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結束後,劇組組織了一次小型慶功宴,地點定在巴黎市區的一傢俬密性極高的高階餐廳。許渡本想推辭,但導演親自發了訊息,劇組的主創幾乎都會到場,他沒有理由拒絕。

他到達時,餐廳內已經坐了不少人。沈執也在,他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手裡握著一杯紅酒,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似乎在等人。

許渡的腳步微微一頓,但隨即恢復如常。他走向導演身邊,與人寒暄幾句,隨後在自已的座位上坐下,與沈執隔著幾人的距離。

席間氣氛融洽,大家談笑風生,討論著電影的完成情況和接下來的宣傳計劃。酒過三巡,有人起鬨讓主演們輪流敬酒,許渡無法推辭,只能端起酒杯,按照順序一一敬過去。

當他走到沈執面前時,空氣彷彿停滯了一瞬。

“敬沈導。”許渡抬起酒杯,眼神淡淡,不含任何情緒波動。

沈執看著他,沒有立刻舉杯,而是緩緩開口:“許渡,我記得你不太會喝酒。”

許渡指尖一緊,但面上依舊平靜:“偶爾喝一點,不算什麼。”

沈執沉默了一下,接過他的杯子,直接將他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自已面前的杯子卻始終未動。

“如果你真的不想喝,可以讓我來。”沈執將空杯放下,語氣不容拒絕。

許渡皺眉:“沈執,這只是個普通的敬酒環節。”

“可我不希望你勉強。”沈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幾分探究。

周圍的人察覺到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紛紛笑著調侃:“哎喲,沈導還真是護著許哥啊。”

“這算什麼?紳士風度?”有人半開玩笑地問道。

沈執放下酒杯,意味深長地看了許渡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只是個人私心。”

眾人一片譁然,紛紛起鬨:“沈導這句話太耐人尋味了吧!”

許渡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回到了自已的位置,垂下眼眸,不讓人察覺他眼底的情緒。

整個聚餐持續到深夜才結束,許渡剛走出餐廳,就感覺到身後有人跟了上來。

“我送你回去。”沈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渡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語氣平靜:“不用,我自已可以。”

“許渡。”沈執叫住他,聲音低沉,“你一定要這麼抗拒嗎?”

許渡閉了閉眼,最終還是回過頭來,看著他:“沈執,我們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回頭?”

“你知道原因。”沈執走近一步,與他面對面,“如果你真的放下了,為什麼還要逃避我?”

“我沒有逃。”許渡低聲道,“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沈執的目光沉了幾分,彷彿在壓抑什麼情緒:“你敢直視我的眼睛,再說一遍‘沒有必要’?”

許渡沒有抬頭,而是偏過頭去:“沈執,感情不是遊戲,更不是誰執著就能得到回應的東西。我們曾經錯過了,這就是結局。”

“我不接受這個結局。”沈執語氣堅定,“許渡,你可以拒絕我,但至少,別騙自已。”

許渡的指尖微微收緊,他抬起頭,正準備開口,卻被沈執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堵住了所有退路——

“如果你真的不再在乎,那就直視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許渡呼吸一滯,沈執的眼神沉穩而銳利,彷彿能看穿他所有的偽裝。

他動了動唇,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空氣陷入沉默,街頭的燈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夜色寂靜,周圍的喧囂彷彿都被隔絕在外。

許久之後,許渡低聲道:“沈執,別逼我了。”

沈執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他緩緩開口:“我不會逼你,但也不會放手。”

說完,他後退一步,給了許渡離開的空間。

許渡站在原地,看著沈執的背影,心緒難平。

他知道,自已已經無法像過去那樣輕易抽身了。

而沈執,也不會再給他機會逃避。