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把雷琴收好,準備出門去找如娘子。卻不料還沒出門,便見李戟又帶人來了府裡。

隨他而來的侍衛手裡,竟然還抬著個血肉模糊的人。仔細一看,竟然是曹管事。

“這是曹管事?”江吟瞳孔微縮,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戟。

也不知道李戟是怎麼做的,不過才過了一個時辰,他便帶人把遍體鱗傷的曹管事給帶來了江府。

李戟揚了揚下巴道:“你家的管事,不是應該問你?”

江吟一噎,隨即把眼神移向曹管事。

見到江吟,曹管事開始痛哭流涕起來:“小娘子,我終於見到你了啊!”

江吟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曹管事卻一個激動,直接暈了過去。

江吟:……

她連忙讓改完族譜回來的趙管家,去請葛大夫來給曹管事看看。

至於李戟,便先請他去大堂喝喝茶去了。

葛大夫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喲,人還真讓你給找到了。可以呀,江小娘子。”

江吟苦笑道:“葛大夫莫打趣我,還請替曹管事瞧瞧可有大礙。”

曹管事身上血肉模糊,葛大夫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開始把起脈來。

良久,他才悠悠道:“沒什麼大礙,只是些皮外傷罷了。另外他驚嚇過度,身體虛弱,這才暈了過去。

江小娘子放心,我開個藥方,他修養兩日便好。”

江吟這才放心下來,拱手道:“有勞葛大夫。”

等開好藥方,派人跟葛大夫一起回去抓藥後。她這才轉身去了大堂,李戟正喝著茶等她。

“多謝李官人。”江吟進門就朝李戟施了一禮,鄭重表示感謝。

另外,她還遞了個裝有金銀的小匣子給李戟,以表感謝。

畢竟,她先前才說請李戟幫忙去胡家查一查是否有曹管事的蹤跡。這才過了一會兒,李戟便把人給救回來了。

雖然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但好歹是救回來了。

若是沒有李戟,說不定曹管事連命都沒了。

“江小娘子無需客氣。”李戟並未拒絕她的小匣子,而是接過來抬手請她入座,問道,“曹管事傷勢如何,可能保住命?”

實際上,曹管事那傷,他一眼便看出了只是皮外傷。

江吟點頭道:“大夫說就是些皮外傷,修養些時日便好。”

她糾結片刻,還是問道:“李官人是在隔壁胡府找到他的?那胡家人怎麼說?”

若真是在胡家搶的人,免不了一場惡戰。

李戟揚了揚眉道:“是在胡府的地下室找到的,我的人先探了路。確定人在哪裡、證據確鑿,我便讓我的人帶衙門的人一起去救了他。

至於那胡泉,也已經暫時被收押到了大牢。想必短時間內,他是出不來的。今夜的刺殺,他也安排不了。”

若不是他還不想露面,他便自己帶人去了。

江吟朝他拱手再次鄭重道謝,隨即道:“依李官人看,他會被關多久?”

律法,向來是約束一部分人的。像胡泉這樣的,她不覺得能關他太久。

一來胡泉有錢,二來即將採茶,胡家還有一峰茶山的茶需要盡榷入官。怎麼看,都知道關不久。

李戟抿了口茶道:“不管三兩日還是多久,總歸能給他一個教訓。短時間內會謹言慎行,不找你麻煩,我也方便調查。”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江小娘子放心,今夜我會按原計劃派人過來。若有異動,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江吟瞭然,再次跟李戟道了謝。

李戟有自己的事兒要調查,總不可能將就她,直接用自己的權力將胡泉重判。

不過,能約束幾日算幾日。等他出來,她可得帶曹管事上門好好算這個賬。

送走李戟,江吟換了身男裝,便抱著雷琴跟小蘿一起去了醉春風。

剛進門,老鴇便一眼認出了她。

但看她做男人打扮,老鴇便順勢道:“哎喲,江小官人稀客呀。多日不見,咱們如娘子對您可是朝思暮想呢。”

她邊說,眼神還邊瞟向江吟懷裡的琴盒。

看到雷琴的標誌,老鴇眼神一亮,伸手就要去拿:“喲,雷琴!”

“欸~”江吟抱著琴側身一步,避開老鴇的手,隨即拿手裡的扇子敲了老鴇的手,道,“這可是我專程帶來給如娘子的。”

“九霄環佩琴,可聽過?”她挑眉道,“先放如娘子這裡保管,等哪日得空想聽曲兒,我再來找如娘子。”

上次她便看出來這老鴇是個勢利的,若是讓她知道這九霄環佩琴是贈給如娘子的,還不知道她會從如娘子手上撈什麼。

“九霄環佩琴?”老鴇眼神裡寫滿了貪婪,但想到這琴只是暫時給如娘子,便硬生生把視線給挪開了。

轉眼,老鴇臉上便重新堆滿了笑容,道:“江小官人裡邊兒請,如娘子在樓上呢,裡邊兒沒人。”

“多謝。”江吟微微頷首大步往樓上去。

跟在身後的小蘿拎出一貫錢遞給老鴇,道:“我家官人賞你的。”

老鴇連忙接過,嘴裡還誇讚著:“哎喲,還是江小官人大方。”

還得是世家,隨意出手就是一貫錢。

江吟沒理會周邊嘈雜的環境,目不斜視往如娘子的房間走去。

卻在門口遇到了剛從隔壁房間出來的沈富貴。

碰到江吟,沈富貴整理腰帶的手微頓,隨即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到這兒來做什麼,怎麼這副打扮?”

他輕咳兩聲,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江吟。

江吟嘴角微抽,沒好氣道:“怎麼,這地兒你開的,我不能來?”

瞧他這副模樣就知道才辦完事兒,就那檔子事兒,有什麼好遮掩的。

話說回來,沈富貴不是纏著人家如娘子,怎的還在如娘子隔壁尋歡作樂?

她上下掃了沈富貴一眼,有些嫌棄。

沈富貴漲紅著臉道:“我、我只是喝多了。你要玩兒便在如娘子這裡玩兒,可不能去別的地方。”

江吟這副模樣,在這裡沒準還有人把他當成小綰,危險。

江吟白了他一眼,直接繞開他,徑直去了如娘子屋裡。

她去哪兒是她的自由,何時輪到沈富貴來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