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特殊管理局的人？”
衍嵐感覺今天右眼皮就沒歇著，又跳了兩下。
來人尷尬地打哈哈，抓了抓已經全部被風吹豎立的劉海，下巴上的胡茬還沒有刮乾淨，相貌算不上多出彩，但看著讓人很舒服，眉濃眼有神，是性情溫厚又堅韌的耐看長相，說話也爽利：
“雖然你看著有點不相信，但不好意思啊衍道長，我確實是。”
“……”衍嵐嘆了口氣，讓開點路，“你先遵守下交通規則，把車騎上來停在固定區域，然後我們步行找個地方。”
“好說好說！”
他立刻找到區域停車，衍嵐等了等，發現他拿出手機對準找角度給自己拍了張照。
“……你在幹什麼？”
“哦，我沒有戴頭盔啊衍道長，”青年理所應當，“交通安全人人有責，我要先舉報我自己然後再繳罰款，放心，我們局裡會報銷。”
衍嵐：“……”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都是官方部門，就非要左口袋進右口袋出嗎？！您能不能不要對著鏡頭自拍了啊喂！
“他居然真的知道自己沒戴頭盔罰款五十，人類機構還能有這樣的大憨嗎？”
龍魚驚歎，然後嚴肅地催促：
“我敢保證他在的部門人一定很少很少，並且統一被認為沒啥前途，你快問問他是什麼職位，我覺得這合作沒救了啊！”
衍嵐詢問：“朋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和職位。”
叫這人施主，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不在山上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我複姓軒轅，獨一個‘熙’字，”軒轅熙邊鎖車邊笑答，“是特殊管理局的特聘專家，也是總負責人。”
衍嵐和龍魚同時提心吊膽：“局長？”
軒轅熙忙擺手：“不不不，這倒不是。”沒等一人一魚鬆口氣，他繼續道：“我比局長高一級，內部一般叫‘特局’，但也有時候叫局長。”
衍嵐：“……”天涼了，她估計該跑了。
龍魚著急地撲騰：“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臭道士我們快溜吧！我感覺這部門一定都靠不住！”
軒轅熙停好車，疑惑地四處瞅了瞅：“怪了，我怎麼老聽見有東西在說話，好像還是在和我們搭話，衍道長，是你帶了什麼東西嗎？”
龍魚的聲音可不是普通人，或者平常修行者能聽到的。
“軒轅特局修為了得。”衍嵐亮了下手中杯子，龍魚在內非常有靈氣地向軒轅熙吐了吐舌頭。
“言重了，比不得道長。”軒轅熙明瞭，“您直接叫我軒轅熙，或者軒轅就行，這姓氏不常見，撞不了。我知道還用這姓氏的一雙手就能數過來。”
衍嵐沒有應，問道：“你剛剛說你在學校裡出來？是老師嗎？”
“對，我保研後又被選上直博了，後來就留校當了大學老師。”
“大學老師……你教什麼？哲學？”
“差不多吧，我教科學和哲學的盡頭，”軒轅熙抓抓胡茬，似乎是為了掩飾尷尬，“自然科學與社會神秘學研究。”
衍嵐：“？？”
這是個什麼玩意？
軒轅熙壓低聲音，好像自己也覺得好笑，樂道：
“其實就是玄學，但也和國外的一些神秘事件有聯絡，所以叫這個名稱，只是為了掩飾一下。不瞞您說，國家也在培養人才的進軍玄學界，只是人數太少不成氣候，所以道長一託談居士帶話，我立刻就應下了。”
這也算是表態，證明官方願意合作。
“聽你的意思，上面對玄學圈的事情也知道不少。”
軒轅熙不太好意思地笑道：“這是當然，畢竟我們這些年也收容了不少異源體，還是能審出來不少東西的，總不能真吃白飯吧。”
收容？異源體？
衍嵐道：“你是說鎮壓降服，還有邪祟？”
“對對對，官方和咱玄學圈的稱呼有點不一樣。畢竟國外人家不叫邪祟，叫惡魔，那其他地區也和我們不同，所以為了便於交流，統稱為【異源體】，意思是和人類不同源的存在。
“至於收容……我們有我們自己的一套體系，換做玄學圈的說法就是鎮壓降服。”
軒轅熙熱情邀請：
“衍道長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跟著我去局裡看看啊，正好我想跟道長探討下陣法問題，我去看過衍家主宅的鎮祟大陣，雖然進不去，但在外圍看著也能學到很多，我們的收容「井」就借鑑了它。
“要是道長能給我們些指點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知道衍道長缺錢，請教指點的錢我都先給您申請下來，絕對不會少！”
衍嵐：“……”
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件事以後再說，”衍嵐把話題扭到正事上來，“我們先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前面有家茶館，”軒轅熙指向前面的茶樓，“這家老茶館還挺有名的，裡面還有戲曲表演，咱們進去說。”
“好。”
衍嵐應聲，落後軒轅熙半步，向後偏了偏頭，餘光掃向奶茶店門口聊天的兩個人。
“臭道士，有人在盯。”龍魚警惕四望，“除了你看的這兩個，還有四個，都是圈裡人。你現在這身子骨，怕是受不住車輪戰，一會兒聊完直接溜，跑快點。”
衍嵐稍作頷首，邁步前行。
身後數人收斂動作，立刻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