製盒子再一次進入賓客們的視野。

他開啟盒子,裡面也躺著一枚戒指,看樣子和陸一甚找到的戒指沒什麼不同。

陸西祠笑了笑,白玉般的手指把那枚戒指拿起來,衝著一旁的蘇晚說:“借你的手用一用?”

蘇晚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伸出手。

陸西祠把那枚戒指直接戴上了蘇晚的指尖。

賓客們的聲音更大了——

“天,陸總竟然把那枚戒指戴到蘇晚的手上?那可是陸家的家主戒指!”

“別說,陸總這一手玩得可真是浪漫。”

“你們怎麼就這麼篤定這戒指就是真的?”

“那可是陸西祠啊!他拿出來的還有假?”

偏陸西祠把她的手抬起來看了看,明顯有些大的戒指戴在她手上有些晃悠,但那翠綠的顏色確實比陸一甚手上的那枚亮眼不少。

“好看。”陸西祠挑唇笑了笑,似乎很滿意。

陸西祠難道沒看到周圍人的眼色?就差眼球都掉下來了,他還怎麼悠閒?

“你說那枚戒指是真的就是真的?陸西祠你到這時候了還跟我玩什麼花樣?!”陸一甚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陸老爺子也臉色漆黑,完全不見剛開始壽宴時的喜悅。

陸西祠笑了笑:“這方面老爺子應該比我清楚吧?這戒指是真是假,關上燈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以為我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陸一甚心下忐忑,帶著怒氣衝著侍應生說:“關燈!”

他倒要看看陸西祠說的是真是假!

但誰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大,難道說一開始,這枚戒指便是陸西祠做的一個局?

宴會大廳陷入一片黑暗。

蘇晚手上的戒指,那刻在戒指上的小篆字型開始散發著熒熒綠光,好看得緊。

陸一甚的戒指散發著同樣的光芒。

侍應生早就在周圍點了不少蠟燭,這會兒雖然四下有些黑暗,但不至於看不清東西。

陸一甚戴著戒指的手微微顫抖,在發現戒指和剛開始拿在手中時一樣同樣散發著光芒後,他明顯鬆了一口氣,看著陸西祠眼神也有些囂張:“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會兒就連蘇晚都快被他蠢哭了。

兩枚戒指目前都一模一樣,陸一甚那枚就算暫時沒有證明是假的,但也不能說陸西祠這枚就不是真的。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有些剋制。

豪門上流社會看來對於吃瓜這項全民都愛好的事情表現得跟普通人一樣熱衷。

陸西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真假挺好判斷,陸一甚,你敢把這枚戒指放進水裡嗎?”

陸一甚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隱約覺得陸西祠這是在給他挖坑,但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他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路老爺子:“爺爺?”

現在這個時候退縮顯然不是明智的決定,陸老爺子在燭光裡的面容嚴肅得冷意十足,聞言也只是吐出一句:“照著他的話做。”

畢竟除此之外,也毫無辦法。

但在陸老爺子心中,這枚戒指真真假假,已經早有定論。

他倒是不知道,陸西祠竟然也會花心思跟他們玩這麼一局,以前他可沒有這麼閒的心思,難道他這個向來不服管教的孫子,因為某些事徹底轉了性子?

蘇晚全程當著工具人。

在看見侍應生端上來一個盛滿水的玻璃器皿後,直接把那枚戒指取下來扔了進去。

戒指泛著光芒緩緩落到水底,一絲改變都沒有,還是那麼瑩潤可愛。

陸一甚手中的戒指也被他動作粗魯地拔了下來扔進同樣的玻璃器皿中。

只見那戒指一入了水,字型上的熒光便慢慢剝落下來,直接變成閃著熒光的粉末散開在玻璃器皿中。

這是真是假,真的一目瞭然。

燈重新開啟。

陸一甚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陸老爺子的神色也有些勉強。

“這場鬧劇到這裡也該停了。”陸西祠一邊說一邊還重新端過一杯酒,衝著陸老爺子舉了舉:“這場戲爺爺看得還開心嗎?”

陸老爺子勉強維持住風度,拍了拍陸一甚的肩:“好了,一甚,不是也沒什麼,你依舊是我最喜愛的孫子。”

陸一甚面色鐵青,一把揮開盛滿水的玻璃器皿。

玻璃的碎裂聲在宴會里如鞭炮一樣刺耳。

他悶不作聲的轉頭便想離開這個地方。

陸西祠!這一切都是陸西祠做的局!他就說那枚戒指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他搞到手,但還是大意了!

但這也沒什麼,只要他還是陸家人,陸西祠就別想安安穩穩坐在陸家家主的位置上!

但剛走了沒兩步,他便聽見陸西祠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麼快就走了?不如,看看我送給爺爺的大禮再走?”

他什麼意思?

陸一甚回頭。

這回就連陸老爺子也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

陸西祠讓侍應生把他帶來的禮物拿了過來,修長的指尖輕輕拉開包裝盒上的蝴蝶結,裡面是一份被卷著的檔案。

他把這份檔案放在托盤上上,示意侍應生送過去。

陸老爺子不明所以的拿起來,不過展開看了看便變了臉色。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陸一甚,拿著檔案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怎麼樣?我送的大禮,爺爺可還滿意?”

蘇晚有些好奇,她這會兒吃瓜也吃得有些開心。

“那是什麼?”

這個問題在座的賓客有一個算一個,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陸西祠揉了揉蘇晚的腦袋,毫不在意的說——

“一份血緣鑑定書罷了。”

說罷看著陸一甚:“晚晚你說他跟我長得不像倒是說對了,畢竟又不是陸家人,哪裡來得像?”

“還是你有眼光。”

彷彿平地起驚雷,周圍的賓客這會兒勉強維持的風度都不要了!

沒想到陸老爺子的壽宴今天瓜這麼多?!

天!完全不虛此行啊!

只有陸一甚如墜冰窟,看著陸西祠的眼神憤恨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