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要防備三房那些人來茶山上搗亂,還得防備他們在老宅出手。
是以,江吟帶了些人來茶山守株待兔的同時,還在老宅那邊佈置了陷阱,只等他們自投羅網。
馮姑姑會拳腳功夫,老宅那邊有馮姑姑坐鎮,江吟很是放心。
茶山上,江吟等的昏昏欲睡,但又不能睡,更不能離開。
好不容易製造出來的機會,怎麼能就這麼半途而廢呢。
江吟不願回去,小蘿也沒辦法,只能守她在身旁,儘量擋些蚊子。
終於,在江吟拽了不知道多少個瞌睡後,茶山上開始有了些稀疏的動靜。
江吟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忙透過茶樹看著外面的動靜。
果不出所料,這次來的人依舊是江德旺。
他停留在半山腰,四處張望著,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江吟屏住呼吸,沒有立馬出去,而是先靜觀其變。
不一會兒,便見幾個黑衣人從山頂上下來跟江德旺匯合。
江吟眉頭緊蹙,看樣子,這些人又是從其他峰跑來的。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有些時候就是防不勝防。
偌大的兩峰茶山,若是想萬無一失,便需要大量的人手駐守茶山。
不說合適的人手並不充足,就說私自養那麼多護院,也是不允許的。
所以,還是隻能自己立起來,讓旁人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幾個黑衣人到江德旺跟前後,並未直接上前交談,而是又等了一會兒,直到另外三道身影從山腳下慢悠悠的上來。
看到來人,江吟瞳孔微縮。這三人其中之一,她是認識的,乃是蒙山其他三家共用的樹大夫齊海盛。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先前半山腰茶樹出問題,便是這位齊海盛的手筆。
眼下他出現在茶山,目的不言而喻。
但另一位錦袍男子和他身後的護衛,她從未見過。
不過,看起來,這人非富即貴,恐怕不是雅州本地人。
見到三人上來,江德旺連忙上前,恭敬的朝錦袍男子施禮,並絮絮叨叨說著什麼。
他們的交談聲比較小,隔了點距離的江吟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麼。
但看他們臉上時不時陰冷的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
沒一會兒,只見齊海盛從袖子裡摸出幾個藥包遞給江德旺和幾個黑衣人。
隨即指了指山頂的位置,似乎是想讓他們把藥包裡的東西撒在山頂。
江吟氣急,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藥包裡的,便是梫樹粉。
至於鹽,她沒看到。但只梫樹粉,便能讓茶樹枯死。
江吟捏緊手裡的哨子,眼瞧著黑衣人即將分頭行動,她連忙吹響哨子,示意他的人行動。
哨子一響,張德旺等人便知道有埋伏,特別是看到江吟時,他臉都白了。
黑衣人和江吟帶來的人很快打在了一起,因著沒幾天就該採茶了,他們都下意識不傷到茶樹,倒是有些放不開手腳。
許是對自己的人太過自信,齊海盛和錦袍男子並未慌張,更未離開,而是站在原地觀戰。
江吟往他們走了幾步,這才冷笑道:“幾位大半夜鬼鬼祟祟來我江氏的茶山有何貴幹?莫不是又想在茶山上下毒?”
她瞥了白著臉的江德旺一眼,繼續道:“我倒不知道德叔竟是吃裡扒外之人,怪不得這些中毒的茶樹遲遲得不到解決,原來是德叔不願意解毒。”
也是因為這事兒,自家爹孃才丟了性命。這兩條人命,跟江德旺脫不了干係。
她現在巴不得把江德旺碎屍萬段,好替自家爹孃報仇。
江德旺白著臉,咬牙道:“小娘子莫要亂說,我這是在找解決的法子。”
若是可以,誰願意擔上叛徒的名聲。只要小娘子相信,他便能開脫。
“哦?”江吟冷笑一聲,“找解決的法子需要半夜三更找外人來?識相的就自己老實交代,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人證物證俱在,看他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嗤~”江德旺還沒反駁,錦袍男子便嗤笑一聲,漫不經心道,“果真不愧是蜀中小娘子,果然夠味兒。”
他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江吟,好似江吟在他眼裡就是件貨物。
江吟臉色一沉,抬手朝王恆道:“拿下。”
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方才王恆就已經想動手了,這會兒聽到江吟的指令,更是立馬帶了兩個茶馬司派來的人上前抓人。
江吟本來沒想立馬驚動茶馬司派來的人,但方才打鬥聲傳來,引來了守在山下的他們。
正巧,就讓他們跟王恆一起把人拿下吧。
最近茶山增加了防禦,外人不容易混上來。是以,對方帶來的黑衣人並不多,但能上來的都是好手。
雖然那些人武功挺厲害,但江吟這邊的人多,一時間倒真穩住了局面。
江吟看著自己的人亦有死傷,眼底閃過幾分痛惜。
這些人都是江家耗費功夫培養的,死一個少一個。
經過之前幾次刺殺本就少了許多,這下又得少了。
當然,這些死傷的護衛,有家人的,江吟都會給他們的家人一大筆撫卹金,並且還會安頓好他們的家人。
這也是護衛願意死心塌地為江氏辦事的原因。
眼見江吟一言不合就開打,錦袍男子的臉也沉了下來。
他身後的小廝拔劍對上了王恆,而齊海盛和江德旺則是護在錦袍男子跟前,生怕傷到了錦袍男子。
江吟眼神微眯,看來,那錦袍男子的身份非同一般。
但那又如何,損害江氏的利益,就該付出代價。
除了錦袍男子身邊的護衛上前迎戰外,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了幾個人,跟茶馬司的人打在了一起。
想來,應該是錦袍男子的暗衛。
能用暗衛的人身份都不簡單,而從他方才的話來看,這位應該不是蜀地人。
想到之前馮姑姑的猜測,江吟覺得,這人或許來自京城。否則,怎麼會讓江德旺和齊海盛心甘情願賣命。
眼前的危機解除,錦袍男子又把目光轉向了江吟。
他嘴唇微勾道:“江小娘子何必生氣,有什麼,咱們大可坐下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