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軒轅熙沒看懂。

衍嵐搖頭:“我又不是什麼都知道。”

但這句話不是給她的,再說這種啟示性的碑文,只有遇到了事情才能明悟。

軒轅熙沒有再追問,將手機收回:“就這三句,沒有了。”

“你拍照放在手機裡,有心人想拿到不是難事。”衍嵐提醒。

雖然事關他們衍家,但命這東西越想改就越難改,就是洩露了也只是麻煩點,並不能改掉大方向上的命勢。

“放心,這是國家特批的裝置,不會讓人盜了的。”

軒轅熙想了想又補充:

“不過衍道長也對祖宅那邊放心,我離開的時候順手加固了衍家的陣法,還在外圍又加了幾層陣法,這樣能避免閒雜人等誤入,如果有人強制破壞,我這邊也會得到訊息。雖然有些逾越,但當時我實在沒辦法聯絡到您。”

確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個大山裡浪呢,不對,兩年前應該是去了草原拜見大巫,去探究了下已經成謎的長生天。

這麼想起來,我手裡好像還有一把聖器沒有用,就是……放在哪裡了來著?

“這有什麼逾越的,”衍嵐並不在意,“家中無人居住,軒轅特局幫著我防盜我求之不得呢,怎麼還會怪?”

按理說在別人家門口設陣法按“警報器”確實是挺無禮的,但是衍家本身就亂七八糟的陣法一堆,再添幾個衍嵐根本沒當回事。

“不過軒轅特局……好像對陣法一類很擅長?”

“也是家傳的,比不得衍家的術法傳承,而且衍家的陣法傳承也不賴啊。”軒轅熙打著哈哈,“現在時候不早了,衍道長是想要回療養院,還是去我們局裡看看?”

“不了,”衍嵐餘光看到隔壁幾桌想要偷聽卻無果的幾人,淡然笑道,“等挑個好時候,我再去貴局拜訪。”

她說著起身,拿起桌角佔據巽字位,作為陣眼隔音的水杯,龍魚在內轉了一圈,依舊警惕地四望。

陣法解除,原本只能聽到呼嘯狂風聲的幾人終於解放了耳朵,聽對方清靈悅耳的聲音落下:

“我能出來的機會可不多,想趕在天黑前去鶴鳴山看看道觀,告辭。”

……

“這尾巴也太多了吧。”

目送衍嵐離去,軒轅熙坐在原位等了一會以作觀察,忍不住咂舌:“聞人家的,納蘭家的,還有這幾個念不上名字的,好像和天師府沾點關係,玄學術法學的還不錯。”

衍家當年到底有多招人眼熱啊?還是說衍道長年少輕狂的時候,把這招人豔羨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當刷BOSS呢,擊落還能有什麼獎勵不成?

軒轅熙沒插手,結完賬,拿好能作為報銷依據的小票,這才出了茶樓掃了一輛漂亮團共享電動車,規矩地戴好佩戴的頭盔後上路。

“快跟上快跟上!跟緊點!”

等軒轅熙一上路,茶樓裡立刻跟出來四個人,麻溜地騎上車緊隨。

“跟著了,只要弄清楚什麼身份就行。”

“媽的,你說那群老不死的,居然讓咱們來找衍嵐的茬?誰不知道那女的就是個煞星!北斗論武這麼多精英都沒有打過她,讓咱們當什麼炮灰?”

“行了,只要能拿到點情報回去覆命就行了,咱們跟不上衍嵐,這不還有一個落單的嗎?瞧這樣子就知道不聰明,趕緊跟……哎,我艹!那頂著雞窩頭的男的呢?!”

小電驢一剎,四個人面面相覷,一齊炸鍋:

“剛剛還在!我們這緊跟著的,這附近也沒有拐彎的地方啊!”

“連車都沒有,真是奇了,難不成是會奇門陣法的圈裡人?這也不對啊!咱們再找找……”

“對對對,分開找!順便看看這附近有什麼設下的陣法,或者幻陣殘留。”

……

黃色小電驢從虛幻的牆壁緩緩落在石灰地面,從車頭到車尾緩緩蛻變成一輛二八腳踏車,蹬車子的人晃晃悠悠地在石灰路上行駛,嘴裡輕快地哼著歌:

“來到天津衛,嘛也沒學會,我學會開汽車,壓死……嘖,想跟我,幾個奶娃娃還嫩了點。”

軒轅熙鬆了鬆肩膀,腳踏車就是不把著車頭也能自行前行,反而比他控制車把時更加平穩。

他身上的現代裝束也在剛剛跟著穿牆變化,變成一身簡單又不失精緻的黑色唐裝,炸毛的頭髮也瞬間柔順下來,甚至長到脖頸處,頭髮隨風飄動時露出耳朵,獨特樣式的耳墜一閃而逝。

連樣貌都改變,似乎更年輕了一些,從快三十的年齡變成了最多二十的少年人。

這條街道上到處是趕集的行人,穿著長衫或旗袍,連路攤小店的文字都是繁體。彷彿那一穿,竟穿梭了時間長河,回溯到百年前的街道。

一路騎行,速度未變,但周圍行人景物卻匆匆變化,從旗袍西裝變成長衫清辮,曳撒明裝,廣袖錦裙,從石灰樓房到園林宮殿,草屋荒田,彷彿倒轉的時光錄影帶,時光逆轉。

軒轅熙停下騎行,一腳踩在地面,周圍是蒼翠山脈,未有開發跡象,倒是有一排石階直通山頂,筆直如劍痕,不似人工。

“每次都得爬山,憑什麼人家衍家就能御劍飛行?”

軒轅熙嘆了口氣,紮起礙事的頭髮,露出的耳墜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狀如一枚精巧沙漏,砂礫已經由上到下傾倒完畢。

“這麼好的山,完全可以開墾,修一個和衍家差不多的莊子,挖一個水塘還能養鴨子,怕是老祖宗不會同意……唉,為什麼近三代就剩下我一個了,養只鴨子還不能自己做主?”

軒轅熙鬱悶地揣著手,從山底吭哧吭哧爬到山頂,終於見到一方天然洞穴,在光下灼灼生輝,洞口似有龍氣吐納。

累死了,五千多個臺階,能不能修個電梯?!

軒轅熙無心欣賞美景,撐著山壁坐在洞口,緩了口氣。

他雖然心裡喊累,但只有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爬座天山對他來說也並不是難題。

擦掉汗,軒轅熙盤腿坐在洞口,藉著龍氣平息略微急促的呼吸,幾個呼吸間便恢復了體力,這才衝著洞口說道:

“老祖宗,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幫了衍家後代了,來跟您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